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_旧时王谢堂前燕_飞入寻常百姓家_省略_场由MOOC掀起的教育民主化浪潮_刘强

2014年第6期

一、慕课掀起了新一轮教育民主化浪潮

“慕课”(Massive Open Online Course,MOCC)自2012年正式诞生以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全球范围内掀起了一场学习与教育革命。这场被誉为“印刷术发明以来教育最大的革新”〔1〕,对传统的教育模式形成了巨大的冲击。美国《国家利益》杂志宣称“未来50年内,美国4500所大学将会消失一半”〔2〕。一场由MOOC掀起的教育民主化浪潮正在悄然发生,“人人都能上大学”将不再是梦想。

MOOC这一概念首次出现在2008年,由Dave Cormier与Bryan Alexander两位教授提出〔3〕。MOOC 的主要特点是大规模、在线和开放。“大规模”表现在学习者人数上动辄上万人;“在线”是指学习是在网上完成的,不受时空限制;“开放”是指世界各地的学习者只要有上网条件就可以免费学习优质课程。〔4〕事实上,慕课的前身是2002年美国麻省理工学院开设的“Open Course Ware(OCW)”〔5〕。由于当时技术条件的限制,很多课件都是以音频和文字为主,这使得课程效果大打折扣,因而并未引起世人的瞩目。

据统计,2011年秋季由斯坦福大学Sebastian Thrun教授和Peter Norvig教授开设的《人工智能导论》课程,有190个国家超过16万人进行注册和学习,最终有2.3万人完成了整个课程的学习。此后,随着Udacity、Coursera、edX等三大MOOC平台的先后建立便一发不可收拾。MOOC的兴起,不仅引发了一场教育领域的“哥白尼革命”,而且还掀起了新一轮的教育民主化浪潮。

与以往的教育民主化浪潮有所不同,新一轮教育民主化浪潮具备以下几个新特征:第一,教育机构主导不同。以往的教育民主化主要通过扩大实体教育机构的招生规模来提高民众接受教育的机会,其产生的教育成本较大,且受益群体只局限于实体学校里的学生群体。此次教育民主运动由MOOC作为主导力量,其经济成本更小且受益群体更大。学习主要通过MOOC——

—在线教育的方式,可以以较低的成本实现教育规模的无限扩大,且受益群体不仅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

—一场由MOOC掀起的教育民主化浪潮

刘强

摘要:被誉为“印刷术发明以来教育最大革新”的MOOC,它的兴起主要是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的深度融合、名校与风投基金各自的利益驱动、民众教育需求的膨胀与高等教育成本迅速上涨的双重压力等多方面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MOOC犹如一场“数字海啸”,引发了教育与学习领域的“哥白尼革命”,它不仅促进了高等教育机会均等化,而且更加尊重学习者的主体性,真正实现了“高等教育的民主”。

关键词:慕课;教育民主化;高等教育;教育机会

作者简介:刘强,男,山东威海人,厦门大学教育研究院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高教理论与管理(厦门361005)DOI:10.16391/https://www.doczj.com/doc/6a6489549.html,ki.jyks.2014.06.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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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学生,而且包括所有的学习者。第二,取得的成效不同。以往的教育民主化浪潮要依托实体教育机构,容易受教育资源多寡的限制,加上地理空间的限制,其影响范围十分有限。此外,教育民主化更多地体现在教育机会的扩大上,而对教育内部民主的关注程度较少。总体来说,以往的教育民主化运动所取得的成效并不是非常明显。而MOOC则通过互联网在全球范围内实现教育资源的普及,且普及的是高质量的教育资源,再加上“翻转课堂”、MOOC学习小组等新兴的学习教育方式,使得教育内部的民主化程度更高。基于MOOC的教育民主化浪潮可以依托互联网实现在全球范围内的无形渗透,通过教育内部民主与外部民主协同并进的方式使得教育民主化成效更加明显。

二、MOOC兴起的主要原因分析

(一)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的深度融合

与以往的在线课程有所不同,慕课的诞生很大程度上得益于信息技术的发展,尤其是视频技术的深入发展。慕课主要以视频为信息载体,但又不单单是课程视频的简单呈现。首先,MOOC在信息技术上做了很大的调整,融合了视频播放与管理、在线翻译、在线讨论、机器判分、数据跟踪与分析等众多信息技术工具和服务,以随时掌握用户的学习情况,从而再现课堂互动的虚拟体验。其次,MOOC开放了专业的源软件源代码。例如,2011年斯坦福大学开设的《人工智能导论》课程,就是该校计算机系的Se-bastian Thrun和Peter Norvig两位教授开设的,他们掌握了得天独厚的技术优势,掌握了MOOC的应用编程技术。2012年9月12日,Google开放了Course Builder的源代码,并向全球高校推荐。17日,斯坦福大学又推出了具有可移动性和可操作性的开源网上教学平台Class2Go,进一步优化了课程的制作与设计、教学过程。可见,专业MOOC开源软件工具包的开放,使得每个教师制作自己的MOOC成为一种可能,对MOOC的进一步推广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当然,移动电子设备的进步,对MOOC的发展也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总之,MOOC的兴起是信息技术与高等教育深度融合的产物,反映了高等教育与信息技术的良好互动,给高等教育带来了深刻的“教”与“学”的双重革命〔6〕。

(二)名校与风投基金各自的利益驱动

2012年,被纽约时报称为“慕课元年”。这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2012年以Coursera、edX、Udacity为代表的三大慕课平台的先后成立。而三大平台的背后是风险投资基金雄厚的资金支持。以三大巨头之一的Coursera为例,2012年4月就得到了Kleiner-Perkins公司的1600万美元的巨额种子投资。同年10月,Udacity从Andreessen手中获得了1500万美元的巨额融资,而以帮助高校开展网络教育为经营目标的2tor公司从2012年的前三轮融资中就获得了高达9700万美元的资金支持〔7〕。尽管MOOC当前并未形成可持续盈利的经营模式,但是其光明的发展前景仍然吸引了众多风险投资巨头的追捧与青睐。除了风险投资基金巨头的参与以外,众多世界知名高校也踊跃参与其中。他们参与的原因除了想在新兴的MOOC市场中“分一杯羹”以外,更多的是对学校声望的激烈竞争。众所周知,学校声誉竞争的背后是对优质生源、知名教授以及校友捐赠等办学资源的“疯狂”抢夺。2012年6月11日弗吉尼亚大学校长Teresa Sullivan因采取“渐进策略”对待MOOC而被校董会罢免事件就足以显示MOOC“魅力”之所在。而擅长于抢占先机的麻省理工学院早在MOOC兴起之初就宣布成立了MITx,主营MOOC形式的开放教育。后来,不甘示弱的哈佛大学选择与麻省理工学院“联姻”,共同成立了非盈利机构edX,为学习者免费提供两校课程,并在全球范围内邀请各顶尖高校加盟。〔8〕根据edX官网资料显示,截止到2014年12月,已经有64所世界知名高校加盟参与,其中就包括我国的北京大学、清华大学、香港科技大学、香港理工大学等著名大学。可见,知名高校与风投基金作为台前幕后的“舵手”在MOOC兴起与发展的过程中起到了不可忽视的作用。

(三)民众教育需求的膨胀与高等教育成本迅速上涨的双重压力

MOOC本身作为一种网络课程资源,其主要作用在于满足人们的学习和教育需求。而MOOC的兴起与民众不断膨胀的教育需求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首先,源于现实的教育需求并未得到有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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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2009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为例,世界平均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为36.06%,同一时期发达国家毛入学率则为65.26%,〔9〕而我国2012年高等教育毛入学率仅为34.5%。也就是说,虽然接受高等教育作为一项基本人权,在法律上已经实现了平等,但是它并未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平等。其次,终身教育的要求日益迫切。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和科学技术更新换代频率的不断加快,单纯在人生某一时段进行集中教育的做法并不能满足现代社会经济发展对人们所提出的越来越高的教育要求。也就是说,完成高等教育的人群也需要重新“回炉”进修和继续教育。然而,有限的高等教育资源并不能满足民众不断膨胀的教育需求,理想与现实的巨大差距只能无情地拒绝人们的要求。此外,随着近些年来高等教育成本的不断上涨,政府高等教育经费开支的压力越来越大,加上世界经济的不景气,经济发展疲软无力,使得本已捉襟见肘的各国财政更是雪上加霜。这使得各国政府不断削减公共财政支出,而高校也不得不提高学费价格水平。2014年我国各省高校学费涨幅超过60%;而美国公立高校每年涨幅也超过6%,30年学费上涨超过12倍〔10〕。可见,在民众高等教育需求不断膨胀与高等教育成本不断上涨的双重压力之下,MOOC一诞生便受到了全世界民众的热捧。据Coursera官网统计,截止到2014年12月1日24时,累积注册学习人数超过1044.27万人,并且以每秒2-3人的速度继续增长。

三、MOOC在推动高等教育民主化过程中所扮演的角色

教育民主一个复合的形态。教育的外部民主主要反映了政治民主和经济发展的要求,是社会民主在教育领域的体现;它的内部民主则反映了教育自身的发展,是人的自由个性发展对教育的内在要求〔11〕。也就是说,MOOC在推进高等教育民主化进程中,一方面推进了高等教育机会的均等化,使每个人接受优质的高等教育服务成为一种可能。另一面强化了对学习者主体性的尊重,更加注重学习者的自主选择,推动了师生关系、教学内容、教学管理等方面的民主化进程。

(一)推进高等教育机会的均等化

所谓“教育机会均等,指的仅仅是机会而非‘结果’,是在教育过程中,学生不受性别、宗教、种族、出身和社会经济地位的限制,均享有平等的教育权”〔12〕。换句话说,教育机会均等主要回答了“关于什么人能够进入高等学校的问题”。对此,美国教授克罗斯(K.P.Cross)认为针对这一问题的回答主要有三种哲学:“第一是贵族哲学,以付得起学费和具有相应的社会地位为前提;第二是英才哲学,主张高等教育是赢得的权利,而不是少数人生来就有的权利,以学习成绩为基础;第三是平等主义哲学,主张高等教育是每个公民的权利,高等学校应该实行敞开大学的政策,适龄人口均可入校学习”〔13〕。克罗斯教授的观点较好地总结了高等教育民主进程中各个阶段的特征。

当前,大多数国家仍然停留在英才哲学主导下的高等教育发展阶段。即使如美国、英国等西方发达国家,其高等教育发展虽然已经进入了普及化阶段,基本上实现了所有适龄人口均可入校学习的目标,但他们并不能满足所有人都能够接受到像哈佛、耶鲁等名校一样高水平、高质量的教育服务。此外,随着高等教育成本的不断上涨,政府对高等教育经费的开支愈来愈大,大学就像个“无底洞”不断吞噬着国家的财政收入。加上经济发展疲软无力,国家财政收入严重缩水。面对高校巨额的财政开支,他们也显得力不从心。当然,除了经济发展问题以外,种族歧视、性别歧视、以及宗教问题等其他问题都在很大程度上阻碍了高等教育民主化进程的顺利推进。

MOOC的兴起,在某种程度上为高等教育民主化进程的顺利推进提供了绝佳的良机。首先,MOOC 将课程资源免费向世界开放。这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经济、种族等问题对想要接受高等教育人群的阻碍。人们只需要比较简单的网络条件,就可以通过互联网学习慕课平台上的大学课程。这不仅省去了一大笔高昂的学费、生活费等直接费用,也挽回了因为学习而放弃工作所带来的收入损失。其次,学习者通过MOOC能够享受到高质量的高等教育服务。慕课平台上的课程资源主要由哈佛、斯坦福、麻省理工等世界知名高校提供,课程大多由世界知名教授

刘强“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一场由MOOC掀起的教育民主化浪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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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授。学习者只要在家就能够享受到高质量、高水平的名校课程。除了名师授课以外,MOOC的课程资源之丰富也是令人难以想象的。据edX官网统计,截止到2014年12月1日已经累积上线377门课程,而Coursera平台则可以向学习者提供多达873门课程。这些课程包括法学、经济学、管理学、计算机科学等众多学科,基本上囊括了大学里所有学科专业的课程。由于MOOC本身所独有的开放、免费、资源丰富等众多优势,不仅消除了学习者接受优质高等教育的机会或者说优质高等教育资源分配严重不均的现象,而且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学习者在专业选择、学校选择等方面的阶层差距问题,对高等教育的民主化进程起到了重要的推动作用。

(二)强化学习者主体性的尊重

“民主意味着平等,但不意味着平均,而是要以一种平等的态度平等地对待所有具有个性差异的人。‘教育上的平等,要求一种个人化的教育学’,要给每个人适当的教育,而且这种教育的进度和方法是适合个人特点的。所以,教育民主在保证基准的教育平等上,强调个人的自主选择”〔14〕

自人类教育趋于制度化以后,尽管人类获取、传递知识的效率得到了有效提高,但是人的主体性和主体间性却遭到了无情的抹杀〔15〕。首先,制度化教育强化了教育体系内部的等级性,阻碍了教育民主化的进程。制度化教育的人才筛选功能,除了将一部分有学习愿望的人排除在教育体系之外,还在教育体系内部树立起明确的等级标准,强化了教育的等级色彩。教育沦为选拔、培养英才的工具,教育的一切都围绕着培养“能力精英”服务,即教育内容要求统一、规范,评价方式要求标准化,课堂管理注重教师权威,教学讲求效率,教学方式注重灌输、训练等等。对于那些学习上的成功者,教师、父母就会将其视为“掌中宝”“心头肉”;而对于那些学习表现一般的学习者,则冷眼视之,甚至给他们贴上“失败者”的标签。这种教育无形之中在教育体系内部建立起了享有“特权”的“能力精英”阶层,他们无疑将会成为教育民主化的内部障碍,阻碍教育民主的真正实现。其次,制度化教育的规范性、统一性扼杀了学习者的个性与自由。以培养“学习的精英”为目的的制度化教育,为了追求教育与管理效率,必然要掌握学生学习的控制权,要求知识内容的标准化、规范化。最终,教育只能培养出习惯于服从权威的“奴才”,而不是“人格平等、思想自由、精神独立的国民”〔16〕。

当下兴起的MOOC对传统的教育模式产生了巨大冲击,掀起了一场学习教育领域的“大革命”,它能够在某种程度上帮助我们克服制度化教育的弊端,推动教育的民主化进程。首先,MOOC的开放性让学习者成为学习的主人。MOOC的开放性打破了制度化教育的壁垒,让所有人都能够轻而易举地享受高质量的高等教育服务。没有什么东西能够将学习者阻挡在大学之外,只有学习者自己能够做到。此外,学习者可以根据个人的学习兴趣自主选择课程内容。这种开放、自由的学习空间无疑对于学习者的个性培养起到重要的促进作用。其次,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教学模式解放了学习者的课堂。传统的课堂教学将学习者局限在课堂上被动地接受教师的知识灌输,而MOOC线上与线下相结合的学习方式,将学习者与教师从课堂中解放出来。学习者课外在线学习MOOC,课堂上则专注于讨论与交流,教师也由过去的主导与控制变成了现在的指导与参与。可以说,MOOC让教育更加人性化,它强调教育的个性化、尊重学习者的主体性,实现了教育民主由外部民主向内部民主的升华,真正实现了教育的民主。

当然,在MOOC席卷整个教育界引发“数字海啸”的同时,我们也应该注意到MOOC在当前教育中存在的一系列问题,诸如教学质量无法得到保证,课程完成率不高,学习动机的持续性不强,学分认证仍然备受质疑,交流互动不足等等〔17〕。这些问题的客观存在都会在一定程度上阻碍教育民主化进程的顺利推进。因此,上述问题的解决对于未来MOOC的发展乃至教育民主的真正实现都将产生重要影响。首先,鼓励高校开放对MOOC的学分认证。当前,部分高校担心如果开放对MOOC的学分认证会在某种程度上威胁学校的生存与发展。事实上,这种担心不足为虑,高校开放对MOOC的学习认证后有可能吸引更多的学生到学校学习。因为,通过MOOC可以扩大学校教授的影响力,提升学校的名誉和声望。此外,通过MOOC可以迫使学校进行教学改革,优化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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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授课方式,提升教育教学质量。而学分认证在某种程度上还会起到激励学生学习的作用。其次,严格MOOC考核标准,完善MOOC评估机制。当前部分高校担心开放学分认证以后,MOOC考核可能会出现“舞弊”或“掺水”的现象,使得学生的学习质量难以得到有效保证。为此,一方面可通过建立线下考试、网络面试等多种考核评估机制的方式,推动MOOC考核评估方式的多元化。另一方面可通过大数据分析等手段,强化对学习者学习过程的监控,严把学习质量关。最后,丰富MOOC课程资源,优化学习与服务体系。当然,MOOC问题的解决策略远不只限于此。随着教育研究者的不断努力,改革实践者的不懈探索,我们相信未来MOOC的发展前景将越来越光明,MOOC也将在教育民主化过程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最终真正实现教育的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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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郑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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