古代汉语
导言
一、什么是古代汉语
古代汉语是与现代汉语相对而言地.是古代汉族人所使用地语言.因为口头语言无法超时间、空间地限制,所以,我们现在所说地古代汉语,都是指被记录下来地书面语,也就是古代文献语言.古代汉语与现代汉语有源与流地关系,现代汉语是古代汉语发展变化而来地,因此,现代汉语在语音、词汇、语法等诸方面,都与古代汉语有着密切地关联.一般说来,现代汉语是指1919年“四五”运动以后所形成地、汉民族通用地、口语与书面基本一致地语言.但是,并不是1919年以前地汉语都是我们这部书里怕要教案地古代汉语.
一般认为,古代汉语有两个系统：一是以先秦口语为基础而形成地上古汉语书面语,如《诗》、《书》、《礼》、《春秋》、《老子》、《论语》、《荀子》等所使用地,以及后来历代作者仿古伤口中所使用地语言,如两汉诗文歌赋、唐宋散文等；一是自魏晋以来逐渐形成地口语实录,如《世说新语》、唐代变文、禅宗语录,直到元明清地白话小说.这种语言地词汇、语法与现代汉语接近.前一种,我们称作文言,后一种,我们称作古白话.高等院校古代汉语课学习和研究地对象,是文文而不包括古白话.
我国历史悠久,文化遗产丰富,用文言记录地典章制度及史料,用文言撰写地文学作品,多到不可计数.因为时间跨度大<上下三千多年）,不同时代、不同体裁地文言作品,其语言特点有很大差异.最能反映文言原貌地,莫过于先秦两汉地作品,其次是唐宋以后地仿古文言文.所以,我们认为,古代汉语课地学习对象,应以先秦两汉作品为主,兼及唐宋以后地仿古文言文.
二、古代汉语课程地性质任务和基本内容
古代汉语课是高等学校中文系地主干课程之一.它既属基础理论课,又属工具课.一方面,它要较系统地讲授关于古代汉语地基础理论知识,阐述有关古代汉语地语言规律,通过对这一具体语言地学习,提高学生语言科学地理论素养.另一方面,它要在这些基础理论地指导下,阅读一定数量地文言作品,培养学生阅读文言文地能力.
针对以上第一个目地,古代汉语地通论首先要考虑理论体系.本书首衔采用传统语言学三分地框架,设文字、词汇和音韵三章；其次根据近现代地汉语研究成果,加入语法这一部分.第一章到第五章,主要体现这一体系.
这四个部分,同时也是达到第二个目地所必须地；而为了使古代汉语地课程真正对培养学生地文言文阅读能力起作用,第六章也是必不可少地.下面分别阐述书中地各部分在指导文方文阅读中地作用：
在学习古代汉语过程中,初学者最先遇到地字音和词义问题这类问题固然要逐个理解和记忆,同时也要从理论上有总体地认识,换言感性认识要与理论认识相结合,为此,本书设有词汇和音韵两章,主要解决学习中地字词音义问题.因为汉字是表义系统文字,字形与字义有着密切关系,古代汉语单音词是多数,所以很多单字,也就是音音词,字义也就是词义,为此,我们设文字一章,叙述有关汉字地基本理论,以便于学生依据造字方法和造字意图字义、词义.教案实践证明这是功省效宏地途径.
在学习文言文过程中,还常常遇到这样情况：一句话中地所有字都认识,字义也都知道,就是不明白这句话地意思.这往往因为不懂古代汉语语法和特殊句式所致.为此,我们设语法一章,着重讲述古代汉语不同现代汉语地语法特点,以便解决因为语法不通而误解句意地问题.
古代汉语课地最终目地是使学生能够读懂带有古注地文言文,为此设古书阅读常识一章,在这章中讲述了古注地内容、形式和如何阅读古注,同时讲述了古代地修辞手法及有关工具书地使用方法,这对培养学生阅读古书能力,是不可缺少地.
三、古代汉语课程地特点和学习方法
学习古代汉语,必须抓住重点.古代汉语通论含文字、词汇、音韵、语法、其它有关阅读地知识四个方面,哪些是它地重点？一般说来,古今差异较大、现代汉语涉及不到地知识,应作为它地重点,比如语法中地虚词,有些用法可以直接翻译成现代汉语：“之”可以等于“地”,“于”可以等于“在”,“与”作连词、介词现代汉语还保留着,……可以借助现代
汉语地知识去理解,比较简单.而有些用法现代汉语是绝对没有地,例如“之”取消句子独立性,“莫”、“或”作无指代词,“是”在判断句里不当系词用……这些就要着力去弄懂和记乙.又如语法中地实词,名词、动词、形容词地分类及语法功能,现代汉语已经学过,古代汉语大同小异,实词地重点,就要放到词类活用上.活用自然要涉及本用,学习活用也就带动了对实词特点及功能地学习.其他诸如语序、省略,等都要把古今差异大地弄懂并记住.
其次,要把左右通达、可以提纲挈领地概领当作重点首先把握牢.例如,词汇部分有一个新概念“本义”,它既连着汉字形体结构分析,又连着引申义与引申系统,还关系同义词辨析.这个概念就需要首先把握牢,并把它与其他概念地关系把握好.能这样作,文字、词汇两部分地主要内容,就可以掌握得差不多了.
第三,要把不易分辨地现象、概念当作重点,把它们从理论上弄清,并且从实际上分开.例如：“以”字作介词和作连词就不易清,“焉”字作代词地两种用法和作语气语也不易分清,又如,古今字与通假字容易混淆等,都应下功夫首先弄清.
学习古代汉语,既要注意古今汉语地差异,也要注意古今汉语地汉通.前面已经说过,古今汉语有源流关系,重视沟通,可以起到利用已知来认识未知地目地.
学习古代汉语,必须理论与材料并重.也就是说,在学习基础理论地同时,还必须阅读足够量地文言作品,以积累语言材料和产生语感.在教案中,通论和文选部分也是交叉进行地.本书是通论部分,还有一部相应地文选教材,也是必须学习地.
第一章汉字
第一节汉字形体地演变
汉字是世界上最古老地文字之一.创造并使用文字,是人类从荒蛮走向文明地象征.当地球上地许多人群还处于原始、蒙昧时期地时候,我们中华民族地祖先早已发明了文字并用以记载自己地历史和文化,进入“有册有典”地文明时代了.
文字是记录语言地符号.在世界表意和表音地两大文字体系中,汉字属于表意文字系统.因为汉字最适合汉语地特点,又与本民族地文化特质及民族心理、习惯以至思维方式相一致,所以当世界其他民族地表意文字相继消亡之后,唯有我们地汉字依旧保持旺盛地青春,得以继续发展、完善,一直延用数千年,至今仍能显示出强大地生命力.
汉字和汉字文化是中华文化地重要组成部分,又是中华历史和文化地书面记录.无论是要研究中华文化还是要研究汉语言文字地本身,都应该了解汉字地发展、变化,具有传统地字学知识.
跟世界上地万事万物都在变化一样,汉字从产生地时候开始,就随着社会地进步和汉语地发展而不断发展变化.汉字是形、音、义统一于一体地文字.因而汉字地发展变化也同时表现在字形、字音和字义三个方面.虽说这三者各自有其相对地独立变化规律,但也彼此相关联.字形是字义和字音赖以寄存地躯壳,要了解不同时代<特别是上古）汉字地音与义,总离不开对汉字形体地分析；而不同阶段上地汉字形体又往往有很大地差异.所以要想全面地、历史地掌握汉字,并借助它来释读古代文献或研究有关问题,首无就要对汉字形体地演变有个明确地了解.
汉字地形体是其构形、笔道形态和书写体势三个方面地综合体现.所谓演变,就是演化和变革.演化,是指汉字形体地细微渐变,是量地积累；变革,是演化地阶段性总结,是汉字形体地部分质变.汉字形体地演变,是人们在长期地使用过程中,不断对它进行改造、改进而约定俗成地结果.其中有一脉相承、变化轨迹较为清晰地一面<主要方面）,也有中途断裂、分合乖而纷繁杂地一面,涉及地问题很多.我们这里只介绍一些基本地情况与古代汉语学习至为相关地问题.
一、汉字形体演变地几个阶段及其代表字体
从有系统可寻地商代甲骨文到现在所使用地要楷书字,汉字地形体经历了一个漫长地演变过程.为着描述不同历史时期地汉字地大体形貌,我们以各个时代官方地正式字体为主干,人为地将汉字形体地演变化划分为六个阶段.这六个阶段及其代表字体分别是：商代地甲骨文、周代地金文、战国时代地金石竹帛文<统称战国文字）、秦代地小篆、汉代地隶书<包
括草隶即章草）、魏晋至今地楷书<包括行书与今草）.其中以秦汉之际为界,秦代地小篆和小篆以前地字体统为古文字汉代地隶书和隶书以后地字体统称为今文字.古文字与今文字之间地过渡字体是秦汉之际流行地古隶<又称秦隶）.为明了起见,列为简表如下：
下面分别对这六个阶段地代表字作简要地介绍
<一）甲骨文
甲骨文又称卜辞、殷虚文字等,主要是指商代锲刻在龟甲兽骨上地文字<图一）.商代统治者迷信尚神,事无巨细,均要进行占卜以问凶井.他们把每次占卜地内容有时连同应验地结果都刻在特制地包甲兽骨上<也有少数是非占卜地纪事刻辞）.这些特殊地文字资料随着殷商王朝地灭亡和殷都<在今河南安阳小屯村）地夷为废墟而长期埋没于地下,直到1899年才被人发现为宝物.之后经过我次发掘,到目前为止,从安阳出土地有字甲骨已达十万以上.甲骨文字地单字据孙海波《甲骨文编》地统计,多达5949个<其中多有同字异构,据最新研究,约为3500在右）.甲骨文地发现,为研究上古史、古汉字和上古汉语等提供了大量可靠地新材料.
甲骨文是我们现在所能见到地、记录了大量上古汉语地、比较早期地汉字.它虽然已成体系,但字形还多不规范,因而具有不同于成熟阶段汉字地特点：<1）象形、象意字多,形声字只占很小一部分.这些象形、象意字虽然对所象之物都经过了高度地抽象,与图画已有本质地区别,但也还有不少字依然保留着很强地图画性,比如 <鹿）、 <象）、 <鼎）、<沉））、<获）等皆其类.<二）字每无定格,异构特多.有地正反无别,如人字写作 ,也可写作；有地字笔划可多可少,如帝字写作 ,也可写作；有地偏旁部首地位置可以移易,如陟字作 ,也作 ,有地会意可因某些义符表意地相同或相通而更换义符,如奚字可从大作 ,也可从女作 ,从人作；有地可在原象形地基础上增加义符或声符,如遘字作 ,也作或字作也作；有地把两个、三个字合写在一起为“合文”,比如祖乙写作 ,十二月写作；等等.这些现象说明,甲骨文时代汉字地构形还处于比较活跃地阶段,异体字、繁简字特多,因而造成了这一时期汉字地诸多歧异,以至给我们今天地辨识带来了困难,不过也为后来汉字地逐步定型化提供了大量可供选择地字样.<3）异字同形.就是一个字形同时代表两个字完全不同地字,而字两个字既没<前期）等即同形,分别写作 + .这大多因为明形字在高度抽象化以后变为简单地线条结构而造成形体混同地结构.这种不多见地现象与文字地本质是矛盾地,所以在汉字后来地发展进程中逐渐消亡了.
<二）金文
金文又称钟鼎文、铜器铭文等,是古代铸<少数是刻）在青铜器物上地文字<图二）.在青铜器物上铸文,始于夏商,盛于两周,延续至秦汉.作为一个时代独具风格地字体,这里主要是指鼎盛地时期地西周金文,可以大于鼎、毛公鼎、虢季子白盘、墙盘等重器铭文为代表.西周金文与商代甲骨文比较,具有如下特点：
1、直观表意地象形、象意结构形态减弱,便于书写地符号形态增强.例如虎、马、犬等字,无论是单独成字还是作偏旁部首,几乎都不再用甲骨文中那种以双线条勾勒其躯体地写法,也不再追求形象地逼真,只是还注意突出其最其特征地部分以便字形地区别罢了.<比如虎突出大头与利齿、马突出长鬃、犬突出卷尾）.这就把象形字向不再象形地符号化推进了一步.不过西周金文中地极少数字,特别是那些族徽性地字,甚至还保留着比甲骨文字原始、图画性更强地形态.
2、趋向定型化,但异体依然不少.趋向定型化地主要表现在：形旁之意相通而混用地现象大为减少.如甲骨文中地牧字,有从牛、从羊、从马等同种形,西周金文中则只用从牛一体,淘汰了另外两体.第二,偏旁部首地位置有了较多地固定.例如“彳”旁,甲骨文置于左右都可以,西周金文则基本上固定在左边.第三,异字同形、合文、反书等现象大为减少.从总体上看,西周金文是朝着定型化方向发展地,不过同字异构地现象依然不少.
3、形声字大量增加.一是在原独体字上增加形符和声符,使之变为形声字；一是新造地字多为形声字,例如《金文编》食部所收地19个字,除4个甲骨文已有之外,新造地15个字中有13个是明显地形声字.有人曾作过统计,甲骨文中地形声字只有20%左右,而金文中地形声字则已达到50%以上.
4、在书写形式上,越来越注意字形与名文整体地协调、美观.因为铭文是器物所有文饰地一个有机组成部分,所以作者对每个字地结构、用笔和整体地章法布局都极尽精美之能
事.如果说写刻文字地讲求书法,在甲骨文中表现得还够普遍、明显地话,那么在西周文中则是处处可见了.过去曾有人说先秦三代人写字“不计工拙”,是毫无根据地.
<三）战国文字
战国文字地品类很多,有用毛笔写在竹简上地简册文、写在缯帛上地帛书、写在玉片上地盟书墨迹,有铸<或刻）在铜、铁、器物上地铭文、符节文和货布文,有刻于石上地石刻文,有镌为公私印章上地玺印文等等.这些都是可见于出土文物上地战国文字地真迹.此外,许慎《说文解字》中所收地古文和籀文、三本石经中地古文、郭忠如《汗简》中所收地古文等,也大都是当时人们所见到并笔录下来地战国文字.战国文字地材料众多,字体也极为异样,因而无论哪一种附著物上地字体,都不能代表这一时期地所有文字,所以这一时期地文字不能像商代甲骨文、西周金那样以其附著物来命,只好以时代来标称,统称为战国文字.
战国文字最突出地特点是形体歧异多.因为群雄割据,“诸侯力政,不统于王,恶礼乐之害已而皆去其典籍”<《说文解字》）,再加上连年战争,诸事急迫,被御用地文化人不能像西周大一统天下时那样从容不迫地精心制作,于是写字作书每每越出常轨、任意省改、草率从事而求急就,因而造成了严重地“文字异形”地局面.同一个字不仅在不同地地区构形有歧异,就是在同一个地区不同书手地笔下也每有不同.因为这一时期汉字地随意性过大,因而字体出现了大量无规律可循地省变或变,比如将“马”写作、“安”写作“”,“为”写作等,即是典型地例子.不过从总体上睦,战国文字还是上承甲骨文、金文,下启小篆、古隶地.某些金石器物上地文字依然保持有西周金文地遗风.比如秦国地石鼓文<图三）、新虎符名文即明显地表现出与西周地虢季子白盘、墙盘铭文相接,下与秦始皇时代地泰山刻石、峄山刻石地小篆相通,是古汉字由西周金文演变秦代小篆地过渡桥梁.另外,某些简册文,例如包山楚简,其形体地变与用笔地特点,已有隶书笔法地滥觞.秦汉之际流行地古隶即与之一脉相承.从历史发展地角度看,战国文字地多歧异,又反面促进了秦代对文字地统一和改革,也为后来汉字形体地突变----隶变准备了条件.
<四）小篆
小篆是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实行“书同文”政策时颁行地标准字体<图四）.许慎在《说文解字·序》中说：为了尽快改变战国时代言语异声、文字异形地局面,“秦始皇帝初兼天下,丞相李斯乃奏同之.罢其与不秦文合者,斯作《仓颉篇》、中车府令赵高作《爰历篇》、太史令胡母敬作《博学篇》,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是也.”从这里我们可以看出,李斯等人在统一六国文字时做了三件事：第一,以秦国原有地文字作为统一地标准,处先“罢”<扬弃、废除）掉一切与秦文不同地六国俗体、异构,只保留其中与秦文一致地部分；第二,拟证出统一地标准字样；第三,写出定型后地标准字样广布天下.这第一、第三两件事情很明确,只有第二件事情历来有争主,需要作些说明.李斯等人在拟订统一地标准字体时,所根据地到底是什么字样？按照许慎地说法,“皆取史籀大篆,或颇省改,所谓小篆是也.”用一个“皆”字告诉人们,李斯等人依据地完全是史籀大篆,小篆这种字体是他们对大篆“颇加省改”新创造出来地.这就与第一件事相矛盾,也于情理难通：所谓史籀大篆,传说是周宣王时地史官名叫籀地人写来教儿童识字学书地十篇文字<早已亡佚）,李斯等人在拟订统一地标准字体时,不可能抛开秦国现实地文字而不顾,去搬用五六百年前地学童教科书来作标定国家文字地根据而创作新地字体.如果用这种复古地作法来所订新字体,无论怎样省改,总会有时代地差距而脱离现实,不仅东方六国地人不易辨识,就是秦人自己恐怕也难于适应.比如著名地石鼓文、诅楚文、商鞅方升名文、新虎符铭文等<均为战国时代地秦文）,都大量存在与小篆相同地字,尤其是后二者,几乎完全就是小篆了.这就有力地证明,李斯等人在拟订统一字体地时候,不是“皆取史籀大篆,或颇加省改”,而应该是“皆取现实秦文,或颇加省改”,进行一番整理与加工,使之更为定型化、标准化,以便于推行.许慎之所以要说是“皆取史籀大篆”,推其情由大致有二：一是战国时期地秦文确实是较好地继承了西周金文地传统,这样说可以表明小篆地来源；二是为了抬高小篆地身价,因为他地《说文解字》是以小篆为正篆来加以分析研究地.
小篆是古文字地地终结,它地主要特点,首行是固定了偏旁部首地位置和写法,基本上做到了定型化.其次是书写形式要求整齐划一,笔划不论横竖曲直,一律用粗细等匀地线条,字地结体这样一来,古文字中地象形象意字就被进一步抽象化、线条化、规整化,从而也就更加符号化了.原有地“画成其物”、“视而可识”地直观表意功能继金文之后进一步减比,以至在许多字中已经完全消失.第三,是整个构形系统得到进一步地完善与加强.汉字地构形
系统从甲骨文开始就具有了,它是以定数量地基本构件为基础、以构件地一定置向为外部平面组合地模式、以构件在内部地不同层次组合为构形理据而形成地.经过全面整理地小篆,其基本构件更加纯净,外部地平面组合和内部地层次且合调整得更为合理、规范和完善,从而使汉字地整个构形系统得以巩固和加强,为后来今文字<隶书、楷书）地发展奠定了良好地基础.
秦始皇利用政权地力量来统一文字,推行小篆,并在一定地程度上实现了标准化、规范化,很快结束了长期以来汉字异要丛生、形体杂乱地局面.这对增强汉字地社会职能,对促进民族地团结统一地文化、经济地发展,无疑是有益地.
<五）隶书
隶书历史上也称佐书、史书、八分,是以点、横、掠、波磔等点画结构取代篆书地线条结构而使之便于书写地一种字体.小篆虽然整齐规范,但其形体曲屈回环,极不便于书写.相传秦始皇时代有个叫程邈地人,得罪下狱成了徒隶,在狱中对小篆进行改革而创造了一种新地字体.秦始皇对此很欣赏,给他免罪升官,于是把他拟定地字体称为“隶书”.其实,据现在已出土地文字资料看来,早在秦始皇推行小篆之前,民间早已有隶书地萌芽,即便程邈真有其人其事,他也不过是作了些收集、整理和加工地工作罢了.晋代卫恒在《四体书势》中说：“秦既用篆,奏事繁多,篆字难成,即令隶人佐书,曰隶字.”所为隶人,殆为衙门中专掌文书地书吏；所谓隶字,即是这些人在日常工作中所习用地字体.秦王朝在推行小篆地同时,为了“以趋约易”,确实是大量地使用了隶书.1975年在湖北梦县睡虎地出土地大量秦简就是最好地证明.
隶书在它地演变过程中,其设计院构形和笔道<点画）形态是有很大变化地.在初创阶段,构形我因篆书而 ,多数字尚带有浓厚地篆书意味,点画用笔地特点也不很突出,尤其是波磔不明显.后为经过长期地使用,特别是经过汉代文化人地加工、改造和美化,隶书才从根本上改变了篆书地构形和笔道形态,成为一种独具特色地新字体.后人称初创阶段地隶书为古隶或秦隶,称成熟阶段地隶书为汉隶<图五）.汉隶是汉代官方地正式字体.一般所谓隶书,主要是指汉书.
<六）楷书
楷书也叫真书、正书,它产生于汉末,盛行于魏晋南北朝,一直沿用至今.楷书是由隶书经过长期演变慢慢悦化出来地,在它成为一种新字体地相当长地时间里,还或多或少地带有隶书地意味,所以楷书在历史上也被称为“隶书”和“今隶”.楷书与它地母体隶书相比,有两个明显地特点：
第一, 彻底摆脱了篆书地影响,构形单一.隶书以点画结构取代篆书地线条结构,从篆书地严密束缚中解放出来后,又出现了构形自由、同字可得异形地倾向.不少字既有因承篆书、略带篆意地构形,又有解散篆体、重新结构地构形,例如曹字,在汉隶中就有“”、“”、“”三种写法,之字有“”和“”两种写法.隶书中繁简字也有很多,如善字,既作“”,又省作“”；泽字既作“”,又省作“”等.这种异构字多则又同时流行地现象,无疑是对汉字规范化、标准化反动.楷书流行之后,在摈弃带有篆书意味而不便书写地隶书构形地同时,也尽力排斥这种构形“自由化”地倾向,每个字地构形尽可能单一化.唐人作地《干禄字书》之类,做地正是楷书标准化地工作.
第二, 点画形态比隶书丰富.楷书不仅比隶书增加了斜勾“”<隶书用波磔）、挑“”<隶书是横画斜写）、折“”<隶书是横画与竖画地自然结合）等基本点画,而且每种基本点画地“个性特征”都比隶书鲜明.隶书除了波磔、掠、点具有较为突出地持点之外,其他和画<如横、竖）都依然不同程度地沿用着篆书地线条形成,只不过是把篆书地线条形态,可以充分利用毛笔富于弹怀、能粗能细、能方能圆地演变过程看,写出品式众多、情状各异地点画形态来.所以从字体地演变过程来看,虽然隶书地开成是汉字由条线结构一变而变画结构地标志,但是汉字点画结构地典型字体闻不是隶书而是楷书.
二、汉字形体演变过程中地几个问题
汉字形体演变过程,是一个对字形不断进行调整、心造地过程.在这个调整、履行过程中,不仅笔道形态有变化,更重要地是字地构形也随之而改变.字地构形改变,有地步步相因、一脉相承,有地则具有较大地跳跃性,有地甚至是列断裂性地突变,情况非常复杂.这里只择其要,谈谈与学习古代汉语至为相关地三个问题.
<一）隶变
所谓隶变,是汉字由篆书到隶书地演变,是汉字由古体<古文字）演变为今体<今文字）地一次质地飞跃.这个演变从战国后期开始,到汉代中叶汉隶形成结束,经过了二三年百年地时间.其间以秦汉之际地变革为最激烈,所以我们用秦篆<小篆）与汉隶作比较来说明隶变中地问题.
汉字在隶变之前,从商代地甲骨文到秦代地小篆,形体外观虽然发生了很大地变化,但是若从内在地构形来考察,仍然没有超出以基本构件地象形为特征地线条表意结构地范畴,在构形过程中能反映造字意图地“笔意”依旧存在,只不过是不断有所淡化罢了.经过隶变则不然,它仅用不同形态地不同点画取代了篆书单一地线条,变化了行笔地方向,彻底摈弃了原有地象形特征,而且对整个汉字地构形作了一番全面地大调整,使篆书地笔意几乎被完全隐没,代之而起地是点画组合而便于书写地“笔势”.
纵观隶变前地篆书形体和隶变后地隶书形体,将再会得地构形进去地比而作全面地考察,从不同角度和不同层面上我们可以看到种种不同地现象.通过对这些现象地分析,可以归纳出隶变对汉字构形进行高速地过程中采用地方式和方法.这些方式方法最主要地有如下几种：
<1）用一个新地构件取代篆书中地不同构件<如包括某一构件地局部和相关构件组合后地合部或局部）.例如秦、春、舂、奉、奏等五个字,在篆书中它们地上部都不尽相同地两个构件地组合,隶变之后都被同一个新地构件“”所取代：
<泰）
<春）
<舂）
<奉）
<奏）
从篆书地角度看,就是这些字中原本构形不同地那个部分被完全“同化”了.又如青、责、素、表、毒等五个字,在篆书中其上部也是各不相同地,隶变后都被同一地构件“”所取代,其中青、责、素三字取代地是不同地单一构件,表、毒二字被取代地是相关构件组合地局部.这种用同一构件取代不同构件地现象可以简单地称为“混合”,是隶变过程中使用得最多地一种作法.
<2）将篆书中地同一构件形态分异成不同地构件形态.在篆变书中,同一个构件地形态与写法在不同地字中是基本不变地,隶变中却往往因字而异,变化这一要件地形态与写法,使之变成两个或两个以上地不同形态地构件.简单地说,就是把一个构件地一种写法变成了几种不同地写法.例如令、危、辟、御、色五个字,它们在篆书中所共同具有地构件,尽管所处方位有异,但其形态与写法是完全相同地.隶变之后,这个构件却因所处方位地不同而分别变化出了五种不同地形态和写法：
<令）
已<危）
尸<辟）
卩<卸）
巴<色）
也就是说,篆书地构件 ,到了隶书以后被分异出了五个形态不同地变体与之相对应,有了五种不同地写法.又如弄、兵、奂、丞四字中地廾、、大、地不同写法,也是隶变对篆书构件分异地结果.这种分异现象,在我们平常所说地偏旁部首<成字构件）中也时常可见,比如“心”作为偏旁部首字,在小篆中无论在什么位置上都写作 <情）、 <慕）；隶变后,在左旁写作“”<性、惟）,在下边则作心<忠、志）或作“”<恭、慕）.再如首部字“手”、“火”、“大”、“水”等,都有这种情况.
小篆经过整理在建立其构形体系地时候,对汉字地基本构件<特别是成字构件）地形态与写法）,已经作过高度地规范,尽量减少变化,这很有得简化汉字地构形系统,显现字地构形理据、养活字地识别难度.照理说隶变是不应该再出地构件地分异而使汉字形体变得更为复杂化地.推求这种分异现象出现地原因大致有三：一是隶变并非从小篆开始,有地分划现
象在小篆之前本已存在；二是适应笔势发展变化地需要,便于字地书写；三是为了隶书在形体结构上地均衡、协调而达到美观地目地.
<3）省变篆书繁复地结构和工时划.具体作法主要有：①改变某个要件地写法,减少其中地笔划,例如 -書；②减少构件,例如—雷、—屈；③舍去笔划多或是重复地构件后选用一个笔划少地构件来代替,例如—則；—善；④合拼两个构件地同时加以改造,例如—曹、—晉；⑤在一定地部位简化部首构件,例如“阜”在左简化作“阝”：—阿,“邑”在右简化作“阝”：—邦.从总体上看,隶变后地汉字形确实要比篆书简练得多,同时也更便于书写.
<4）别构一体.有些字在隶变之后,无论是笔道方向、笔顺还是整个字地构形,都与小篆有明显差异,几乎是变得面目皆非,很难找到前后两者地对应关系了.例如、、、 ,隶变之后分别作泉、冬、西、票,与原来地小篆体格大为异样.这些经过改变其构形,书写起来既简便又顺当.
以上介绍地是隶变对汉字形体作全面调整时所采用地几种主要地方式与方法.这里需要说明一点：这些方式与方法在具体地实施过程中往往不是单一使用地,时常是几种方式与方法地交错并用,比如在混同构件时往往带有省变,而在省变过程中又时常包含构件混同；我们之所以分项表述,仅仅是为了说明问题地方便.
隶变使汉字形体彻底摆脱了古汉字象形、象意地桎梏,冲破了篆书线条结构地严密裹刺地纠缠,由“描绘”符号一变而为“书写”符号,面目焕然一新、简洁明快,能更好地适应毛笔地性能,便于书写,大大提高了汉字作为汉语工具地功效.直到今天,两千我年过去了,实用中地汉字形体<指文字构形）,从总体上看,并没有发生根本性地变化.由此可见,隶变在汉字发展史上确实是一次质地飞跃,所以人们把它看作是古今文字地分水岭.
水变在汉字发展史上地意义是十分重大地.以象形、象意为主体地古汉字,虽然具有直观表意地功能,便于人们察形见义,但这只限于本义.而人世间地事物及其发展是无限地,绝非几千个本字本义所能概括得了.即便是在殷商时代地甲骨卜辞中,应用本字本义也为数极少,在绝大多数地场合是用假借义和引申义,而假借义和较远地引申义是与字形没有直接关系地.可见作为语言载体即记录符号地字形,是不可能标示语言中地全部词义地.反过来说,字形不直接标明词义也同样可以充当记录语言地符号.既然如此,那么这种符号在不丧失构形理据地前提下,总是越简单、越便于书写越好.象形、象意地古汉字形体繁杂,极不便于书写,很不适应社会进步和语言、文化发展地需要.先民在长期使用古汉字地过程中,也力图将它改造,使之简单化、符号化,但因为种种原因,这种改造地进程总不快.直到战国时期,文化、学术上出现了百家争鸣地局面,人们地思想有所解放,为适应现实生活地需要,对古汉字形体地改造也有较大地突破,可惜因为国家分裂而走了歧异混乱地歧途.秦始皇统一中国,统一文字,固然是一种进步；但是他为着显示自己是商周地承统天子,鄙视诸候,用确立直接继承甲骨文、金文传统地小篆来统一六国异文,“罢其不与秦文合者”,无疑是把六国文字中一些对古汉字有所突破地合理成份排斥掉了,这实际上是人为地把古汉字地发展引进了一条复古地死胡同,因为形体繁复、结构法则森严地小篆,比起甲骨、金文来,除了更加规范化以外,在衫上并不方便多少.所以秦始皇在颁布小篆地同时,在“官狱职务繁”、诸事急地情况下,不得不大量使用当时地民间俗体古隶.这也就是说,秦始统一六国文字是对地,但在各诸侯国<包括秦国）对古文字已有不同程度地突破地时候,不采用已有地进步字形,因势利导,反而推行落后于时代地小篆,这就走了一段回头跃.而实践证明,这条路是走不通地.隶变地意义就在于,在这条路走不通地时候,能及时适应社会发展地需要,对汉字进行了一场全面地改造,既从书写形式上实现了革新,大大提高了汉字地使用效率,又在本质上保持留着汉字地表义特性,从而使古老地汉字面貌焕然一新,大大增中了它地生命力.当短寿地秦王朝一覆灭,生机勃勃地隶书便随着汉王朝地兴起而取代了小篆地官方正式字体地地位,一任四百多年,后来又脱化出楷书,一直沿用至今.
<二）变
所谓变是指汉字形体在演变过程中,因为误解字形或为着书写地方便而破坏原本表义结构地变形.这种形变造成了字形与字义地乖戾,丧失了构形地理据.后世以讹传讹,因错就错,遂成定型.例如射字<它地古文字形体见汉字形体演变简表）,甲骨文像弓上搭箭之形,金文增加一“又”<手）,表示开弓放箭,其“射”义十分明了.到了战国时代地石鼓文,突然将
弓分为两段,原本尖利地箭头变成了“平头戟”,人们从这个形体再也看不出“射”地意思了.小篆定型时又将石鼓文地断弓误认为是“身”字于是把射字写成“身寸”或“身矢”.
变与前面所说地隶变不同.隶变是整个汉字体系演化到一个阶段时所作地整体性地形体调整,基本上是有规律可寻地、普遍性地形变. 变则是个别地、毫无规律地“写错字”,并且在汉字形体演变过程中地任何一个阶段都有发生.虽说在隶变过程中也含有变地因素,但二者毕竟是性质不同地两种现象.
造成变地原因很多,主要有：
1、因形体相近而致误.例如則字,本来是从鼎从刀会意作 ,因为金文中貝字常写作 ,与鼎字写法近似,因而一些书手便误将則字写成从貝从刀了.
2、因割裂象形性笔画而致误.象形字虽然具有一定地图画性,但是都经过高度地抽象和概括.对于一个象形字地局部所象之形,如果离开了这个字地整体,就很容易误解是像别地东西,故而导致书写地讹误.如“桑”,甲骨文作 ,本象桑树之形.后世桑写作了 .许慎无福见到甲骨文,编著《说文》时,便把桑字一分为二,说是从叒从木,单立一个“叒“部,而所属者又只有一个“桑”字.在人们还没弄清汉字形体演变史地时代,作出这样地处理是可以理解地.
3、因增加装饰性地笔划而致误.先民在应用汉字地过程中,不仅讲求实用,而且还追求其形体地美观,因此往往在一些字形中加上一些装饰性地笔划,久而成习,就改变了原有地构形.如年字,甲骨文本作 ,象人负禾之形,周代金文多于“人”地身上加一个装饰性地笔划“·”作 ,后来圆点又变成了一横<圆点不如一横易写）,于是到小篆中,年便写作了 ,“从禾从千声”,因为会意字变成了形声字.
4、因增加声符而破坏了原来地象形、象意结构.例如饮字,本作 ,像人俯首伸舌就着酒坛饮之形,本是象形字,后来又增加了一个声符“今”,遂形变作 ,“贪饮”之状便不复存在.还有其他原因导致变地,例不繁举.
5、为是汉字在尚未定型、尚未规范化地古文字时代甚为常见地一种特殊现象.因为它破坏了字形与字义地联系,我们在凭借字形推求字义地时候,要特别注意这一点,否则是很容易犯“为”是“母猴”、“射”为“短之误”一类臆测地错误地.
<三）字形地趋繁与趋简
字形地趋繁与趋简是指某个字在其形体演变过程中笔划地增多与减少.构形地繁复与简单,这是汉字在使用过程中地一对矛盾.文字本来只是一种符号,从书写地角度说,当然是笔划越少越简单为好；可是汉字特殊,它是表意文字,字数众多而字字独立<上古地合文除外）,如果笔划过于简单,不仅会造成甲字与乙字地难于区别,更重要地还会影响构形地表意或标声地效果.比如避、譬、闢、嬖、僻等诸字,若省去部首<义符）部分,像先秦那样都只用“辟”来记录这些词,写起来是方便了,但意思却不能一目了然.再如“罔”字,若只写作“”又不明读音,于是增加声符“亡”；“飼“字则在食上增加声符“司”以别义,等等.所以从表意和标声地角度来说,又是繁比简优越.矛盾地双方交互作用地结果,就造成了汉字在发展、演变过程中时而趋简,时而趋繁,趋简与趋繁交叉出现地复杂现象.
在结构尚未定型、异体众多地古文字时代,除小篆而外,无论是甲骨文、金文还是战国文字,在同字异构当中,往往繁简并存,同时流行.比如“车”、“宝”等就是这样.在形体演变地过程中,形体有趋简地,如甲骨文地,金文、小篆改为从土.大凡在甲骨文中带有浓厚图画描绘性笔意地过繁地异构<如虎、马等字以双线绘其身地构形）,后世即被扬弃,只继承其单线条地简单结构.战国时代地六国文字对传统地字形曾作过大规模地省变,小篆对繁缛地前代文字也颇加省改,隶变过程中大量采用混同和省简地手段来调整字形等等,都是趋简地一面.但是也有相反地趋繁一面,主要表现有：<1）在形体演变过程中为了使字形表意明显或便于识读,大量在原字形地基础上增加义符或声符.例如祖、酒、從、蓺、復、御、侯等字,在商代和周初大多写作且、酉、从、、复、 ,后来分别增加义符而繁华；寳．聽等字,原本只作、 ,是后来增加声符而繁化地.<2）某些小篆在定型地时弃简而取繁.例如州、、鄙、時、齊、寮、壽、廟、綰、等字,在小篆之前地异体字中都有比小篆省简地形体,小篆都采用了繁体而摈弃简体.<3）汉魏六朝地碑刻中本已有大量地“简笔字”,如 <曹）、 <善）、 <澤）、万<萬）、寿<壽）等,唐人在对楷书正字时也大都取繁而弃简.<4）大凡后世新出地累增字以及分化字中地大部分字,形体都有所增繁,其例不胜枚举.
纵观汉字发展和演变地过程,字形地趋简与趋繁是相互交错、间而有之地.有地学者认为,汉字发展演变地过程就是汉字形体逐步简化地过程,似乎今文字就一定比古文字简,后一个时期地字就一定比前一个时期地字简.这是忽略了趋繁地一面而夸大了趋简地一面所得出地结论,而事实并非如此,也不可能如此.因为字形地过繁和过简都于实用不利.当一些字繁得不便书于写地时候就需要简,而当一些字简到不便辨形别义地时候又要适当地增繁.在历史上,繁与简多是通过社会用字地自然选择来进行地调剂和寻找平衡地.从汉字发展演变地阶段上来考察,趋简趋繁地情形大致是：从商代甲骨文到西周金文,繁简相当,变化不大；从周代金文到战国文字,简略多于繁；从战国文字<这里主要指除秦以外地六国文字）到秦篆,繁略多于简；从秦篆到汉隶,简明显多于繁；因为汉隶到唐楷,繁又略多于简.在没有现代科学手段做分析、调剂,又没有严格地正字法地古代,这是社会用字自然选择地结果.
汉字发展演变过程中地趋简与趋繁,从表面上看只是个笔划地多与寡、书写地难与易地问题,但实际上却往往涉及到字形地表意或标声,弄清字形地繁简变化,对认识汉字地性质,对了解汉字地历史,对古汉字地识别与考释,对古代文献地研读等,都是很有意义地.
第二节汉字地形体结构----六书
汉字地表意功能,是由字符内在地构形来体现地.字符在内地构形相当复杂,但是也有一定地规律.能大体阐明这些规律地,就是我国传统文字学中地六书说.
六书是汉代人根据对小篆地形体分析而归纳、总结出来地六条造字原则和具体地造字方法.六书一词,最早见于《周礼·地官·保氏》：“掌谏王恶而养国子以道,教之以六艺,……五曰六书,六曰九数.”但是没有具体地六书名目.直到西汉末年,刘歆修《修略》,六书名目方始得见：“古者八岁入小学,故周官保氏掌国子,教之六书,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造字之本也.”其后郑众在作《周官解诂》时,将这六书名目及闪第修正为“象形、会意、转注、处事、假借、谐声.”仍然没有具体地解释.又过了几下年,到了东汉许慎作《说文解字》时,才在叙中给六书地名目加以界说,并举例字以明之.许慎又把六书地名目和次第修正为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后世讲六书,一般都用许慎地中目而依刘歆地次第.我们也沿用这个习惯,分别介绍六书地具体内容.
<一）象形
象形是一种图画式地造字方法.许慎说：“象形者,画成其物,随体诘诎,日月是也.”诘诎犹言曲屈,说明象形地造字方法是描绘物体地轮廓图形,具体地“画”法是随着物体外部线条地弯曲而弯曲.比如日、月,甲骨文作 ,[为了明确起见,所举例字不限于《说文》小篆字莆,下同.]一看就知道是日月之形.再如 <山）、 <羊）、 <牛）、 <鹿）、 <矢）、 <鼎）,无论是取象物体地整体还是局部,总是突然出物体地特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所象为何物.人有把这种简单明了地象形字称之为纯象形或独体象形.有一些象形字较为复杂,所象之物不能用简单几笔就能突出其特征而让人一目了然,还需要把与所象之物密切关联地另一物体也连带着“画”出来才好识别.比如：
<向）如果只“画”一个方口,人家就容易误认为是人地嘴巴或别地什么窟窿,只有把 <宀）字加上,才容易让人明白这是指房屋墙上地方洞<向地本义是窗子）.
<眉）下面如果没有“目”字起衬托地作用,人们就难以乍出上面所象是眉毛之形.
<栗）没有“木”字陪衬也难知道上面所象是带刺地果实.
此外还有血、须、石、牟等,也是这样地象形字.通常这类象形为合体象形或烘托象形.
因为象形是用“画成其物”地方法来造字,所以见是有“物象”可“画”地实物多可以采用这种方法来造表示它地它.从用字写词地角度看,大凡用象形字记录地词,大多是表示具体实物地名词.但是也有少数象形字例外,它所标称地并非所象地具体实物,而是这种实物所具有地某种性质或状态.高大二字即是这样地例子.高,甲骨文作 ,本象台观之形,因为上古在人为地建筑中,最高地莫过于台观了,所以这个字所表示地不是观台,而是台观所具有地“高”地性质或状态,以便用台观之高,泛指一切事物之高.大,甲骨文作 ,本象大人正立之形.因为大人与襁褓地小孩儿相比,具有“大”地性质和状态,所以这个字所要表示地不是“大地人”而是“人地大”,再用为凡大之称.这种象形字所记录地词,其本义往往不再指具体地事物而是事物所具有地某种性质或状态,其词性也不再是中词而是形容词了.其实,像这样地字,就造字手法而言,是“画成其物”地象形；而就造字意图而言,就是要用形象地字形来标示抽象地概念了.
<二）指事
指事是在象形地基础上加指事符号以标识字意所指只是所象之形地局部而非整体地造字方法,许慎说：“指事者,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指事地“事”,其义在古代与“物”相通.所谓指事,含有标识事物、指明事物地意思.一个事物有整体与局部之分.要为某物地整体造字,只要“画成其物”,突出其特征就可以了；如果要为某物地某一局部造字,而这一局部又无突出特征可以为明,那就只好先将物体地整体象形出来,再在这个象形地基础上增加一个标识地符号,以指象某一局部之所在,这样人们就能凭借物体地整体象形以及后加地标识符号,体察出新造字所要表达地意思了.例如：
<刃）“视而可识”似刀,但仔细观察又比刀字多了一划,这多地一划即是标识性地指事符号,指明这个新造字所表示地意思不是整把刀,而是刀地利刃.
<本）木下地一划为指事符号,指明这个字地本义为树木之根.与本相对地“末”,“形”同此理,指树梢.
<寸）是右手之右地象形,下面一划是指事符号,指明这个字地本义为腕关节下面一点地寸口.
指事地字指事符号没有固定地形态,不一定就是单一地一点一划,例如<面）字,其指事符号为外围近似方框地东西； <亦）是掖<后作腋）地本字,其指事符号为两边独立地两划.
指事字为数很少,所以表示地是多比较具体地事物,这是由它以象形为基础决定地.不过有时所指称地事先地也比较抽象,比如许慎所举地上下二字.上下地甲骨文、金文中写作 ,长划像一个长形地物体<一根棍或一条绳子之类）,把空间分为上下两个部分.其短划为指事符号,标明划分后地空间位置之所在.这与“刃”“本”等之所指,虽然要抽象得多,但情理却是一样地.还有一二三 <四）这四个数目字,也有人认为是指事字,并称之为纯指事字,其实这是古人以筹码计数地象形,是“画成其物”一看便知,不必要“察而见意”地.
以上所说地象形字和指事字,都是构形单一地独体字,前人在分析汉字地构形地时候把它们称之为“文”,而把两个或两个以上独体字组合而成地合体字称之为“字”.许慎在《说文解字·叙》中说：“仓颉之初作书,盖依类象形,故谓之文,其后形声相益,即谓之字.字者,言孳乳而浸多也.”字是文地孳乳,如何由“文”形声相益孳乳成字？就是下面要讲地会意和形声两种造字方法.
<三）会意
会意是根据事物间地某种关系而组合两个或两个以上地文来示意地造字方法.许慎说：“会意者,比类合谊,以见指 ,武信是也.”类指事类,谊同义, 同挥,指犹言导向.他这八字地界说比较含混,大致是说,比拼代表某些事物地文,并合其义而成新义,而对这个新义地理解需要依据相关事物之间所存在地内在或外在关系作导向.会意造字法冲破了象形、指事地局限,扩大了造字地范围.象形和指事造字多只能对单一地、静态地事物<包括人）而进行图形示意.而世界上地一切事物又不是孤立和绝对静止地,它们在运动过程中彼此关联,就形成了人世间和自然界地种种行为和现象.要为这种种行为和现象造字,象形和指事显然不能胜任.于是古人采用了这样地手法：把表示有关事物地文按照一定地方式组合在一起,让人们通过经验和意识来体会其中地意思<即字义）,这就是会意造字法.例如休字,从人从木,甲骨文作 ,从这两个文地组合方式,表现出了人与树地关系----人倚树下.“背靠大树了乘凉”,人们根据在野外劳累之后常于树荫下上憩地经验,就能理解这是休息地意思.
会意字所会之意地内涵十分广泛和复杂.从字地要形与字主地关系来考察,大体上可以分为两大类：一类是表意较为直接和表象化地,一类是表意较为间接和隐曲地.表意较为直接和表象化地会意字为数较多.例如：
<从）从二人,表示一人在前,一人在后紧紧跟随.
<牧）从攴从牛,表示手执鞭扑放牧.
<羅）从网从隹<鸟）,且隹在网之下,表示以网罗鸟.
<莫）从日从 ,日在草之中,表示太阳已落,夜幕降临.
<舂）从从午<杵本字）从 ,表示双手执杵而 .
<寒）从宀从人从从 <冰）,表示人在屋内用重草薦覆其身以御冰寒.
像这样地会意字,颇似人地行为或客观现象地素描写真,人们从字地构形上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和想到是何事何意.可是另外一些会意字地表意就没有这么直接明了了.例如： <臭）从自从犬.自是鼻地象形字.臭地本义是气味地总称.气味无形,可闻于鼻而不可
见于目.可是古人凭狩猎生活地经验知道,狗鼻子地嗅觉对于气味最为敏感,故以犬自会意,引起人们从有形到无形地联想.
<息）从自从心.人和许多动物地呼吸都发于心脏而行于鼻腔,故以睚心会意,表示气息和呼吸.
<取）从又从耳.本义是捕取.上古在作战或狩猎中杀死敌人或野兽须割取其左职以邀功,故以又、耳会意,表示所捕取.
<,即法字）从廌从去从水.传说廌为独角神兽,能分辨是非曲直,在法庭上能“触不直者而去之”,从而使决讼得以公平如水.此字最早见于西周金文,反映了当时人们对公平执法地美好愿望.
< ,即德字）,从直从心.直地本义为直视.直心会意谓能直见其心,即心无隐曲,就是有德地表现.这反映了古人地道德观念.
以上诸字地构形,已经不是人地行为方式或客观现象地直接写照,字形所体现地也不是事物之间地外在关系,因而人们也就不能再简单地直接地从“字面”上去理解字地意思了.比如臭字,上面是一个大鼻子,下面是一只头冲鼻孔地犬,在上古时代地现实生活中恐怕难有这等现象<不像现代有闲人玩狗）？所以这个字形所反映地不是鼻子与犬地外在关系,在理解其字义时也不能认为是用鼻子闻犬或犬啼鼻子.同样,息字也不是用鼻闻心, 也不是鹿饮水后离去.可见这类会意字地表意具有“形而上”地特征,所反映地事物地内在关系,需要人们凭着字面所提供地“信息”,去发动由表及里地联想,同时还需要人们根据对客观事物地认识以及对一定时代地社会意识和观念形态地把握等等,去作深层地、特定地理解,才能准确地把握字义.反过来说,也正是先哲们充分而有效地利用了人们认识和理解事物地主观能动性,才造出了这样一些能为人们所接受地、貌似形象实则十分抽象地会意字.
因为会意字构形与表意之间地关系有直观浅显地一方面,又有隐晦深层地另一方面,这两个方面在形式上沿有任何地区别,所以后世地人对古代会意字地识别、分析和解释,经常出现偏差,很容易犯主观片面地错误.比如许慎对“武信”二字地识别和解释就不正确.《说文》戈部：“武,诚也,从人从言会意.”且不说他解释武字时引楚庄王地话对与不对,单就他把要成武字地“止”看作是停止、止息之止,把前人从戈从止地造字意图理解为停止干戈<消除战争）,也是站不住地.武字在甲骨文中已习见,作与 <逐） <歷）、<前）等字中地“止”一样,均表人在活动中地足趾.甲骨文中凡从“止”会意地字,“止”只表示人地足趾和人地行走、行动,绝无停止、止息之义.因此武从戈从止会意,是表示带戈之人在行动,其本义当为步武或武装.如果把止理解为停止,从么从豕从止地逐就是让野猪站住,从止从舟地前就是停船了.至于信字,则是战国时代才有地从言千声地形声字,小篆定型为从言人声,根本不是会意字.诚然,按照某种情理、观念和逻辑所造地会意字,古今都有一点,诸如大为火赤、不正为歪、小土为尘之类,但毕竟在汉字中为数极少,切不可以为之为常规去解释所有会意字.许慎举武人二字为会意之常例是很不恰当地.
总之,会意字“比类合谊”地方式有多种,内容很丰富,决定会意字字义地因素也很复杂,我们地会意字地识别和理解千万不要简单从事.
最后说说会意字与象形字、指事字地区别.会意字是“合文”为字,是以象形或指事为构件地复合体,所以会意字可以拆形为两个或两个以上地、可以独立表意地文.独体地象形字不可拆开自不待言,就是合体地象形拆开之后其中也有一部分不能成文.指事字似乎可以拆开,可拆开之后一部分是文,另一部分却是指事符号也不是文.这是表面上地复合体与独体区别.实际上构成会意字地文与象形、指事单独使用地文是有本质不同地.单独使用地文只表示相对独立和相对静止地人或物,,不与他人他物相关联；而构成会意字地人或物,则不再处于独立和静止地状态,它们彼此之间必定存在着外部或内部地联系和相互作用,共同组成一个新地有机体、表达一个新地意思----会意字地字形和字义.概而言之,象形、指事是以独体、静态而名物,会意则是以合体、动态而示意.所以反映在语法上,象形字、指事字多用为名词,会意字则多为动词.
<四）形声
形声是由两个文或字复合成体,其中地一个文或字表示事物地类别而另一个文或字主要是起标声作用地造字方法.许慎说：“形声者,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所谓以事为名,即依事类而定其名字.是说在经某个事物定名而造字时,先确定它在万事万物中地属类,属类确定后就用表示这属类地文<或字）来作新造字地主义部分；所谓取譬相成,就是根据
口语取一个读音相同或相近地文或字来作新造字地标声部分.这样,主义和标声地两个部分相辅相成而构成新造地字.许慎所举地江河二是,原本是为专指长江黄河而造地字,因为江河均属水类,所以都用“水”来作这两个字地主义部分,然后又根据口语中称谓江河地发音分别选取了读音相当地“工”、“可”来作标声地部分,于是就构成了江河两个形声字.为了便于分析形声字,人们把主主地部分称为义符或形符,把标声地部分我为声符或音.从表面上看,形声字和会意字都是复合体,只是会意字地构形中没有标声地成分,而形声字则既有主义地部分又有标声地部分罢了.
关于形声字,有几个值得注意地问题,这里作些简要地说明：
1、形声字地义符只能表示某种意思地范围,而不能标明表声字地具体含义.因为用为义符地文<或字）只表示事物地属类,因而它在形声字中只是高度概括地类名,并不能表示这个形声字地具体含义.例如：项、题、颜、颠等字,均以页为义符,页在这里只表明这些字所表示地事物都是页<人头）地属类,均与人头有关,并不具体表示脖子、前额、脸面、头顶地意思.
义符既然只是表示某种意思地范畴,那么范畴可以有大小宽窄之别,因而同用一个义符地诸多形声字,其具体含义虽然彼此相关联,但是这种关联可能是相同、相近、相通,也可能是相逆、相反.如从日地形声字,昭、晴、昭、晞、昕等含有明亮之意；晚、昧、暗、晦等则含有昏暗之意.因为日头是自然最大地光源,有日则明,无日则暗,地球上地明暗皆系于日.事物往往具有对立地两个方面,注意到这一点,对我们判别字义是有益地.
2．形声字地声符除了标声之外,往往兼有表意地作用.语言中语词地声音反映着词义或词义地来源,字是词地书写符号,是语言中地词地声和义地载体,所以字义<实际是字符所记录地词义）也往往与字字地读音有关.这种现象在形声字中地反映,就是声符除了标声之外也往往含有表意地作用.同从一个声符得声地抱、袍、雹等,都含有包裹地意思；从仑得声地沦、轮、伦、论、纶等,都含有条理、伦次地意思；从奂得声地焕、涣、痪、唤、等,都含有大地意思.这样地例子不胜枚举.当然,声符字也往往是多义地,因而在形声字中地表意自然也非止一端,所以同从一个声符得声地字,其意思地相通\相关也往往不是单一地.
这里有两点需要说明：①形声这种“从某得声我有某义”地义,主要是由声符字地声音带来地,与声符地形关系大,这一点从许多异体形声字地声符可以更换他形而得到证明.因此,历史上地所谓“右文说”实际上应该是“右声说”.②声符地表意作用和范围是很有限地,声符和字义之间并不绝对相关.我们之所以说它是“往往兼有表意地作用”,就是说这并不是一条普遍地规律.许多形声字地声符只是标声而不表意,江河二字即是其列,切不可以偏该全、牵强附会地把“以声说义”施于所有形声字.
3．形声字地义符和声符在表现形式上有种复杂地情况：
<1）义符和声地位置所在没有一定之规,常见地有：左形右声,如钱、材、消、熔等；右形左声,如放、鸭、刎颈等；上形下声,如茅、简、空、室等；下形上声,如柴、酱、盆、甕等；内形外声,如闻、问、闽等；外形内声,如闢匪、匐、固等.有地形符与声符处在一个角落,如颖,从禾顷声；脩,从肉攸声；赖,从贝刺声；聽,从聽壬声.有地形符被声符隔离,如衷,从衣中声；街,从行圭声；哀,从口衣声；衡,从行声.对这样地形声字在分析形体时一定要注意.
<2）形符或声符字地形体被省略一部分.为了养活某个形声字地笔划或构形地美观,在汉字形体演变地某一阶段上,形符或声符被部分地省简而成为所谓省形或省声.如弑,弑省,式声；耆,从老省,旨声；産,从生,彦省声；夜,从夕亦省声,等等.<这里附带说一句,省形并不限于形声字,在会意字中也有.如是从老省从至,香是黍省从甘.）省形和省声,在汉字地发展、使用过程中确实存在,了解这种情况对研究字形与字义地关系颇为有益.但是,省是以不省为前提地,在没有发现不省地字形以前,不可轻言省形或省声,否则容易犯主观臆测地错误.许慎在《说文》中对省形省声就用得过滥,有地颇令人怀疑<如说頫字是“从逃省”,妃字是“配省声”）.有地则是明显地错误<如说弗字）是“从省”,监字是“省声”,奔字是“贲省声”等）.所以对《说文》之言省,特别是省声,我们不可轻信.
<3）形符或声符在隶变过程中被严重改变了形态,很不容易辨识.如恭是从心共声,唐是从口庚声,徒是从辵土声,歸是从帚追声,责是从贝声,等等.有地形符或声符则完全被省简隐没,根本年示出是形声字了,如书本为从聿、者声,泰本为从水、从、大声.对于这样地表声字,必须复形到变之前地形体,不好辨识.
以上我们介绍了形声字地构形及有关地情况.从汉字发展地角度来看,形声造字法不仅突破了象形、指事、会意造了地局限,找到了为许多元形可象、有意难会地事物造字地简便方法,更为重要地是,它弥补象形、指事和会意不能直接标声地缺陷.为记录语言地符号,文字如果不能标示读音,是极不便于使用因而就不能持久存活下去地,所以在世界范围内,表意向标音地过渡乃是一切文字发展演变地共同规律.我们地汉字虽然没有演变为纯标音地文字,但是因为形声造字法地发明和表声字地迅速增多,并很快在后来地汉字中占了绝对地优势<现今使用地汉字形声字占85%以上）,这就在很大程度上加强了汉字地标声功能也说明我们地汉字同样是在遵循共同地声化规律而发展、演变地汉字之所以具有强大地生命力,其中形声字起有很大地作用.
<五）转注
所谓转注,就是辗转互注,也就是两个字地意思可以相互接纳、相互解释.从造字地角度说,就是为可以互训地词各造专字地造字原则.许慎说：“转注者,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不知是因为许慎地话说得不够不明白,还是因为问题于过简单而反生疑,历史来对转注地解释真可谓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推寻许慎地本意,似乎不甚复杂.所谓“建类一首”,类指事类,与会意之下所云“比类合谊”地类同意；首指部首,即《说文》所分立地五百四十部首.“建类一首”就是将所有文字依据其所表示地事物来分立字群,即分出不同门类地字群来,然后分别选定一个表示事物属类地部首字置于字群地“排头”,用以统帅其字群.所以许慎在解释每个部首之后,总要附上一句“凡属某者皆从某”地套话.比如树木类地字群由“木”作部首来统帅,注明“凡属金者皆从金”等等.这就是许慎自己所说地“分别部居,不相阿厕”地意思.许慎《说文解字》后叙中又说：“此十四篇五百四十九,九千三百五十三文……其建首也,立一为耑,方以类聚,物以群分,同牵条属,共理相贯,杂而不越,据形系联,引而申之,以究万原,毕终于亥,知化穷冥.”从这里也可以清楚地看出,“建类一首”地简单地说,就是依据事类建立统一地部首.这些统一地部首,从“一”部开始,到“亥”部终结.所谓“同意相受”,就是指同一部首所属地字中,若意思相同,则可以相互授<上古受授二字同文）,即彼此可以相互解释.许慎所举地考老二字,老字自为部首,考为老部所属之字,“从老省、丂声.”《说文》：“老,考也”；“老,老也”.二字互训,即其意可相互授受.考老二字除同部、同意外,还有迭韵地关系.是否所有转注字都必须有声音上地关系呢？许慎在界说中没有提及；他还把转注排在会意之后<形声在会意之前）,说明了是以说意为主地.但所举例字却有迭韵关系,这恐怕也不是偶然地,似可看作是对转注字还应包含声音相近地暗示.
六书地条例原棉本就是从现存地文字材料中总结出来地.许慎在整理汉字、依类系联地时候,自受发现这一样种现象.就是在同一个部首地字,存在着意思相同甚至读音也相近地字<他在《说文》中往往把这些字排列在一起,可见其用心）.这种现象说明,同一事物在语言中可以用不同地词来表示,落实到书面上,则是可以造就不同地字来表示.因为是同一事物,所以所造字地构形采用了相同地义符<即部首）.至于字地具体造法,是用象表、指事,还是用会意、形声,则不一定.许慎“建类一首,同意相受”地界说,即是从造字角度对这种现象地总结.虽不是具体地造字方法,即是一条造字地原则,即可以为两个表示同一事物地同意词造出不同地书写符号地原则.例子除考老外,艸部地与葍、蓨与苗；辵部地逆与迎、追与逐等都是.汉人总结出古代有这样一种造字地原则和现象,为辨识字提供了新地途径,就是字地部首相同读音也相近,其字义则可能相同或相通.这对于训诂解经,显然是颇有好处地.
<六）假借
假也是借地意思.假借是记词符号地借用.从造字地角度来说,是一条可以借用记词用字地造字原则.许慎说：“假借者,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用现在地话来说就是：语言中地某个词没有记录它地专用字,而只是依照声音<相同或相近）把这个词所表示地事物寄手托在表示他事物地文字上,即借用已有地他字来记录.许慎所举之全旬秦汉官职中地令和长,他认为这两个词就没有造专门地字来记录,只是因为声音地相同,借用了原本表“施令”地令和表“久远”地长来记录.可见假借是为没有专字记录地词借用地一个他词专字地造字原则.
假借字出现地原因大致有二：第一,是为了限制字数.世界上地事物无穷无尽,语言中表示这些事物地词自然也是无穷无尽地,如果要为每一个词都造一个字来记录,那么汉字地数目就会我得令人难以承负,这显然是不答合文字地实际应用地.所以,在一定地历史阶段,当汉字达到一定数量之后,就要加以适当地限制,即便还可以为某个词造字也就不轻易再造,只
借用一个同音地他字来记录.这样汉字地数目就不至于迅速膨胀.有人认为假借是因为上古字少不够用才借他字顶替,其实正好相反,是怕字多而意让诸词共用一字.比如在西周,表示与人行走有关地从辵地字已有不少,若要再造一个躲避地避字是非常容易地,可是一直借用“辟”而没有造“避”,时人地用意是十分清楚地.当在,事物是发展变化地,造字也在随着时代地需要而不断改进.当某个字被借用得太多而在书面语言中难以达意地时候,就不得不再造了,秦汉以后就新造了避<同时还造了譬、僻、嬖、闢等）字,即是这种情况.第二,因为要记录地词所表示地意思抽象,不好通过字形来显示,于是借用同字来代替.比如完毕地毕这个词意思比较抽象,若要为它造个专门地字,无论用哪种造字方法都不好设计其构形,若要为它造个专门地字,无论那哪种造字方法都不好设计其构形,于是干脆不造,借用本为“田网”一种捕猎工具）地字来记录.同样地道理,旧故地旧借用本为鸟名地舊<一种猫头鹰类地鸟）；粗笨地笨,借用本为竹白地笨.至于虚词,本来就“虚而不实”,更难于造专字,故绝大多数地虚词用字都是假借字,诸如：而,本为唇下之鬚；亦,本为掖下之掖；其,本为畚箕地箕；何,本为担荷地荷；耳,本为耳朵地耳,等等.
从上面所举地例子可以看出,假借是用一个字来记录两个<或两个以上）同音词地现象.被记录地两个同音词中地一个,其词义与字形密切相关,而另一个词义则与字形不相干,纯粹是声音地依托.就这个字地“负荷”而言,一是通过形体来承担本义,一是通过声音来托负借义.因此,这被记录地两个词之间,在词义上不应该有任何联系..如果有联系,那就是本义与引申义地关系而不是本义与假借义地关系了.许慎举令长二字来作假借之例,从我们今天地认识来看,是不恰当地.令地本义是发号施令地人,长地本主是年长地人.令当“县令”讲、长当“官长”讲,都是词义地引申,也就是本义与引申义地关系.有人据此把假借分为两类,一类是“无意义地假借”<称为“声借”,一类是“有意义地假借”<称为“引申假借”）.我们认为,一个词词义地引申和发展,与借用记司符号地假借造字原则,是不同性质、不同范畴地两件事,不应该混为一谈.许慎在《说文》中,把令训为“发号”,把长训为“久远”,完全是把发号施令地令,表示久远地长与官长地长分别看作是两个意义无关地词,才用以为假借之例地.我们从他“本无其字,依声依事”地界说中也可以看到,他于假借只讲“声”而不涉及“义”,与转注只讲“意”而不涉及“声”正好相反.所以我们认为,假借只是因声而借字词,不牵涉词义地引申问题,否则假借义与引申义岂不混而为一了？许慎之所以举令长二字为例,是因为他没有弄清这二字地本义地缘故.我们不能因为许慎举例地失当而误解他地界说,把六书地体系搞乱了.
总之,假借是因声而借用记词地用字,与转注一样,也是一条造字地原则,不过是不造字地造字原则.因为假借字地字形与借用它地词地词义没有任何关系,所以假借字实际上是单纯记音地书写符号,这就在一定地范围中摆脱了形体地束缚.也就是说,假借这条造字原则地实施,使汉字出现了以声表意地倾向.它与形声字地出现,从不同地角度促进了汉字由表意向标声地方向发展.然而汉字终归是由象表发起来地表意文字体系,在它地发展过程中又不允许也不可能从根本上完全改变其以形表意地性质,因此假借不能无限地扩大<后世又为许多假借字造字本字即是证明,它只能与转注相互制约又相辅相成,对汉字体系进行内部地调节,使汉字既有以形意地成分,又有借音表意地成分.
以上介绍地是六书地基本内容.从中可以看出,真正作为造字方法出现地只有前四书,即象形、指意、会意和形声.后二书转注和假借,只能视为造字过程中地原则.自戴震提出“四体用”之后,多数学者都遵从其说,认为前四书是造字地方法,后二书则是用字地方法.其实,造字是用字地前提,用字是造字地目地；造字受用字地制约,用字受造字地局限.所以六书作为构造汉字和汉字体系地方法和原则,是一个不可分割地矛盾统一体.
汉代人总结出来地六书理论,奠定了中国文字学地基础并成为一门新学问.对这门学问地创立,以许慎地贡献为最大.许慎不仅明确了六书地条例和具体内容,而且还付诸实践,经过二十年地潜心研究,开天辟地第一次建立了汉字地部首,并用它将貌似一盘散沙地汉字依类系起起来,初步揭示了汉字内在地构形系统,编写出了划时代地学术专著----《说文解字》,为中国文字学掀开了光辉地第一页.计慎地学说和他地《说文》对后世地影响是为极为深远和巨大地.它不仅在长达两千年地时间里一直是中国文字学地灵魂和核心,而且也是音韵学、训诂学地重要依据.
当然,因为许慎所据材料地不足和时代地局限,他地六书说虽然抓住了汉字地本质,也大致符合汉字发展演变地实际,但并不完全科学和精密,不能据之而把汉字地所有现象解释得
清楚圆通.比如对先秦古文字中地合文、析书、羡文等现象就无法解释,对直到小篆中依然存在地反书、倒书以及既非形声又非会意地合体字<如叚、爨）,六书也无法囊括.这说明许慎地六书界说不明,概括也不全面.难怪有地学者说它“很粗疏”.同样,许慎地《说文》也存在不少地缺陷与不足.比如对某些部首地确立,对部首次第地排定,以及某些字地归部等,都不完全合理.至于对具体字地析形释主则错谬更多.正因如此,许慎地学说和他地《说文》也曾遭到不少地批评、责难以至于诽谤、攻击.然而终归瑕不掩玉,它地历史功绩和指导作用始终赫赫而昭学人.一千八百年过去了,至今没有人<包括全盘否定它地人）创立出理高明、更进步地学说来了取代它,这就足以证明其光辉是不可磨灭地.世界上任何学术地开创之作,都不可尽是尽善尽美、无可换剔地,许慎地学说和他地《说文》当然也是这样.我们应该有个正确地态度,既不能像过去地学者那样,将它奉为金科玉律,不惜穿凿附会作茧而自缚；也不能像当代有地人那样把这视为糟粕伪学,不作科学分析而全盘否定.我们应该用历史唯物主义地观点,对它进行“去粗取精,去伪存真”地分析,充分利用其中正确、闪地万分,为我们地学习和研究,为创建新地学说服务.
第三节因形求义
寓义于形是表意文字地本质特征.汉字地最初构形与它原本要记录地词义有着必然地联系.在汉字地使用中,人们习惯上把字形所能反映地、又能从文献用例中得到证实地某一义项称为字地本义,把这个字称为本字.所谓因形求义,就是凭借对字形地分析来判定本字及其本义.这是传统训诂学地重要训释方法,后世地训诂学家把它与声训相对,称之为形训.
<一）因形求义地意义
古汉字地原始构形,往往是上古人们地社会生产和社会生活以至社会意识地反映,因此因形求义不仅对研究古汉字和古汉语极为重要,同时也是学人利用古汉字来研究上古历史和文化地重要途径.这里我们主要谈谈与学习古代汉语关系至大地几点.
1．有助于准确地把握住文句中某个字地含义,从而得以深入、具体、形象地理解文辞地意思.古人作文每用本字本义,而这些本字本义在现代汉语中多数已根本不用或很少使用了,有地连字词书中也查不到确切地解释,这就造成了阅读古代文献地困难.要解决问题,就要懂得汉字地构形规律,学会因形求义地方法.有了这个基本功,问题往往可以迎刃而解.例如《尚书·酒诰》中有这么一句.
人无于水監,当于民監.
这里地監字如果按现在“监察”、“监督”等意思去解释显然不通.如果我们去考查一下监字在上古地构形,疑难则可以立即冰释.监字甲骨文作 ,西周金文作 ,均像一人睁目俯视器皿之形,是上古未有铜镜之前人们以水取影照面地生动写照.所以監地本义,是以水照影,即后民地所谓“照镜子”.監是地本字.在《尚书》这句话中,人与民相对,人指统治者,民指庶民；水监与民监相对,水监是具体地人人皆知地生活常事,民监则是用喻,用以水监影作比方,说明一条抽象地政治哲理：黎民百姓像一盆清水,能清清楚楚地反映出统治者地形明；统治者要想知道自己地“尊容”即政德,应该时常体察黎民百姓对你地反映.这个例子说明古人用字是何等地准确、形象.再举一个例子,《老子》第二十九章有这么一句：是以圣人去甚、去奢、去泰.
这里地“奢”是指物质消费地奢侈,“泰”是指生活起居地安逸,意思是明确易懂；可是“甚”指地什么就不那么明白易懂了.查专供读古书用地《辞源》,甚字之下列有五个义项：①厉害,过分；②超过；③很；④诚,真；⑤什么,怎么.《辞海》只列两个义项,意思与《辞源》第①、第⑤相同.如果分别用这些解释去“套”,只有“过分”地意思比较接近,于是一般注本就把“甚”解释为“过分地事情”,意似可通,然而句中地“奢”和“泰”都有具体所指,“过分地事情”究意是指何事,也理应有指导实指.实指什么？我们不妨用因形求义地办法试一试.查甚字金文作 ,小篆作 .《说文》：“甚,尤安乐也.从甘匹,耦也.”“尤安乐”即特别安乐；耦同偶,指配偶.朱骏声在他地《说文通训定声》中作了进一步地解释：“某者饮食,匹者男女之大欲存焉,故训安乐之大.”由此可知,甚字从甘匹会意,甘匹即甘于匹配,本义指沉湎于色情之事.老子所谓“去甚”,用地也是本字义.主张清静、无为、寡欲以养生地道家,当然首先要远离和除去溺于色情之事.
典籍中这样地例子很多,如果不求甚解,就很难确切地把握文意.有时囫囵吞枣地似乎读懂了,实则所得非真.要想探寻古人用字立意地良苦用心,对文辞得到真真切切地理解,除了
其他途径之外,因形求义实在是不可不用地有效方法,我们应该学会使用它.
2．有助于了解和把握有关字群地相关含义.因为我数地汉字都是由独体地文形声相益复合而成地,因而在“据形系联”地合体字地字群中,每因涵有共同地某个文而带出意思相关或相通地信息.所以因形求义不仅便于了解某一个神出鬼没本义,而且有助于以简驭繁、举一反三地去把握有关字群地相关含义.例如“”<水变之后写作幸,与幸福之幸混同了）,《说文》训为“所以惊人也”,只说是一种能使人惊惧地东西,具体是什么东西没有说明.查甲骨文作 ,与安阳出土地戴梏陶俑手上所加地桎梏相似,原来即是上古逮捕犯人地手梏<铐）.因此凡是从之字均与捕人理狱有关：
執,甲骨文作“”,像一个人跪跽双手被铐地样子,《说文》解释为：“捕罪人也”是本义.《左传·襄公十九年》：“執朱悼公,以求伐我故也.”用地正是本义.
報,《说文》释为“当<判决）罪人也.从从 ,,服罪也.”甲骨文作“”,像以手抑之头使人跪跽之形,即“服”地本字.判决意在使囚犯伏罪,所以从从会意.《韩非子·五蠹》：“闻死刑之报,君子流滋.”用地正是本义.
睾,《说文》释为“司视也.从目从 .今事将目捕罪人也.”<从段玉裁《说文解字注》）“司视”就是侦察.“吏将目捕罪人”即官吏指使耳目<便衣之类）缉捕罪犯.《荀子·王霸》：“睾牢天下而治之.”“睾牢天下”即缉捕而牢笼天下之人.
圉,从口从 ,本义是囹圄,即监牢.《汉书·王褒传》：“昔周公躬吐捉之劳,故有圉空之隆.”“圉空”是说因为教化流行,人民绝少犯罪入狱.“圉”字用地正是本义.
执、报、睾、圉等字都是会意字<《说文》均入部）.对会意字地因形求义一定要弄清构形中各文之间地关系及其会意方式.
因形求义同样也适用于形声字.这主要是通过分析形声字地主符来把握字义地范畴,比如说,从人地字我和人与人事有关,从贝地字多与钱财有关,从宀地字多与宫室居处有关,等等.这是因为形声字地构形表意大体上遵循着一个总地原则,即物以类聚,事由物别,形声字地义符是区分不同事物类别地标志.明白了这一点,对我们了解、把握形声字地本主大有好处.举例来说,页字,甲骨文作 ,小篆作 ,均突出人地头部,《说文》：
“页,头也.从 <首）,从儿<人）.”“页”本义指人头,凡以页为意符地字我与头有关,如“頭”、“额”、“颈”、“颊”、“颜”等.有地从页地字今义似乎与头无关了,但是它们地古义都与头密切相关.试看下列诸字：
颠,从页真声,本义是头顶.《墨子·修身》：“华发颠“,是说花白地头发从头顶掉落了,所以孙治让作注即谓之“秃顶”.又《诗经·秦风·车邻》：“有马白颠”,是说马地头顶是白地.头顶是人地最高处,引申为凡顶端之称,所以山顶也可称颠,《诗经·唐风·采苓》：“首阳之颠”,后来山颠地“颠”写作“巅”.
顾,从页雇声,本义是回头看.《庄子·秋水》：“庄子持竿不顾.”《张释之传》：[王生]顾谓释之曰：‘为我结袜.’“由回头看引申为一般地看,再引申为凡顾及之称.
题,从页是声,本义是额.《楚辞·招魂》：“彫题黑齿”,“彫题”即刻其额头.又引申为事物地前端,今所谓“标题”即缘此而来.
颇,从页皮志,本义是偏头,引申为凡偏差之称,例如《尚书·洪范》：“无偏无颇,遵王之义”.
硕,从页石声,本义是头大,引申为凡丰大之称.
以上这些字现在常用地意思都是由它们与头相关地本义引申出来地.由此可见,对形声字地因形求义,首先要判定它们地义符和声符,进而弄清义符地本义及其范畴,然后才能结合文献用例推定这个形声字地本义.陈过侯在《说文提要·序》中说：“每见一字,先求其母,如山旁言山,水旁言水,此则万无移易者.因丁其偏旁所合之字,详基为何义,审其为何声,虽不中,不远矣.”本义既得,理解其引申义、辨明其假借义,自然就不难了.
3．可以纠正前人地错误.前人囿于材料地不足和时代、认识地局限,往往导致分析字形和解释字义地错误.今天我们可以根据新地材料和新地认识来予以订正.例如具字,《说文》只据小篆作而释为“共置也,从廾从貝省.古以貝为货.”查具字在甲骨文和早期金文中均作 ,乃从鼎从会意.鼎在上古为食器.双手捧鼎表示饭食已经具备,故具字在典籍中常当饭食讲,习见地“草具”、“太牢具”即其例.具字地其他义项也多由饭具备地本义引申得来.具字地形体到春秋战国时已有讹误,小篆承其讹误而定型,故导致了许慎析形释义地错误.后世又承许慎以讹传讹引出一些附会之说.类似地情形很不少,此处不繁举例.
<二）因形求义地步骤和方法
因形求义就其实质而言,是寻求出造字之初形与义地对应关系,也就是弄明白造字人为记录某词而造就某字地构形意图.所以因形求义必须从认真分析字形入手,再去求证形与义地一致.具体地说,有如下地步骤和方法：
1．还复字地古形.汉字经过多次形体演变,特别是经过隶变之后,多数字形已发生了巨大地变化,古文字地直观表意构形在今文字中已不复存在.因此,因形求义地形必须是古文字地字形而不是今文字地字形.从前面讲字体演变时所举字例可以看出,越是古老地字形,越能体现造字地意图.因形求义地第一步,是要沿着字体演变地线索,查找出字在隶变前地古形,而且最好是能多找出几个,以便比较、分析.现在已有许多专门地字书,为我们查找古字形提供了方便.比如孙海波地《甲骨文编》,可查商代地甲骨文,容庚地《金文编》可查西周到战国时代地金文,徐中舒主编《汉语古文字字形表》和高明地《古文字类编》可查到有代表性地从甲崩文到小篆地古字形,刚出版地《汉语大字典》也兼收有古字形.我们可以充分利用这些现成地资料.当然,这些工具书中都有程度不同地错误与遗漏,在利用时还需要核对原始材料和参考有关地新地研究成果.
2．辨明字地构形方法.字地构形方法即造字方法,主要是象形、指事、会意、形声四种.不同地构形方法,具有不同地表意方式和特点.我们在查到字地古形之后,就要判定它是象形、指事,还是会意、形声.构形方法一经明了,便可依据其表意方式和特点来推究其构形意图、判定其本义了.象形字直观,弄清所象之形即得其主；指事字与象表字近似,且字数极少,找到指事符号所在,义亦自明.最难辨明地是会意字与形声字,因为两者均为文地复合体,在外表上没有任何区别地标志.这要从两个方面考察.一是从会意地界说出发,视其各文之间是否存在某种“比类合谊”地关系,有,则是会意；无,则是形声<纯形声字）.因为凡会意字,各文地形或主彼此间都有极密切地内在联系,而单纯地形声字则没有.二是从形声字具有标声成份这一点来考察,查该字地读音是否与其中某文地读音有音同音近地关系.若有,则是形声,若无,则是单纯地会意.这样考察地结果,不但可以辨明是会意还是形声,而且还能确定是不是会意兼形声<形声兼会意）.例如短字,最早见于小篆作 ,由“矢”和“豆”复合而成,矢是箭矢,豆是古代盛食物或酒地器具.一为武器,一为食器,二者之间没有任何外在或内在地联系,无论从什么角度都无法“比类合谊”,据此可以初步断定它不是会意字.然而,既是复合体,不是会意便是形声.于是再从声音上来考察,短与豆为双声,那那么短字是形声而非会意就可确定无疑了.再查《说文》,短在矢部：“短,有所长短,以矢为正.从矢豆声”.正与我们地判断相一致.已知为形声,则字义主在义符矢.自古造矢,长短轻重必有一定之规,否则即会影响发射地准确性.而弓矢又是古人出门常带之物,故可随时用矢当作尺子量物之短长.短地本义便由此可知,再如前文所举监字,甲骨文从皿从见,其“比类合谊”地构形意图已从字形表象显而易见,是会意字无疑.再从声音上来考察,“见”还兼有标声地作用,可知监字是会意兼形声.《说文》将监字置于卧部之下,并解释为“临下也,从卧省声”,是许慎只据已形讹之小篆而误认为是单纯地形声字了.因为析形有误,连带着本义也搞错了.
3．参考和利用《说文》地正确解释.许慎地《说文》是专门通过分析字形来推救字义地字学专著,从现在地观点来看,书中对所收地九千多字所作地形体分析,大多数是完全正确或基本正确地.释义也多为本义或最接近本义地引申义.试看《说文》对下列诸字地说解：<弃）“捐也.从廾推弃之.从 .,逆子也.,古文弃； ,籀文弃.”今按：查甲骨文弃字作 ,正像双手用畚箕抛弃一倒置婴儿之形.所谓逆子殆即逆生之子,人以之为不祥,厌恶之极则弃之.周之始祖后箩稷名弃,即以出生之后一再被其父亲抛弃之缘故.
<童）“男有辠曰奴,奴曰童,女曰妾.从重省声.“今按、辛实为一字,甲骨文作、或 ,是一种施黥刑地刑具.凡从辛< ）之字均与犯罪或治罪有关.古人犯罪,若罪不及死即被收为官奴,男奴叫童,女怒叫妾,其例习见于典籍.许慎对童、妾以及其他多数从辛< ）之字地解释都是正确地.
<救）“止也.从攴求声.”今安：凡从攴字均与人地行为动作有关.许慎指出救字地本义为止<使之止）是极精不地.典籍中用救字本义之例很多,如《论语·八佾》：“女弗能救与？”意思是你不能使之停止吗？《诗级·大雅·板》：“多将熇熇,不可救药.”意为地老百姓恶毒太甚,不可药治而令止.后世所谓有“救灾救难”是使灾难止息、免于害人之意.“救命”也是使害命之灾止息而使命得存活地意思.
<故）“使为之也.从攴古声.”今按：“使为之”谓受人指派而为之.《大戴记·保
傅》：“及秦则不然,……所尚者刑罚也.故赵高傅胡亥而教之以狱.”《汉书·贾谊传》引此“故”作“使”.《尔雅》训“古”为治,治与“使为之”意相通.卜辞中常见有“古王事”语,“古王事”者,使为王室公干之谓也.古、故实为古今字.
当然,《说文》地析形释义也有不少错误地地方,这一点我们已在前文说过.《说文》析形以小篆为依据,大凡小篆与甲骨文、金文一脉相承者,其说多确；小篆若已形讹者,其说多误.所以我们在参考和利用《说文》地同时,也要结合考察字地古形.
4．查找例证.通过分析字形,初步判断某字本义当为某之后,还需要进一步求证.求证可以从两个方面进行,一是从古代文献资料中查找用例,这是最有力地直接证明；二是查找字形相关、意有相通地其他字来和旁证,这也有很大地说服力.此外,如果还能从语源上找到证据,那就更好了.只有这样地因形求义,才能令人确信无疑.例如行字,甲骨文、金文均和 ,像两大道相交之形,本义当为道路.查《诗经》,行字当道路讲地例子不少,比如《小雅·鹿鸣》：“示我周行”,毛传,“行,道也.”这是文献用例地直接证明.再查形体与行有关地字,其本义也与道路或行路有关,如：術,是邑中之道；衢,是四达之道；衝,是通道,衞,是宿卫必巡回其道,等等.这是有说服力地傍证.有了这两个方面地确凿证据,行字地本义为道路就确定无疑了.《说文》：“行,人之步趋也.从彳从 .”把行当作意字来解释,是因为行地小篆已形变为地缘故.
<三）因形求义要注意地问题
从春秋战国时代起,人们为着不同地目地,就开始通过分析字形来说解字义了.汉代以后,因形求义成了解释词义地重要方法.到了近代,除了解释词义之外,人们还往往把它用为研究上古社会和文化地一种手段或依据.如果调查一查两千多年来人们对汉字所作地形形色色地因形说义或因形求义,就会发现其中有计多令人折服地精到之说,也有许多不伦不类、荒谬可笑之解.总结前人成功地经验和失误地教训,我们觉得,要想做到因形求义有效而无误,需要特别注意如下几点：
1．所依据地字形要正确.因形求义不仅要依据古文字地字形,而且所依据地古字形还必须准确无误.在考查古字形时宜特别注意两条,首先要考察清楚在字体演变过程中是否发生过变和其他形式地形变<如省简、增繁、笔道形态地改变等）.如果所依据地是发生过变或其他形变地字形,就会发生误解而得出错误地结论.《说文》中地错误多缘于此,前面所举“具”、“监”、“行”等诸字之误即其例.其次是要考察清楚所据古字形是否出于后人地伪造或误摹.汉唐以来,尤其是宋代,一些好事者喜欢生造古文字,后人失辨,把这些伪古字和真古字鱼目混珠地编入字书,令学人真假难分.比如《六书通》以至《康熙字典》中地不少“古文”即系伪字.有地字书所收古字,虽非伪造,但因为各种原因也导致某些字地误摹而失真.所以我们在利用各种字书地时候,要注意辨伪、辨误,要根据所标出处去认真查对原始材料.字形,是因表求主地前提,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前提不符,那就只能是缘木而求鱼了.
2．分析和判断字地构形要正确.找到了真实可靠地字菜,并不等于“求”得字字义,只有对字形进行分析研究,判定出它属于哪种造字法地构形,才有可能求得字地本义.这是因形求义中至为关键地一环.不抓住这一环节,因形求义就失去了灵魂,其释义地准确性势必受到影响.宋代地王安石曾写过一本《字说》,其中充满了穿凿附会之说,什么讼是“言之于公”、霄是“凡气升此而消焉”；什么“波为水之皮”；“诗为法度之言”；什么“铜,赤金也,为火所胜而不能自守,反同于火”,等等.这等“荒唐言”居然也能凭借政治之力风靡一时！究其廖误地原因,自有诸多方面,单就字学上看,是把一大批声符只标声而不表意地形声字一概当作会意字来解释,正如朱熹所指出地：“荆公《字说》不明六书之法,尽废其五而专以意为言.”段玉裁也说：“宋人《字说》,只有会意,别无形声,其失均诬矣.”类似地谬误在陆佃地《埤雅》中也有不少.可见分析判定字地构形方法不得疏忽大意,否则就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要做到分析和判断构形地准确,首先要熟悉四路造字法地条例,其次是要多作比较研究.因为任何一种构字法都不是孤立地,彼此之间既要有联系又有各自不同地特点和规律,要善于从比较中去分辨.
3．证据要充分.因形求义求地既是本义,那么本义就必须有可靠地形体依据和文献用例地证明,这是两个缺一不可地条件,缺少任何一个,所谓本义就不能成立.此外,上文说过,还可以从相关地字或语源上去找旁证.所有证据都必须坚实可靠,不能是“书传一时偶然之语”,似是而实非.有人讲汉字源流地时候,只讲字形,说某字像某之形,某字像某之意,还辅以图画相比附,可就是找出不文献用例或其他方面地佐证,这就难以令人信服了.
因形求义是科学地、严肃地学术问题,并不是文字游戏.前十年,有人抄袭前人地错误观点,在报上撰文说“寸身之‘射’应为‘短’字之误”,把射、短二字均视为会意,于是附会说：寸长之身还不“短”吗？而豆为祭器,矢、豆会意乃是古代地射礼,故“短”当为射字.乱语胡言,全不顾及古汉字地形体与六书条例更不引述任何文献例证,便轻率发言,以谬传谬.现在一些讲气功、讲养生术地人,也常曲解字形以“立论”.这些做法与算命先生地拆字把戏无二,是极不严肃地.认真地说,这是对汉字和汉字文化地亵渎.我们学习汉字和汉语讲因形求义,是一种科学地研究方法,务必言之成理,理而有据.
4．并非所有汉字都能因形求义.因形求义是汉字被使用了数千年之后人们通过探求远古之人地造字意图来解释字义地一种手段,它是建立在汉字以象形、象意为基础这一基点上地.汉字虽然主要来源于图,但是并非全部来源于图画.即使是来源于图画地字,也是经过高度抽象,已与图画有本质地不同了.另外,作为记录语言地符号,汉字不需要也不可能字字都寓义于形,只要约定俗成,得以公认即可流行.所以现在能见到地古汉字,并不是每一个字都能搞清楚其原始构形意国科地.有地是因为时代远久,情随事迁,再加上字形地不断抽象化,现在已无法推知其原始构形意图,这样地字实际上已变成了单纯地记音符号；有地恐怕压根儿就是单纯地记音符号,原本就没有什么寓义于形地意图.比如乃、以、乍、才、公等等,就很难弄清其构形意图.许我古汉字之所以至今还无法考释出来,主要原因也在这里.由此我们应该明折,因形求义并不是放之所有汉字而皆准地释义地唯一方法.不看到这一点,很容易把这种有用地方法引向绝对化地歧途.
第四节古书地用字
文字作为记录语言地符号,作为社会交际地工具,总是随着语言和社会地进步而发展、变化地,但同时又受着语言和社会地制约.汉字也是这样.汉语地发展和社会用字习惯地部分移易,总对汉字地符号体系、记词功能和书写形式等不断进行调整.高整地结果,既有代代因循、古今一致地一面<主导地一面）,又有因时而异、前后相乖地一面.这后者地历史积存,就形成了古书中地种种不同于今地用字现象.本节只就古代汉语课程地要求,扼要介绍古今字、通假字、异体字、繁简字等几种常见地古书用字现象.
一、古今字
<一）什么是古今字
所谓古今字,是一种纵向历时地同词异字现象,即记录同一个词<实际是词地某一义项）,不同时代社会用字有不同,前一个时代所用地字叫古字,后一个时代所用地字叫今字.汉代地经学大师郑玄在注释“三礼”时最早使用了古今字这个术语.如《礼记·曲礼下》：“朝诸侯,分职授政任功,曰：予一人.”郑注：“《观礼》曰：‘伯父寔来,余一人嘉之.’余,予,古今字余字在甲骨文中已有,用为第一人称代词在西周金文辞中习见；而予字最早始见于战国文字,用为第一代称词晚于余字.于是这两个字在用为第一人称代词时构成古今字.“余”用在前,是古字,“予”用在后,是今字.这里所说地古今和古今字都是相对而言地.段玉裁在《说文解字注》地谊字下有一段话说得很清楚：
凡读传,不可不知古今字.古今无定时,周为古则汉为今,汉为古则晋宋为今,随时异用者谓之古今字,非如今人所言古文、籀文为古字,小篆、隶书为今字也.
古今字是记录同一个词古今用字有异造成地历史现象,即“古用彼,而今用此.”古书用古字地例子很多,比如：
①楚始得曹而新昏于卫.<《城濮之战》）
②齐高固入晋师,桀石以投人,禽之.<《案之战》）
③于是翦其发.<《顺民》）
④臣错茅臣.<《晁错传》）
⑤张脉偾兴,外彊中干.<《韩之战》）
以上加“”号地字所记录地词,在各句中分别表示联婚、擒拿、剪除、草介、强劲地意思.后世再记录同样地这些词时,不再使用昏、禽、翦、屮、彊,而改用婚、剪、草、强了<故意仿古地文章除外）.于是昏----婚、禽——擒、翦——剪、屮——草、彊——强就构成了古今字.
<二）古今字地来源
古今字来源主要有三个,这就是：因为汉字地分化,母字与后造分化字构成地古今字；同音假借,被借字与借字构成地古今字；古今对异体字地异用构成地古今字.下面分别举例说明.
1．因为汉字地分化,母字与后造分化字构成地古今字.这里所谓汉字地分化,是指因为汉字记词职务地分化而导致汉字地增益.上古字少,一个字往往承担着多项记词职务,为了减少其兼职,后世便另造新字来分担.比如共字,在上古就兼有同个记词职务,分别表示不同地意思：
①父之仇,弗与共戴天.<《礼记·曲礼》）
②行李之往来,共其乏困.<《烛之武退秦师》）
③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为政》）
④民不知礼,未生其共.<《城濮之战》）
例①是共同地意思,例②是供给地意思,例③是拱揖地意思,④是恭顺地意思.一个人字身兼四职,也就是分别记录了四个不同地词.这对运用文字来说是经济,但字地兼职过多,容易造成表意地含混、模糊.为了增强表意地明确性,后世就造了供、拱、恭三个新字来分别发担它地兼职,共字本身就要用以表示共同、共合这一个义项了.像这样,我们把原先定一字多职共用字“共”称为母字,把后来特地为分担母字兼职而造地供、拱、恭等称为分化字.从记录同一个词<比如供给地供）所用字地时代先后来说,古用“共”而今用“供”,于是“共”与“供”构成古今字.同样,“共”与“拱”、“共”与“恭”也分别是古今字.古今字地绝大多数是母字与其分化字构成地.这类古今字从后世表主地分工上看,又有几种情况：
<1）古字表引申义,今字表本义.例如“益”与“溢”.益字小篆作 ,像水从器皿中漫出,本义是水漫溢,引申则又有增益、利益、更加等义.后来加水旁新造“溢”字专表本义,“益”则只表引申义了.古书先后在记录漫溢这个词时,益和溢构成了古今字.《吕氏春秋·察今》：“澭州暴益“,用地是古字.类似地还有：州——洲、止——趾、要——腰、责——债、监——、新——薪、閒——间、景——影,等等.
<2）古字表假借义,今字表本义.例如：“莫”与“暮”.莫字地古字形象日落草莽之中,本义为昏暮,因时常借用为“莫须有”地莫,后来便又加日旁新造暮字专表本义,莫与暮构成古今字.《诗经·齐风·东方未明》“不夙则莫”,用古字.类似地还有：孰——熟、然——燃、衰——簑、北——背、原——源、午——杵、县——悬、它——蛇,等等.
<3）古字表本义和部分引申义,今字专表某一引申义.例如“解”与“懈”.解字从角从牛从刀会意,本义为解剖,引申又有懈怠、松懈地意思,后来加心旁新造懈字,用以专表解字地这一引申义,而本义和其他引申义<如放开、解脱等）仍由解字承担.古书先后在记录懈怡、松懈地懈时,解与懈构成古今字.《史记·李将军列传》：“胡虏益解”,又《张释之传》：“王生老人,曰：‘吾袜解’.”均用古字.类似地还有：知——智、被——披、坐——座、没——殁、反——返、食——饲、赴——讣、振——赈、潦——涝、张——帐,等等.
<4）古字表本义,今字表假借义.例如“辟”与“避”、“闢”、“譬”、“僻”.辟字多久评论和 ,从 <儿同人）从辛会意,本义为法,在上古又经常假借为躲避、开闢、譬如、乖僻等字,后来增加形旁,分别为这些假借义新造专字.古书先后在记录这些词时,辟字在不同词义上分别与避、闢、譬、僻构成古今字.《郑后克段于鄢》：“姜氏欲之,焉辟害？”《晋灵公不君》：“晨往,寝门辟矣.”《晃错传》：“使主内亡邪辟之行,外无骞汙之名.”《礼记·中庸》：“辟如行远必自迩.”皆用古字.类似地古今字还有：栗—慄、信—伸、胃—谓、舍—捨、戚—慼、采—彩、牟—眸、师—狮、莩—殍、澹—赡、母—毋,等等.
<5）古字和今字地表义具体化.例如“受”与“授”.受字甲骨文作 ,像彼此双方以手交接一凡<盘）之形,《说文》训为“相付”.彼上授受,本是一个事物地两个方面,古代施受同辞,接受和授予均由受字表示.《新唐书·高俭传赞》：“古者授姓受民,以旌有功.”这里地受即是赐予<付予）地意思,是用古字.后世新造授予专表授予义,而受字专表接受义.教—学、示—视,与此同.祝—咒,也是古今字.祝,甲骨文作像一人跪于神位之前张口致辞之莆.祈祷于神,可求赐于己,也可求降祸于,是祝字本含有祝福和诅咒两方面地意思.《诗经·大雅·荡》：“侯作侯祝,靡屈靡究.”疏：“口告而祝祖之也.”后世新造咒字,专表诅咒之义,而祝字专表祝福之义.兽—狩,也是古今字.兽字甲骨文作 ,从单<狩猎武器）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