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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世情小说教主冯梦龙的小说雅俗观_江南世情小说雅俗系列研究之一

论世情小说教主冯梦龙的小说雅俗观_江南世情小说雅俗系列研究之一
论世情小说教主冯梦龙的小说雅俗观_江南世情小说雅俗系列研究之一

2011年5月重庆邮电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May.2011第23卷第3期Journal of C hongqing University of Posts and Telecomm unications(Social Science Edition)Vol.23 No.3

DOI:10.3969/j.issn.1673 8268.2011.03.017

论世情小说教主冯梦龙的小说雅俗观

江南世情小说雅俗系列研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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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明秀

(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上海200433)

摘 要:雅与俗是中国文学乃至文化批评史上的重要概念之一,在具体的批评实践中有着政治的、道德伦理的、文化的、文学的、艺术的等丰富内涵,雅俗不仅仅是衡量文学作品的重要标准,也是衡量文化与社会乃至人、事、物的重要标准。雅俗问题是冯梦龙 三言 研究的核心问题,雅就是道心、天理,俗就是人心、人欲。冯梦龙提倡 奏雅 与 适俗 并重,大力提高小说的地位,其 三言 的成功带动了世情小说持续的热潮, 型世言 、 石点头 、 豆棚闲话 ,特别是 红楼梦 等一大批世情小说杰作相继问世,冯梦龙不愧为世情小说的伟大先驱与教主。关键词:冯梦龙;三言;雅俗;奏雅;适俗

中图分类号: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 8268(2011)03 0086 04

史统散而小说兴 ( 古今小说序 )[1]225, 三言 出,世情小说始蔚为大观,中国小说的地位与面貌也为之一变。雅俗问题对冯梦龙编撰的通俗短篇小说集 三言 而言尤其重要,是 三言 研究的核心问题。本文就世情小说教主冯梦龙独特的小说雅俗观作一番探讨,以推动明清世情小说的深层解读。

一、雅、俗之辨

雅俗既是中国诗性文化的核心价值,也是一个显著标志, 梅兰竹菊 被中国人视为 四君子

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在中国古典文学批评史上,雅俗批评主要是围绕思想内容展开的,如钟嵘的 诗品 等,当然也有涉及到艺术形式与风格的,

例如,诗、文、辞、赋等历来就被视作中国雅文学的代表,而戏曲、小说、民歌、民谣等则归于俗文学的范畴。可在究竟何为雅俗这一关键问题上却一直众说纷纭,不少雅俗批评往往纠缠于枝节问题,甚而影响了文学雅俗批评的整体水准,对中国文学发展的负面影响也是显而易见的。有人认为,雅俗是相对的,没有一个绝对的概念。既然雅俗有别,总得有一个大致的、宏观的标准便于批评操作,因而进一步的雅、俗之辨依然是相当必要的。

毛诗序 云: 雅者,正也,言王政之所由废兴也。政有小大,故有 小雅 焉,有 大雅 焉。 [2]

郑玄的 周礼 注 亦云: 雅,正也,古今之正者,以为后世法。 [3]这应该是最早的对 雅 的明确界定,而与孔子的著名论断 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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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稿日期:2010 12 27

作者简介:申明秀(1967 ),男,江苏泰州人,讲师,复旦大学中国古代文学研究中心博士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文学

古今演变的地域性研究。

思无邪 相呼应, 无邪 即 正 ,就是说, 风 、 雅 、 颂 都是雅的, 风 中的很多不雅作品,也基本被孔子剔除了。后世文学批评成功继承和发扬雅正思想的代表当属刘勰,其 文心雕龙 的核心 原道 、 征圣 、 宗经 三篇无不是雅正思想的体现,强调 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 [4]56,认为 圣文之雅丽,固衔华而佩实者也 [4]67,首次揭示了雅正的内涵 道,这是非常难能可贵的,只可惜后人没能认真地接着刘勰的话去思考,错过了完善雅俗批评理论的绝好机会。

由 尚书 大禹谟 的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 十六字心传 ,到朱熹的 存天理,灭人欲 ,由 道心 、 人心 的对立,到 天理 、 人欲 的对立,是儒家道统思想发展的一大跨越,遗憾的是,雅俗批评始终没能明确跟这一思想成果挂上钩。道心是人的天赋本性,也叫良心,人心又叫妄心。二程说: 人心,私欲,故危殆。道心,天理,故精微。灭私欲,则天理明矣。 [5]后人对宋明理学家、道学家的误读也由此开始,认为他们是禁欲主义,其实朱熹所说的 人欲 ,是指那些超出了正当要求以及违反了社会规范的欲望,他曾反复举例解释天理与人欲的差别,比如说,饮食就是天理,但要求美味就是人欲。

经过宋明理学家的理欲之辨,雅俗的本质及标准问题迎刃而解了。所谓雅、俗的对立,实际上就是道心与人心、天理与人欲的对立,也就是说,道德与文化是雅俗分野的根本标准。雅俗是对立的。可雅俗的标准又是相对的。如在儒家看来,君子是雅,小人是俗,可在道家看来,儒家的有为是俗,道家的无为才是雅,当然在释家眼里,儒道都还有点俗,只有真正看破、放下、自在才是雅。大千世界,芸芸众生雅俗异势、雅少俗多,故而曲高必和寡。

二、冯梦龙的小说雅俗观

在冯梦龙之前, 三国演义 、 水浒传 、 西游记 、 金瓶梅 等作品虽已面世,但小说还是难登中国文学的 大雅之堂 。主要原因就是小说在思想上不甚雅,班固就认为: 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者之所造也 [1]3,又引用孔子的学生子夏的话说: 虽小道,必有可观者焉;致远恐泥,是以君子不为也。 (汉书 艺文志)[1]4另一个原因就是小说在内容形式上又不够俗,如唐人传奇,主要反映文人的生活趣味,又是文言的,受众面太窄,影响甚微,至于宋元话本又因缺少文人的参与和提升而俗多雅少。四大名著虽为小说打开了一些局面,但真正为小说赢得文学尊严和地位的还是冯梦龙。

身处世风日下的晚明江南社会,冯梦龙对儒家道统思想的认同与坚守经历了一个从反叛到回归的复杂心路历程。在其早期的 广笑府序 中,冯梦龙为了夸大笑话的功用就不惜贬抑传统经典: 经书子史,鬼话也,而争传焉;诗赋文章,淡话也,而争工焉;褒讥伸抑,乱话也,而争趋避也 我笑那李老聃五千言的 道德 ,我笑那释迦佛五千卷的文字,干惹得那些道士们去打云锣,和尚们去打木鱼,弄儿穷活计,那曾有什么青牛的道理,白象的滋味? 又笑那孔子老头,你絮絮叨叨说什么道学文章,也平白地把好些活人弄死。 [6]这里,冯梦龙似乎一棍子把儒道释都打倒了,但他的出发点却还是儒道释的共同宗旨: 正人心,厚风俗 ,所以,冯梦龙骨子里跟传统并无冲突,这样的偏激之语当属一时误会而已。在编撰 情史 时,冯梦龙受三教的启发而欲另立 情教 : 天地若无情,不生一切物。一切物无情,不能环相生。生生而不灭,由情不灭故。四大皆幻设,性情不虚假。有情疏者亲,无情亲者疏,无情与有情,相去不可量。我欲立情教,教诲诸众生:子有情于父,臣有情于君,推之种种相,俱作如是观。 [7]1且别出心裁地以 情 来阐释儒家道统思想: 六经皆以情教也。 易 尊夫妇, 诗 有关雎, 书 序嫔虞之丈, 礼 谨聘、奔之别, 春秋 于姬、姜之际详然言之。岂非以情始于男女,凡民之所必开者,圣人亦因而导之,俾勿作于凉,于是流注于君臣、父子、兄弟、朋友之间而枉然有余乎? [7]3显然,冯梦龙这里所推崇的 情 ,不仅仅是人们所狭隘理解的男女爱情或个性,而是上升到了与儒家的 道 或王阳明心学的 良知 那样的高度,所以,他所立的 情教 其实是对儒教的一次传神的另类解读,这也显示了冯梦龙非同寻常的胆识、智慧与境界。

从收集、整理民歌到编辑笑话和 情史 ,在雅俗结合的种种尝试与实践中,冯梦龙的文学思想几经锤炼而渐至成熟,宋元话本小说让冯梦龙看到了一块广袤的文学雅俗结合的新天地。可以说, 三言 的横空出世是水到渠成。冯梦龙编著 三言 的动机和标准就是雅俗兼顾、俗中见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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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暗雅。笑花主人可谓冯梦龙的知音: 至所篡 喻世 、 警世 、 醒世 之言,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可谓钦异拔新,洞心骇目。而曲终奏雅,归于厚俗。 ( 今古奇观序 )[1]270 极摹人情世态之歧,备写悲欢离合之致,可谓钦异拔新,洞心骇目 是指小说内容的俗, 曲终奏雅,归于厚俗 就是作品主题的雅。

在编撰 三言 的过程中,冯梦龙对小说的雅俗问题进行了认真思考,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见解,并成功付诸 三言 的编撰实践中。冯梦龙认为: 六经国史而外,凡著述皆小说也。 ( 醒世恒言序 )[1]270这似乎无限地扩大了小说的外延,而几乎否定了小说,但接着他又说: 而尚理或病于艰深,修词或伤于藻绘,则不足以触里耳而振恒心。 ( 醒世恒言序 )[1]233还说: 六经 语 孟 ,谭者纷如,归于令人为忠臣、为孝子、为贤牧、为良友、为义夫、为节妇、为树德之士、为积善之家,如是而已矣。经书著其理,史传述其事,其揆一也。理著而世不皆切磋之彦,事述而世不皆博雅之儒。于是乎村夫稚子、里妇估儿,以甲是乙非为喜怒,以前因后果为劝惩,以道听途说为学问,而通俗演义一种遂足以佐经书史传之穷。 ( 警世通言序 )[1]230这就又大大缩小了小说的内涵,比如诗词文赋等皆 不足以触里耳而振恒心 ,所以,又被冯梦龙排除在真正小说的范畴之外,而且还陡然把小说抬高到了与 六经国史 相提并论的地位: 以二教为儒之辅可也,以 明言 、 通言 、 恒言 为六经国史之辅,不亦可乎? ( 醒世恒言序 )[1]233甚至觉得小说的教化功能还超越了儒家经典: 试今说话人当场描写,可喜可愕,可悲可涕,可歌可舞;再欲捉刀,再欲下拜,再欲决脰,再欲捐金。怯者勇,淫者贞,薄者敦,顽钝者汗下。虽小诵 孝经 、 论语 ,其感人未必如是之捷且深也。 ( 古今小说序 )[1]225并举例证明: 里中儿代庖而创其指,不呼痛,或怪之,曰: 吾顷从玄妙观听说 三国志 来,关云长刮骨疗毒,且谈笑自若,我何痛为? 夫能使里中儿顿有刮骨疗毒之勇,推此说孝而孝,说忠而忠,说节义而节义,触性性通,导情情出。 ( 警世通言序 )[1]230小说在冯梦龙手里终于完成了从 不登大雅之堂 到 六经国史之辅 的历史性飞跃。

冯梦龙肯定、倡导通俗小说的主要理由和根据有两点,即 适俗 与 导愚 。首先要 适俗 ,就是 触里耳 。因为 天下之文心少而里耳多 、 理著而世不皆切磋之彦,事述而世不皆博雅之儒 ,而通俗白话小说的语言是浅显易懂的,它主要反映的虽是人们的日常生活,但又大多是 奇闻 ,迎合了普通读者的心理,所以,小说就可以成为能最广泛的 触里耳 的文学载体的最佳选择。单具备这一点还不行,像宋元说唱话本, 适俗 是够了,但缺乏 雅 的提升,易流于庸俗、粗俗。冯梦龙正是看到了宋元话本的这一致命缺陷,故发挥自己的文化优势,大力改造宋元话本,这就是他更加强调、重视的通俗小说的另一个重要方面 导愚 ,就是 振恒心 ,就是小说的教化功能。 三言 的书名,无论是 喻世 、 警世 还是 醒世 ,都无不直接体现了编撰者志在教化的良苦用心: 明者,取其可以导愚也;通者,取其可以适俗也;恒则习之而不厌,传之而可久。三刻殊名,其义一耳。 ( 醒世恒言序 )[1]230 三言 的书名虽殊,但宗旨其实就是一个,就是 振恒心 ,就是激发世人的 道心 、 良知 。恒者,常也。关于 恒心 ,笑花主人倒有一番精辟的论述: 仁义礼智,谓之常心;忠孝节烈,谓之常行;善恶果报,谓之常理;圣贤豪杰,谓之常人。然常心不多葆,常行不多修,常理不多显,常人不多见,则相与惊而道之。 ( 今古奇观序 )[1]271冯梦龙认为,晚明时代天下的人们都 醉 了,就是 恒心 、 道心 丧失殆尽而俗不可耐了,冯梦龙希望更相信他编撰的 三言 能 振恒心 ,能 醒 世人、 醒 天下,所以,他才如此看重他的 三言 。他说: 忠孝为醒,而悖逆为醉;节俭为醒,而淫荡为醉;耳和目章、口顺心贞为醒,而即聋从昧、与顽用嚚为醉 自昔浊乱之世,谓之天醉。天不自醉人醉之,则天不自醒人醒之。以醒天之权与人,而以醒人之权与言。言恒而人恒,人恒而天亦得其垣。万世太平之福,其可量乎!则兹刻虽与 康衢 、 击壤 之歌并传不朽可矣。 ( 醒世恒言序 )[1]233

综上所述,在冯梦龙看来,小说的雅、俗缺一不可,小说讲究 俗 只是手段,根本目的还是 雅 ,应化 俗 为 雅 。可见,其小说雅俗观是多么明确、细致和深刻。当然,有一些误读也是在所难免的,比如冯梦龙所最重视的 雅 有时候容易被当成道德说教而被否定,把冯梦龙作为手段而在作品中反映的纷繁复杂的日常生活和人性的种种之 俗 当成了小说的主题,完全忽视或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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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 后面的 雅 ,所以,如何正确理解冯梦龙的小说雅俗观就显得尤为重要。

三、结 语

拍案惊奇 序 言: 独龙子犹氏所辑 喻世 等诸言。颇存雅道,时著良规,一破令时陋习。 [1]263冯梦龙对 三言 雅 的推崇备至,让凌濛初颇受启发,由此编著了 二拍 。 一破令时陋习 ,暗示了 三言 的雅俗整合还是相当成功的,而且凌濛初 二拍 的随后跟进,也说明了 三言 的畅销,至于后来 三言二拍 被浓缩为 今古奇观 而流传,应该说实在找不到比这更好的结局了。 三言 的成功带动了世情小说持续的热潮, 型世言 、 石点头 、 豆棚闲话 、 照世杯 、 警寤钟 、 雨花香 、 林兰香 ,特别是 红楼梦 等一大批世情小说杰作相继问世,冯梦龙不愧为世情小说的伟大先驱与教主。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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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0.

[2] 郭绍虞.中国历代文论选:第一册[M].上海:上海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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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社,1996:647.

[7] 魏同贤.冯梦龙全集:七[M].南京:凤凰出版社,

2007.

O n the Novel s Elegance and Common of Feng Menglong:

the Lord of Human Relationship Novels

SH EN Ming xiu

(T he Chinese Class ical L iter atur e Resear ch Center,Fudan Univer sity,S hang hai200433,China) Abstract:Eleg ance and commo n is o ne of of t he impor tant concepts of lit erature and cult ur e cr iticism in Chinese histor y,which has r ich co nnot ations such as politic,mor al code o f ethics,cultur e,literature and ar t and so o n in the specific cr iticism pr actice.Eleg ance and commo n is not only an impor tant criterio n for liter atur e w or ks,but al so the measures of culture and so ciety and ev en those things in daily life.Elegance and commo n is the co re issues in Feng M eng long s Sanyan study.Elegance is the mag gacitta and just ice,w hile commo n is the human heart and desir e.F eng M eng long pro moted play ing elegance and appr opriating custom and tried v ig oro usly to im pr ove the status o f the no vel.T he success of F eng M eng lo ng s Sanyan has led t o a co nt inuing climax o f no vels abo ut human relatio nship,dur ing that time a larg e number of novels ar e published,such as the T y pe o f the Wo rld , t he Stone N odded , I dle T alk U nder the Bean A rbor especia lly D reams in the Red M ansio n .So Feng M eng long is indeed a gr eat pioneer and lord of nov els about human relationship.

Key words:Feng M englong;Sany an;Eleg ance and Commo n;play ing eleg ance;appro priating custo m

(编辑:李春英)

我校新增七个一级学科硕士点

近日,国务院学位委员会下发通知,正式公布2010年审核增列的博士和硕士学位授予一级学科名单,我校获批新增马克思主义理论、物理学、系统科学、光学工程、仪器科学与技术、控制科学与工程、生物医学工程七个一级学科硕士点,这一增列数量位居重庆市属高校前列,标志着我校学科建设水平又迈上了新的台阶。

此次获批新增的七个一级学科硕士点在使我校硕士点数量由原先的4个一级学科、20个二级学科增至11个一级学科、37个二级学科的同时,还一举填补了我校在法学和理学两个学科门类无一级学科硕士点的空白,这将有助于推动学科数量与质量的协调发展,有力地促进各立项博士点建设,对于我校在 十二五 时期进一步夯实基础学科、优化学科结构、拓展学科布局,具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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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学雅俗简论

第19卷 第3期2006年6月 武汉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Wuhan Universit y of T echnology (Social Science Edition) Vol.19 No.3June 2006 文学雅俗简论 刘立翔 (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北武汉430070) 收稿日期:2006203225 作者简介:刘立翔(1973-),女,湖北省石首市人,武汉理工大学外国语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 摘要:关于文学雅与俗的内蕴已有不少阐释,但都是离开本体论去谈雅与俗,给人一种隔靴搔痒的遗憾。其实,从严肃性与通俗性的角度谈文学,更有意义。关键词:雅;俗;严肃性;通俗性 中图分类号:I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477(2006)03-0425-03 一、雅俗划分溯源 对文学/通俗0和/高雅0这样的一种分类,是在19世纪末以后才逐渐形成的。因为再往前追溯,小说,无论是在中国还是西方,可以说都是不登大雅之堂的/俗物0。只是到了19世纪的下半叶,西方小说渐渐发生了分化:/现代主义的文学思潮,推出了一批我们今天称之为-高雅文学.的经典作品0[1]。依照以上意见,可以看出/俗雅0这种批评语言似乎是仅为现代主义文学与其它文学的区别而制造的;这种提法在某一方面当然不无道理,但既然向前追溯的结果是从小说所诞生的时刻起它就是/俗物0,那么作为俗物的反面物又是什么呢?从历史的角度看,这种二元对立的局面是从事物的一开始就必然存在的。 让我们先来看看国外对文学俗雅的传统认识:/小说被广泛地认为是一种降低格调的写作方式的典型例证,书商借此迎合读者大众的口味0[2]53。这里所说的除了对小说这门艺术的俗的定位外,还反映了小说的兴起是以大众生活质量的改变为导向的,/,,归根结底,书商对恩主的取代,,都仅仅反映的是他们时代生活的一个更大的、甚至更重要的特征,,总的来说,就是中产阶级的强大与自信0[2]57 。据此我们可以提出 一种假设,所谓俗与雅的区别只是以作品所面向 的观众来规定的。 对于这个假设,我们有必要到中国的古文学 中去寻找证明(这是用时间来划分的,以/五四0文 化运动为其分水岭),/小说家者流,盖出于稗官,街谈巷语,道听途说之所造也0[3]。稗官是朝廷设置的一种小吏,也是小说的另一种称谓,此处不仅规定了小说的作者,更确定了小说的内容,/小说为杂戏中之一种,二由于市人品述,三在庆祝及斋会时用之。而郎瑛(5七修类藁6二十二)所谓/小说起宋仁宗,盖时太平盛久,国家闲暇,日欲进)))奇怪之事以娱之,故小说-得胜头回.之后,即云-话说赵某宋某年.者,亦即由此分明证实,不过是一种无稽之谈罢了0[4] 。小说的取材来自民间至此似乎已有定论,郎瑛的提法盖不过一种籍黄帝之名以抬高小说地位的手法而已,这无不说明小说在/礼不下庶人0的中国旧社会和等级社会的欧洲是并无区别的。 中国社会历来的/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0(这在新儒学中另有阐释,如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但综观历史这种提法不过是无稽之谈。)的思想比之西方等级社会的统治,应该说是多了些文饰少了些直率的。/阅读、写作和算术,是,,对穷人非常有害的,,只能在一个辛劳、疲惫、痛苦的生活位置上度过和结束他们的岁月的人,开始时越早成为牺牲品,后来对他们将终生屈从的那种牺牲就越有忍耐力0[2]37。以上所言不外是说一件艺术品或者一项活动的高雅或者低俗是并不以其本身为转移的,而恰恰是由其观赏者的社会地位来加以决定的。当人民作为人的地

金庸小说的雅俗之辩与经典之争

odern chinese 2009.10 复仇赢得爱情进人黑森林之后,他也被吞噬周萍野性的魔鬼——道德评判、良心审视追上。他不甘地听命着心底酣畅淋漓满足欲望的呼唤“渴、渴”,“哪儿有水!——哦,我拿一桶金子换一桶水!”[10]同时脑中眼前又浮现出摄人心魄的幻象,面对面前的水,他喝不到口,也像周萍那样,“如老鼠僵立不动”。强悍如仇虎,虽然是不无英武地倒下了,毕竟选择了和周萍同样自绝的路。到了“将来时”曾文清那儿,周萍已完全蜕化为“生命的空壳”,他连爱的心力都没有了,只想有个人不远不近,不即不离,在相对无言的沉默中,品味一丝爱意和慰藉。他早已失去“生命的渴”,只剩下把盏浅尝的慵怠懒散,靠一种精致的外壳维系着中空的生活表象。周萍出走未遂,还留下一个欲行未果、被命运阻断的背影;文清却是走成了的周萍,结果“飞不动”又回来,再也无法自欺欺人,像耗子那样寄生地活着,只好如耗子一样卑微无息地死去。周萍的命运发展轨迹基本代表了曹禺的青年男性形象,性格特点从强悍走向懦弱、行为方式从极端走向矛盾、人生态度从生命的渴(充满原始活力朝气)到生命的空壳(如卑琐寄生的老鼠)的发展轨迹。 对周萍,作者似乎写得不够放达,其实他来自曹禺心灵 最深处。正如作者赋予周萍的最主要特征是矛盾,这个形象的塑造也体现了作者的矛盾心理,他显然在隐藏自己和表现自己之间,暴露出作者对这个人物的憎恶与挚爱,造成观众审美鉴赏和道德评判中较多分歧。以上一些肤浅的探索,期望能还原一个较为清晰的周萍。 注释: [1]王瑶:《中国新文学史稿》(上),上海:新文艺出版社,1954年版,第275页。 [2]曹禺:《曹禺论创作》,上海文艺出版社,1986年版,第115页。 [3][4][5][6][7]曹禺:《雷雨?序》,《曹禺文集》(一),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第15页,第17页,第53页,第212页,第212页。 [8]曹禺:《雷雨的写作》,《曹禺全集》(五),石家庄:花山文艺出版社,1996年版,第9页。 [9][10]曹禺:《曹禺文集》(二),北京:中国戏剧出版社,1988年版,第125,第212页。 (宋建军 江苏省无锡卫生高等职业技术学校 214028) 金庸的武侠小说自20世纪80年代之后,在大陆读者中引发了持续的热潮,金庸研究也逐渐升温,大量的论文、专著问世,成为当代文学研究最热闹的一块。金庸研究可以分为三个阶段:第一阶段,在金庸小说进入大陆初期,学界默认了金庸小说的通俗文学身份,金庸小说只在通俗文学研究领域被提及。第二阶段,当冯其镛、章培恒等学者打破学界的惯常思维,高度评价金庸小说的时候,可以视为金庸小说研究的第二个阶段开始。第三个阶段,金庸接受北大名誉教授的称号,严家炎称之为“静悄悄的文学革命”可以看做第三阶段的开始。严格说来,第一阶段称不上研究金庸,但是就 是这一致不研究表明了学界对金庸小说是通俗文学的基本定位,同时也表明当时学界的共识:通俗文学的研究价值是不大的。第二阶段,金庸的独特性被发现,价值被重估,有的在通俗文学的范围内肯定金庸,有的研究极力让金庸小说向雅文学靠拢。第三阶段,金庸小说进入大学课堂,金庸被认为是20世纪排名第四的文学大师等一系列事件使“雅俗”之争激烈化并引发了关于文学经典的讨论。 韩云波的《关于大陆金庸小说研究的思考》一文认为“华山论剑”和“嘉兴会议”是金庸研究的鼎盛时期,2005年之后的这几年只是余波与回响,但是据韩文所提供的统计 金庸小说的雅俗之辩与经典之争 ○周晓芬 摘 要:金庸小说研究在争议中走过了20余年,争议主要围绕着雅俗与经典两个问题展开。一派坚持金庸小说的通俗文学定位,有的否定武侠小说进而否定金庸,有的肯定金庸对武侠小说的贡献;一派坚持把金庸小说认定为文学经典,有的认为金庸小说超越了通俗文学,因为它的传统文化和现代精神成为文学经典,有的认为金庸小说凭借其娱乐作用就可以成为经典。关键词:金庸小说 雅俗 经典

宋代诗词雅俗走向的文化成因

摘要:宋代诗词在文化转型过程中,因文体特点、创作心态及发展阶段的不同,在雅俗走向上产生了很大的差异,是宋代文化中雅俗观念的直接体现,又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了雅俗两种文化的交融。这种现象说明,时代文化影响甚至制约着文学的发展,同时文学自身规律的发展,又促使社会意识形态及审美情趣等发生改变,并对文化走向产生一定的作用。 关键词:宋代诗词;雅俗走向;文化成因中图分类号:I206.2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6132(2010)04-0036-04 收稿日期:2010-01-18 作者简介:李冬红(1970—),女,山东曲阜人,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文学博士。①刘方:《宋型文化与宋代美学精神》,巴蜀书社,2004年版。②同上。 宋代诗词雅俗走向的文化成因 李冬红 (曲阜师范大学文学院,山东曲阜273165) 南阳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Journal of Nanyang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第9卷第4期2010年4月Vol.9No.4Apr.2010 宋代是中国文化的一个转型时期,在承续传统文化的同时,又从根本上对之产生了冲击,正统雅文化悄然暗转,俗文化渐成主势,在这种独特的文化环境中生存的文人的外部面貌和内在精神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文学作品亦体现出其不同前代的气质与内涵。然而,宋代诗词在相同的文化背景下却呈现出不同的发展态势,尤其在雅俗层面上引起了诸多学者的关注和争议,成为宋代文学研究中一个极为重要的命题。 一、宋型文化与士人心态 现今学界中,宋型文化已是约定俗成的工具性概念,特指宋代独特的文化精神内涵,是一个与前代文化传统有着深刻差异的新的文化类型,在中国文化史上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文化转型,各种文化因素相应产生了深刻的变革,对士人意识形态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宋型文化首先体现在完成了从唐代开始的中国传统文化主流的儒、道、释的融合,并且形成了民族本位文化的理学思想。”①宋代文士既遵奉儒学,又兼爱释道,对儒释道关系的深刻理解,是宋代文士在集权政治强化和理学思想盛行的文化背景下,自我调节的根本保障。面临着自中唐以来的信仰危机,宋代文化精神开始由传统的外在宇宙论本体向内在心性论本体转型。儒学与释道二教以心性为契合点,在思想的层面上进行融合,从看重外部事功转向注重内心修养。 在封建正统思想那里,经邦济世、建功立业无疑是雅道,而怡情养性、自我娱乐显然是俗谛。儒家的淑世精神使宋代文士积极用世,而道家的清静无为 和佛教自觉解脱的主张,又使他们能超然对待人生的荣辱得失。在他们看来,个体生命的意义,既可通过社会事功来实现,也可在内心的适意自足中去求得,二者不再是不可调和的矛盾。于是兴趣广泛且饱学多能的宋代文士,就有了比前代文人更多的转移和释放外界压力和内心苦闷的方法。他们在热衷政治和享受生活的双重追求中轻松行世,体现出恪守封建政教、注重修身养性与放纵情欲本能、享受日常生活的雅俗矛盾二重性,整个社会遂形成了重实际、重致用以及世俗娱乐化的思想倾向。 同时,作为文化传承与创造的主体构成在宋代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寒门庶族士子构成了宋代权力核心的主体成分,官僚、文士与学者三位一体成为他们的总体特征。②这一具有平民文化与淑世精神的新的宋代士大夫群体即时代的文化主体,使宋代士人心态与主流意识形态呈现出一种对传统文化既亲和认同又疏离悖反的矛盾互补现象,最终影响并塑造着宋代文学的基本面貌和文学思想。一方面他们仍深受传儒家正统思想的浸润,努力恪守封建政教规定的伦理道德,文道合一成为文学家的共同要求,对品行、节操、人格极为推重。再加上宋代文化的高度成熟与宋代士大夫的极度学者化,宋代美学思想日益追求雅致。而在崇文重教国策和商品经济高度发展的诱导下,文士们的价值观念产生了新变,娱乐享受成为士林的合理要求和自觉追求,不同程度上显露出从流媚俗的情趣,与传统美学相对立的俗化倾向应时而生。 较前代而言,宋代士人的心态呈现一种对立互补的二元化格局。他们从小接受传统文化教育,却在

雅俗文化

雅俗文化 摘要:近年来,雅俗之辩热闹非凡,文人学者或抑俗扬雅,或扬俗抑雅,互不相让。纷乱中,人们发现了一个重要的文学现象————雅俗交融。这种现象不仅发生在现当代文学创作中,还存在于学术研究中。这种现象的出现,涉及到对雅俗交融的创作方法的看法。一说雅俗交融的创作方法不伦不类;一说这种作品就低不就高。实际的情形是怎样的呢? 本人认为:文学有雅俗之分,这是客观事实,但雅俗文学不是文本的概念而是时代的概念;雅俗之辨不在于作家而在于读者;雅俗文学不是固定的而是流动的,雅俗合流是文学的发展趋向。不同的时代有不同的雅俗文学中国文学以20世纪为标志大致上分为两个阶段,20 世纪以前的文学称做古代文学,20世纪以后的文学称做现代文学。这两个阶段的雅俗文学是不一样的,评判雅俗文学的标准也是不一样的。 胡适在《词选序》中将唐宋词分为三个时期:“歌者的词”“诗人的词”和“词匠的词”,并作了这样的分期:“东坡以前,是教坊乐工与娼家妓女歌唱的词;东坡到稼杆、后村,是诗人的词;白石以后,直到宋末元初,是词匠的词。”胡适是想通过这个例子说明中国文学都是从民间文学发展起来的。胡适的这个观点基本上得到了学术界的认同,成为研究中国文学发展史的主流观点,因为它符合中国文学的发展实际。中国的诗歌、散文小品、小说、戏剧都有一个从民间艺术走向文人艺术的过程。胡适对中国文学发展演变的描述实际上也是对中国古代的雅俗文学作了辨析。俗文学是民间的、粗糙的,雅文学是文人的、精致的。因此,郑振铎在他的《中国俗文学史》中给俗文学就下了如下的定义:“何谓俗文学?俗文学就是通俗文学,就是民间文学,也就是大众的文学。换一句话,所谓俗文学就是不登大雅之堂,不为学士大夫所重视,而流行于民间,成为大众所嗜好,所喜悦的东西。”从定义中就可以看出,郑振铎所说的通俗文学就是指民间文学。文人文学是雅文学,民间文学是通俗文学,以这样的分类来划分中国古代文学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但以此来辨析20世纪中国文学,却有很多文学现象无法说清。 在人类的生存和发展中,文化活动也和物质生产生活一样,有生产和消费两大基本环节:一个是社会文化文明成果的创造生产过程,一个是社会已有文化文明成果的消费过程。这两个方面有统一的本质:它们归根到底是人自身的再生产、再创造活动。一切社会文化现象的价值可以定位于这两个方面:它们或者满足人和社会进行文化生产的需要,或者满足人和社会文化生活消费的需要。前者意味着不断为社会的文化生产、创造和更新注入活力,后者意味着直接成为人们社会文化生活的对象资源,使人们享受文化和文明的成果。与此相应,我们可以将各种文化现象,包括各种文化活动和文化产品在内,区分为“消费型”和“生产型”两种。因此,我们可以将所谓雅文化与俗文化或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之间的关系,理解成文化上的“生产”与“消费”的基本关系。它的意义在于:对于我们这个社会和我们这个时代来说,“精英”与“大众”的主体分层并不意味着,也决不应该理解为是人与人之间在文化占有上的分裂和对立,而应该合理地理解为,是同一文化体系自身结构和运转中的分工与合作;同样,“雅”和“俗”的文化定位,也可以看成是文化结构的不同层次、文化发展的不同阶段、文化成果的不同水平,而不是彼此根本排斥的对立形态。生产与消费互动防止“文化沙漠化”纠正俗文化和雅文化、大众文化和精英文化简单对立的观念,确立文化生产与消费良性互动、和谐发展的新理念,是在日益走向市场化的条件下防止“文化沙漠化”的关键所在。所谓文化生产与消费的“良性互动与和谐发展”是指:一方面,让文化消费的需要,特别是它的发展需要,尽可能成为文化生产的需要和动力,以促进文化生产的发展更新,并保持与大众消费更密切的联系;另一方面,让文化创新生产的成果,尽可能快地转化为消费的需要和动力,以帮助大众文化不断地上升到新的境界。文化的生产与消费之间的双向趋近,达到互相支持、互相促进、互相转化,是一个社会文化体系有良好机制的

浅论张恨水雅俗共赏的平民文学

浅论张恨水雅俗共赏的平民文学 张恨水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通俗文学作家,深受鸳鸯蝴蝶派的影响。由于他对旧通俗文学的现代性改造,打通了雅俗文学的边界,因此也堪称为 20世纪的雅俗文学大家。其作品如《金粉世家》、《啼笑因缘》、《春明外史》、《纸醉金迷》是雅俗共赏的优秀作品。张恨水最大的优势在于他于传统中融合新知却又不生硬,于现代中贯穿封建却又不牵强,用自己的文学创作实践证明了新旧融合改造的可能性,对章回体小说有现代性的改造。作品又以俗为雅,雅中藏俗;注重传承,用于创新;大量使用第三人称叙事模式的特点。他吸取了西方小说和传统小说写作手法的优点,创作出适合自己的写作风格的独特手法,他的作品新旧交融,既有传统章回小说的形式,又将现代的叙事内容融入传统的小说形式中,这正是张恨水雅俗共赏的平民文学的价值所在。 一、雅俗共赏的写作技巧 张恨水先生的作品俗中藏雅,雅中有趣,雅俗共赏。无论其人物性格塑造,心理 描写,还是情节安排,语言风格,都承继了中国古典小说的精华,具有浓郁的时代特 色,是《红楼梦》诞生以来难得的艺术精品。 (一)雅俗共赏的故事情节安排 与新文学家大力强调小说的社会功能不同,张恨水不以“文以载道”作为自己的文学使命,而是把文章定位在供人消闲的通俗文学上,作“完全贴近大众的心”的小说。他毅然挽起章回体即将被丢进茅厕的命运,就是肯定文学之“通俗”的最突出表现。张恨水的小说多写言情故事,以言情来构筑小说的骨架,以增加小说的娱乐性趣味性,他循着传统的叙述路径,适当加入一些新的技巧,讲述一般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故事,力求做到为“匹夫匹妇”所喜爱。例如,《金粉世家》以金燕西和冷清秋的爱情发展为主线,描写了北洋军阀统治时期国务总理金铨一家的兴衰史,淋漓尽致的展现了这个豪门之家骄奢淫逸、糜烂堕落的寄生虫式的生活和精神面貌。同时,小说以男女主人公金燕西和冷清秋的恋爱、结婚、反目、离散为线索贯穿全书,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深深吸引着读者的眼球。《啼笑因缘》中北京青年樊家树到天桥游乐,认识卖艺为生的关寿峰,寿峰之女秀姑更暗恋家树。其后家树偶遇唱大鼓的少女沈凤喜,相互爱慕,樊家树更极力帮助沈凤喜摆脱卖唱生涯,供她读书。樊家树虽得富家女何丽娜垂青,亦专情如一。其后,凤喜三叔贪图富贵,使沈凤喜亲近刘将军,在威逼利诱下,凤喜嫁给刘将军做妾,在樊家树与沈凤喜私会为大帅知悉后,凤喜被拷打成疯。秀姑深入刘府,后设计暗杀刘将军。何丽娜因错向

受众意识的强化与雅俗互动的文学态势

分类号:B F22 人民日报/2000年/5月/13日/第18935期/第6版/ 文艺评论 受众意识的强化与雅俗互动的文学态势 石义彬 荷兰传播学者丹尼斯 麦奎尔指出: 文化最本质最首要的属性就是传播,没有传播,文化不可能生存、发展、壮大以及获得辉煌的成果。文学既是文化的一个族类,当然最本质最首要的特性也是传播。因此,我们的文学创作及研究,也必须重视对传播规律的研究,必须重视对传播对象 文学受众的研究。作家创作的目的不外乎两个,一是宣泄,抒发个人对历史及现实生活的情感与体验;二是传播,将个人的情感与体验传达给他人,艺术总是在寻求被接受。我以为,没有哪一个作家是只为自己写作而毫不在意是否有人读自己的作品的。那些声称自己的作品是写给后世的人看的 前卫作家,不是自欺,便是在欺人。文学创作并非线性的单向突进,而是一个作家与受众之间双向互动的过程。创作和接受是不可分割的矛盾的统一体,从创作的角度看,作家是主体,他总是力图通过作品来传达自己对社会、历史、人生的经验与感受;从接受的角度看,受众是主体,他们往往根据自己的生活经历、思想观念、道德意识来领悟和解读作品。受众的接受必须以文学作品为前提,这反映了接受对于创作的依赖性;但同时我们更应该看到,文学创作的根本目的是为受众服务的,没有文学欣赏,没有受众,文学创作也就成了作家的窃窃私语,变得毫无意义。尤其在生活空间与传播空间互相渗透、融为一体的当今时代,文学说到底是受众的文学。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和文化市场的建设,文学已失却 轰动效应,原因固然很多,如生活的丰富多彩、文化的多元选择、网络传播的冲击、文学自身内容与形式方面存在的问题等等,然而文学创作中受众意识的淡薄却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的原因。 有趣的是,在九十年代似乎是没有旗帜、各行其是的文学创作中,我们欣喜地发现这样一个迹象,一些原本有着截然不同的创作旨趣和风格的作家在创作上竟然显露出同一归趋:注重小说的叙事功能,讲究故事性,追求 好读。这个现象十分有说服力地证明,文学创作中的受众意识正在得到重视和强化。一方面,不少从事高雅文学创作的作家不再满足于只为一个狭小的群体服务,使自己的作品成为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欣赏的 圈内作品,也不再站在 拯救的立场俯视通俗文学,视其为异类必欲除之而后快,而是站在平等的立场上有选择地借鉴通俗文学的某些艺术表现方法,由 雅向 俗移动。另一方面,通俗文学在经历了八十年代的高峰期后开始回落和萎缩,面对这一形势,为适应欣赏水平已经提高且更加成熟的受众的需求,拓宽其文学市场的领地,从事通俗文学创作的作家一方面坚持文学的娱乐性,一方面注重吸纳高雅文学的各种新的艺术表现手法,不断提高作品的品位,由 俗及 雅。这种由雅俗对峙走向雅俗融合的文学态势,与其说是当代文学在市场经济条件下的理性选择,不如说是对文学本质及特性认识的进一步深化。它不仅仅显现了九十年代文学的新一轮的创作调整及文学观念的巨大变化,而且预示了新世纪文学的发展道路和方向,即;贴近读者,贴近大众,创造一种雅俗共赏的新文学。 在当今这样一个传播技术高度发达的信息革命时代,尤其是网络技术的应用和发展,注定了我们的文学必然是一种以受众为轴心的文学,一种与大众生生不息的现实生活密切相关的文学。因此,我们关于文学创作的理论研究不应只局限在传统的文学经典和高雅文学的藩篱之中,而应当把目光更多地投向文学文本之外的广大文学受众,去研究受众的审美心理和审美需求,不断地对文学创作进行调整。以实现创作与接受过程的良性互动。只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拆除横亘在大众文化与精英文化之间的高墙,改善 雅文学与 俗文学互相对立的不幸关系,使雅俗共赏的审美理想在文学创作及文学欣赏活动中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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