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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序经与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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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序经与

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

赵立彬

(中山大学历史系剥教授广州510275)

[摘要]陈序烃‘中国文化的出路)的演讲,引发了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面对反对

者的诂难,胨序经等人以岭南大学为阵地,发寰了大量育论,进一步■明了全盘西化的文

化观。这场论战反映了30年代广州总想界的基本特点,并成为1935年全昌性文化沧战的

预演。

【关键词]脒序经全盘西化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

【中圈分类号】K203?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0--114X(2000)05--0127-"07

20世纪30年代在中国发生了多次关于文化问题的论战.尤以1935年文化论战量引人瞩目。而此次论战所涉及的内容和所呈现的特点,早在前一年(1934年)广州的文化论战中已有琢演。但由于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偏于一隅.未形成全国性影响。加之论战双方的文章主要发表在<广州民国日报>和岭南大学、中山大学的一些校园出版物上,因而未受到学术界重视。o本文试图以陈序经在文化论战中的活动为中心作一初步探讨,以彰显30年代文化论战之全廓。

一、陈序经《中国文化的出路》的演讲及其反响

1933年12月29日。广州中山大学社会学系主任胡体乾在其发起的关于中国文41=问题的演讲舍上,邀请岭南大学青年学者、冒美博士陈序经作了题为(中国文化的出路)的演讲。讲辞最先登载于1934年1月11日的‘中山大学校报)上。几天后,由岭南大学社会学系学生粱锯辉整理的演讲笔录,经过陈序经的修正和补充,发表在1月15、16日<广州民国日报>的“现代青年”栏耳。这篇演讲稿实际上是陈序经即将出版的‘中国文化的出路>一书的提要。湃讲批评了文化上所谓的“复古派”和“折衷派”,-提出“彻底全盘西化的理由”.并对南方的青年学生提出了殷切的希望。o正是这篇演讲,引起了1934年在广州发生的一场圈绕全盘西化论的文化论战。

陈序经所供职的岭南大学是西化思潮的重地,形成了一个以陈序经为主要代表的主张全盘西化的师生知识群体。早从1925年起。陈枣经和卢观伟、陈受颐辞一批岭南大学青年学者就已“感觉到全盘西化的必要,……对于这种主张.蕾轮漉作过十余次演讲。此后。岭南的教授与学生们,对于这个问题。不断的加以讨论。”卢观伟和殊受暖是陈序经在岭南大学的同事和好友,在思想上彼此较为相通。两人对胨序经的西化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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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过很大的支持。陈序经在德国的时候,曾写过一篇中西文化的文章。卢观伟油印了多份给学生和朋友。后来陈的一些关于教育与西化问题的文章,卢也拿来翻印为单行本。o对于陈序经关予西化问题的著作.卢陈二位都给予过具体的帮助和鼓励。

在陈序经、卢观伟、陈受颐等教师的影响之下,岭南大学的学生深受全盘西化思想的熏陶,有不少学生转向于赞同全盘西化。“全盘接受西洋文化的呼声,便在这个时候刺动了一般岭南人的耳鼓。”o当陈序经在中山大学的演讲发表前后,一些岭大学生也撰写了不少文章.呼应陈的观点。蛉南大学青年会和学生自治会编辑出版校园出版物成为发表全盘西化言论的主要阵地。

1933年12月岭南大学学生自治会编辑出版的《南风》第9卷第1期收录了冯恩荣的<全盘西化的意义》该文列举了近代以来中国不断西化的事实来论证全盘西化的理由。文章发挥了陈序经的文化整体论,认为“中学同是一致的,西学也是一致的,调和或折衷,中西=元的结婚,是永也不可能的事。”并对中国传统文化进行了尖锐的批评。o

1934年1月12日出版的、岭南大学青年会编辑的《南大青年》第22卷第5期.约写和收集了一系列讨论全盘西化的文章。其中的一些文章,显然受到陈序经直接或间接的帮助。如粱锡辉<写了(彻底创造与发展现代文化)以后》一文.其主要的部分(约占80%以上)都是对陈序经<东西文化观》一书中《对于一般疑问的解释》一节的直接抄录或稍加改写。<南大青年>的编辑吕学海写了《<彻底西化>释义》一文,也引陈序经《再开张的孔家店》(发表于1928年12月岭南大学学生会编<南大思潮》)的观点,说明“我们察觉数十年来的西化运动.无异是享受西方的物质文化运动,这真是危险.这真是化错了。”因此“我们对于西化运动,为避免种种弊病起见,我们于是提出‘彻底西化’。‘彻底’的意思就是‘到根本去’,……就是‘到精神文化去’。”o以上言论的发表,都与陈序经《中国文化的出路》一书出版和在中山大学的演讲基本同时,大都是对陈氏主张的某种发挥,与陈序经的思想承袭关系十分明显。不过。其言论大都带有论辩性质,更象宣传文字而不似学术探讨。但从中已明显看到陈序经的演讲在岭南大学校园掀起了全盘西化思想宣传的高潮。

二、反x,l者对陈序经全盘西化论的质疑和论战的发生

陈序经在中山大学的演讲在《广州民国日报》上一公开发表,立刻引起了广州思想界强烈的反应。一时间,大量的讨论文章在《广州民国日报》等报刊上发表,对陈氏的主张提出质疑。

谢扶雅最早对陈序经的演讲提出评论。他在1934年1月22日《广州民国日报》发表<为中国文化问题进一解》,主张“对于整块的西洋文化,。应先施以大规模的解剖与分析,审查与研讨,而不必蘧加赞美或遽唱全盘西化。”谢扶雅强调在讨论文化问题的时候,不能丧失民族自信心,应当“格外尊敬我们自己的民族,爱护自己的民族,而对于我民旗抱坚决的自信心。”他把西化与媚外联系了起来.指出:“媚外的程度日甚一日,自蔑的程度亦日甚一日,其结果是:无论什么事凡西洋的统统是好的,凡中国的统统是不好的。……自然更有人主张中国文化整个地要不得,非全盘换过不可.于是顺理成章的,自然会有人起来主张中国非把西洋的一切文化统统模仿过来.除此以外更无第=条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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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譬对垒盘西化论的批驳最为尖刻。陈序经的演讲稿发表后,张磬连续发表(中国文化的死路)、<为中国文化问题再进一解)、‘在文化运动战线上答陈序经博士》等文,从几个方面驳斥全盘西化论。张磐严厉地批评了全盘西化论的危害。他指责全盘西化论者“不吉手段、只标目的笼统的宣传,必至一般青年们盲目的崇拜西化,以至穿西装是西化、吃西菜是西化、住洋楼是西化……。”张磬注意到,西方文化本身的分裂,给“全盘西化”论带来巨大的矛盾。西方文化向左转变成社会主义文化.向右转变成法西斯文化。在这种现实下提倡全盘西化,必然导致青年们“目眩心迷,应接不暇。全盘接受,无异吞了矛盾的炸弹。年来中国文化界的混沌、紊乱,就是如此。”o张磐反对全盘西化的理论基础是经济史观,他指出,“人类的生活,既建筑在经济基础上头.无论谁.都跳不出经济的圈子,而受所支配。商文化就是人类的生活表现。所以,文化当然要受经济势力所决定。””他用经济史观解释了文化进化的规律,说明“经济基础发展至相当的阶段,必然会产生矛盾,便孕育了新社会的胚胎,虽然有迟速的不同。旧社会渐渐蜕变而为新社会,新社会文化,便应运而生。”如此,旧文化中适应于新社会生活的,自然会被保留,不适应的就被淘汰。由于有这样一种进化律的作用.对文化本身的拥护与抹杀都是投有意义的.“目前救亡最急迫重要的工作,是如何自动地把经济基础推进。中国文化才有出路。所以关于中国文化问题,如不从经济基础上着眼,徒然对于旧文化的拥护与抹杀,实在垒是多睾;而他们高唱全盘接受西洋文化者,更属滑糟!”张磐认为全盘西化就是追求物欲,对沉没于西洋物质生活深为痛心,并将其归咎于“过去消费教育、西化教育种下的祸根!”他主张要领导青年造成一种风气,“从此同盟,日常物质生活上,一切均以嗣货为原质.禁穿西装.禁用外货.使稳们的民族意识。在平目一衣一食、一举一动的点点滴清中,随时随地在眼前呼唤,在脑底盘旋。”o

陈安仁主张折衷地接受西方文化。他在<中国文化的生路与死路>一文中,力倡要保存中国同有的优良文化。文中说:“中国的文化有所长,也有所短,其长的要保存,其短的要放弃。”这些需要保存的“同有的优良文化”有为“世界许多学者所称道”的文学;有历史学、哲学和艺术学;有“忠章仁爱信义和平”的道德;有“宫殿式美观的建筑,调味素备的饮食”;有中国古时“很好的敢治哲学”(陈引孙中山语——笔者注)。o。

以上诸人,因都在广州教育羿和学术界供职,在文化论战中的影响相对大些。其他人物参与论战.也有零星文章发表。如王峰不赞成陈序经对西方文化的“无徽不至的推粜和赞美”,认为陈的错误的根源.在于“只看见人与自然的关系的一面,而着不见人与人的社会关系的一面”,他提出,因为费本主义社会内部的矛盾,西洋文化本身已在不断地接近没落,中国社会又不可能走上资本主义道路,因而西洋文化既“不可移檀于中国”,同时又“不能移植于中国”o林潮批评陈序经没有进行概念的分析。投有回答“文化矗什么”,因而也无法解释“所谓文化是整个的’:。”王衍孔承认西方的物质文化的优越,但认为西方的精神生活有缺点,认为“(西方)机智精巧而心地不纯朴的人,每诡计百出,私心甚重。有利于可图的地方.无论手段如何残酷卑劣,亦不惜为,所以现时的西方社会虽有组织,而实以个人的利益为前提。”o何汝津主张“整理国故”:“假使中国民族是不会灭亡的话,那么中国未来的新文化,一定不是默荚资本主义的文化,也不是苏俄社会主义的文化,是有她的独特的文化的;而这种独特的文化,也不能不包台着旧文化的原素,这就是要一部分人努力去整理国故的理由。”o

这些质疑和非难在<广州民国日报>上发表,使陈序经等人的全盘西化主张从校园内的讨论而迅速走向社会。受到广州思想界的瞩目,文化论战由此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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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陈序经及全盘西化论者对反对者的回驳

论战发生后,陈序经和全盘西化论者纷纷撰文,对反对全盘西化的言论进行回驳。

陈序经直接辩驳的对象.主要是张磐。在张磐《中国文化的死路》发表后,陈序经立刻写了<关于中国文化之出路答张磐先生》,回驳了张氏的经济史观。陈序经指出,经济只是文化的一个方面,“经济的势力,固可以影响于文化的其它方面;文化的其它方面势力。也常常影响于经济的制度和观念。”因而.不能说是经济决定文化,而应是文化决定经济。关于西化与西货的问题。陈序经指出张氏把“西化”和“西货”混为一谈。陈序经明确指出,他极力主张全盘西化.却恰恰主张不盲目和全盘接受“西货”。与此相反,“我主张全盘西化,就是为着反抗那般专事享受西洋货的人的言论。”o在张磬发表‘在文化运动战线上答陈序经博士》后,陈序经又写了一篇《关于中国文化之出路再答张磬先生》.寄给(广州民国日报》发表,但该报以改组为由,没有登载。”这篇文章主要回答了张磐对陈的一些批评和攻击,新立之意不多。但陈序经已打算对论战中出现的反对全盘西化的言论作一个总的回答.逐条解释,于是便有了《对于一般怀疑全盘西化者的一个浅说)一文。

在这篇文章中.陈序经以较多的篇幅,对于论战中出现的对全盘西化的责难进行了总结性的回答。陈序经首先阐述了关于文化的一些基本问题.指出中国问题的根本是文化的问题,产生歧见的是因为对于文化的根本观点存在着误解。与张磬等人“经济是文化的唯一基础”的观点相反,陈序经认为“文化是经济的一种基础”。西洋文化,而不是中国传统的文化,是现代社会的基础文化,因此,中国文化“这个仅可以在闭关时代苟延残喘的文化基础.是丝毫值不得留恋的”。在这个基础上,陈序经回答了一般对于全盘西化论的误会:

其一是关于:“全盘西化”与“皮毛西化”的问题。陈序经说:“一般是授有意识而误会我们最大的人,是把全盘西化来当做皮毛西化的了。全盘西化是彻底西化,而为医治皮毛西化的良荆。”为了避免以往“不彻底的思想所产生出的弊病和危险”,才主张全盘西化。

其=是关于提倡“西化”与享用“西货”的问题。这已在前文对张磐的回驳中得到阐释。

其三是关于“全盘西化”与“笼统西化”的问题。陈序经一方面强调,其所举之西洋文化,都是可见、可感、可听的具体的“事实”,纷繁复杂的西方文化具有共同特性,西方无论扳左极右,“只是时代环境里一种暂时变态,民主中心的制度,并不推翻。”“(西方文化)有其共同的基础、共同的阶段、共同的品色、共同的要点,这是凡到过欧芙的人所能目见,而一般头脑清楚的人所能从间接的书本上了解的。”

其四是关予“全盘西化”与“中国国情”关系的问题。“我们以为这一些人的错误,是对于国情这两个字的意义没有充分的了解。”陈序经援引他在‘教育的中国化和现代化)一文中的观点,证明了“投有所谓中国化的可能。”

其五是关于“全盘西化”与“民族意识”的问题。陈序经指出,新的民族意识,正要赖全盘西化而建立起来,“想有足以生存于现代世界的民族意识,消极方面,就要放

弃过去的固有文化,以及其所形成的颓靡不振的民族意识;积极方面,就要全盘彻底去西化。能够全盘彻底的西化,就是激动起一种新的民族意识而适宜于现代的世界。…‘相130

信中国可以全盘彻底的西化的民族,是有自信心最强的民族。Ⅷ

其他主张全盘西化的人士也对反对者的观点展开了辩论。昌学海在‘读<在文化运动战线上答陈序经博士)后>中对张磐进行了辩驳,在<评中西文化讨论的折衷派)中对陈安仁、王衍孔、何汝津进行了辩驳,在<读张君劢先生(学术界之方向和学者之责任>后>中对张君劢进行了辩驳,在<读(西方化的讨论)后)中对何永估进行了辩驳.在‘为“全盘西化”论答客难)中对穆超、吴良尧、非斯进行了辩驳。冯恩荣在<对于一般怀疑。全盘和彻底的西化”的批评>中对王峰和林潮进行了辩驳,在‘关于全盘西化论的比较方法>中对穆超、家驹进行了辩驳,吕、冯等人参加论战,并未在理论或观点上有什么新的贡献,但对于反对者的逐次阐驳。在各个方面发挥了陈序经的全盘西化思想。∞?

四、从文化论战看30年代初的广州思想界

由陈序经<中国文化的出路>的演讲所引起的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持续的时问接近一年,而以上半年的争论较为激烈。反对全盘西化的文字主要发表在(广州民国日报>上,而鼓吹全盘西化的文字却因该报没有给予充分的发表机会,主要刊载在岭南大学授内的学生出版物上。+这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论战的进一步深入。进入1934年下半年后.广州的文化论战逐渐不为人所注意。这一场论战,对于引起文化界对中国文化出路问题的关心,起到了一定的作用,而在后来的文化论战高潮中所出现的一些论战的特点,也在此有了初步的表现。或者可以说,1935年全国性的文化论战,正是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的“延长与放大”。o

全盘西化思想的提出以及所引起的文化论战的发生,是在国民党极力加强思想控制的历史背景下进行的。文化论战正是什对这样一种语境。20年代末国民党完成了形式上的统一后,“党化教育”和。三民主义教育”迅速渗透到国民教育体系中,各校配派、检定党义教师,增设党义课程,实行训导翻度,加强对师生思想和言行的控制。如中山大学专门设立亍“敢治教育处”,在大学内进行三民主义教育,并监视学生的活动,对学生出版的报纸——<国立中山大学日报)的编辑政策。甚至包括学生在宿舍里的行为举止和衣着方式的种种细节,均有所干{步。o而地方上的复古思潮更以广东为甚,从1933年底开始,陈济棠决令广东中小学实施经训,国立中山大学起而响应,中文系以经史为教,被舆论批评为“中大读经”、。中大复古”。同时陈济棠鼓吹恢复祀孔,使得广东的文化风气急转直下,“在陈济棠的支配下,文化上一切的一切,显然是落后了。”o

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中的全盘西化派,其阵线比较清晰,主要是以陈序经为代表的部分岭南大学知识群体,既有教师,也有学生。陈序经在其间的作用十分明显。而作为与全盘西化撅相对立的另一方。成分则十分复杂,所反映的思想背景各不相同,阵线不易分清。这是30年代初期思想文化界的一个不可忽视的特征,广州如此.全国亦然。陈序经将他们笼统地归为“折衷派”,是为了辩论的便利,而忽视了他们在思想主张上的复杂性。在反对全盘西化的一方中,与全盘西化辩驳最力的,是经济史观派,如张磐、王峰等,都持经济对于文化的决定论。这种观点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马克思主义的影响,尽管持论者坚持否认自己是马克思主义的信奉者。但以经挤史观来反对全盘西化论,反映了当时马克思主义在知识界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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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参加辩论的各人的思想背景和身份来看。广州的文化论战已显示出纷繁复杂的特点。在这种复杂的表象后面,可以看到对中西文化的态度与当局的思想控制之间存在着一种明显的联系,即:在相对自由的环境中,全盘西化的主张比较容易受到影响;而在当局控制相对严密的氛围中,全盘西化主张比较易于受到攻击。这一点,在岭南大学和中山大学反映得特别明显。岭南大学是教会学校,受西洋文化影响较撵,本身西化的程度也较高,向来被目为“代表着西洋文化”的学校.因而全盘西化论在岭南大学产生和发生影响是自然而然的。在陈序经等人的影响之下.岭南大学的青年学生在校园内的主要出版物.基本上被全盘西化派的言论所控制,岭南大学青年会还编辑出版了特刊《全盘西化言论集>、《全盘西化言论续集》和《全盘西化言论三集》,使岭南大学实际上成为全盘西化思想的理论阵地。而中山大学是国立大学.受政府控制相对严密。在广东提倡尊孔读经的活动中,学校与当局配备得比较紧密,被称为“正统的中山大学”。反对全盘西化的几个主将.如陈安仁、穆超、吴良尧、非斯等,都供职于中山大学。其中陈安仁是“中央检定大学党义教师”,其官方背景更为突出,尽管他极力反对别人把他视为“代表统治阶级的正统守旧派”.并罗列自己的履历来作论证,但正是从他的“革命”履历中,不难发现他的思想的政治背景。o全盘西化主张在两校的影响也大为不同,在岭南大学的学生刊物中激起强烈认同,而在中山大学的学生刊物中,却有以《粉碎“全盘西化”论者的迷梦》为题的文章出现。o这种现象,正如当时人在,r绍广州的文化论战时所说:“正统的中山大学,当然可以树起总理提倡恢复固有道德忠孝仁爱信义和平之教……岭南本具深厚的洋化背景.与中大为一河之隔,恰好形成一古一新的对峙。”o在论战的过程中,论战双方都表现了言辞之争和意气之争的形式化趋向.严重影响到文化论战的水平和质量。表现之一是断章取义.在相互的论辩中.经常出现将对方的观点随意作有利于己方批驳的引申。如陈序经在文章中使用比喻:“我们若只欢喜住洋楼,雨不求做洋楼的材料和方法.只欢喜坐汽车而不求做汽车的材料和方法.结果只有消耗而没有人息。”o,其本意是不能专采西洋物质文化。而张磬则抓住“人息”大做文章,进而引申出陈序经不从事生产而徒在讲台上影响青年,是“肓行不一致和矛盾”、“自己打自己的嘴巴”。o表现之是互相讥讽.游戏文字。陈序经指责张磬的文章有“村妇骂街式的口气”,张磐立刻回敬陈是“博士骂街式的口气”。o张磐以陈序经未弄清楚他并非任教于新闻学而“笑痛了肚子”,陈序经则据此讽刺张“既不是教新闻学者却欢喜用了‘草于新闻学院‘一类话来宣传他的文章”。o而吕学海<读<在文化运动战线上答陈序经博士>后》一文,完全照搬张磐的原文而更换所有的主题词和主要观点,来“代陈序经先生…答张磐先生”,则完全是一种文字游戏。表现之三是故意制造声势,

言辞过甚。在用语方面.完全脱离了辩论所应有的分寸。如批评全盘西化的言论指斥全盘西化论者“简直是痴人说梦”。o垒盘西化这一方面,也给折衷派冠以“时代的投机者、文化过渡时代的蠢虫、人类的公敌”o这种言辞之争和意气之争的形式化趋向.在次年的全国性文化论战中亦有表现.但后者毕竟在理论上更有推进,而不似前者,虽然显得较为热闹,但在理论上进展却不大。这也是广州文化论战影响有限、在全国范围内受到的关注并不明显的原因之一。

注释:

①插耀在‘走出东方——陈序经文化论著辑要》州的校园出版物的利用不足。此外来见有对这一(中国广播电税出版杜1995年版)的‘前言)谋题的专门研究。

中,对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有所论及,但对广。陈序经:<中国文化之出路),(广,}I民国日报)132

1934年1月15、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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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任■辑江中孝)

陈序经与1934年广州文化论战

作者:赵立彬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历史系,广州,510275

刊名:

广东社会科学

英文刊名:SOCIAL SCIENCES IN GUANGDONG

年,卷(期):2000(5)

被引用次数: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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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吕学海评中西文化讨论的折衷派 1934

27.冯恩荣对于一般怀疑“全盘和彻底的西化”的批评

28.吕学海读<在文化运动战线上答陈序经博士>后

29.陈序经对于一般怀疑全盘西化者的一个浅说 1934

30.陈序经关于中国文化之出路再答张磬先生(作者附志) 1934

31.陈序经关于中国文化之出路答张磬先生 1934

32.何汝津文化问题中的几个具体问题 1934

33.王衍孔东西文化之分析 1934

34.林潮评陈序经博士论中国文化之出路 1934

35.王峰评陈序经先生的<中国文化之出路> 1934

引证文献(1条)

1.赵立彬本位、西化与1935年文化论战[期刊论文]-福建论坛(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4(5)本文链接:https://www.doczj.com/doc/749174421.html,/Periodical_gdshkx200005023.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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