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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境遇的呈现残雪小说叙事意识探析

2005年第4期

中国文学研究

ResearchofChineseLitClHtltre

第4期,2005

[现当代文学评论】

个体可能性生存境遇的呈现

——残雪小说叙事意识探析

罗帆

(中山大学中文系广州510275)

关键词:残雪;可能性;叙事;境遇

摘要:残雪小说的表现形式是独特的,表现为常以梦魇般的意象图景、呓语般的叙述语式来展示她那个怪诞、神阴冷和诡异的废墟世界,表现个体可能性的生存境遇,呈现出卡夫式的现代主义小说叙事维度。

[中图分类号]1207.2(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3-7535(2005)04—087—04

Thepresentatiooftheexistingplightofindividualpossibilites

LuoFan

(DepartmentofChinese,ZhongShanUniversityGuangDongzhou510475China)Keywords:CanXue;possibilities;narrations;plight

Abstract:ThemanifastafioriofCanxue§novelisunique,usuallybriningforthherfantastic,mysterious,bleakandgro-tesquewastelandwodd,representingtheexistingplightofindividualpossibilities,andpersentingthenarrativedimensionalitiesofKatka§modemistienovelswithnightmarishimages,dreamlikenarrations.

奥地利小说家赫尔?希洛赫(HermannBomh1890—1930)认为:“发现惟有小说才能发现的东西,才是小说惟一的存在理由。一部小说,若不能发现一点它当时还未知的存在,那它就是一部不道德的小说。”【21残雪小说的独特性正在于发现或创造了小说(或艺术)才能拥有的超现实世界,那世界只能在一个可能的语言世界才能充满着盎然的生机,按残雪自己的话说:“我不能搞现实主义,将来也如此,我只能进入一种超自然的状态来创造,我必须提起我的精神沉浸在最狂野的遐想之中,我的所有的人物与事件都是我的创造,它们不需要符合一般人能够理解的那种现实,我故意使它与现实作对,我将聚集起我的全部情感和想象来反对现实的铜墙铁壁。”

残雪的自述告诉我们,一方面读者不要在她的小说里去寻找传统的现实因素和传统的审美意蕴;另一方面读者也必须相应地调动现代艺术所需要的想象力、形式感、澄怀心境与叙事文本的节奏同步,方能体味到个中情趣,这一点我们并不陌生,因为卡夫卡、萨特、贝克特、马尔克斯、博尔赫斯等大师们的文学问蕴为我们提供了熟悉的支撑点。

一、梦魇般的意象图景

残雪的小说素有“意象小说”之称,主要是因为残雪的

小说以众多的意象,向读者展现了“她的作为一个女性脆弱而敏感的心灵,看上去象梦魇。”中国古典美学非常重视意象的审美功能,刘勰有“窥意象而运斤”之说,司空图也认为“意象欲出,造化已奇”,而叶燮似乎更加懂得意象对于诗词表达的神奇作用,他说:“必有不可言之理,不可迹之事,遇之于默会意象之表,而理与事无不灿然于前者也。”【31可见,中国古代诗人是深知意象对于文学的表意功能的。西方文艺理论批评也深知意象于文学和艺术的重要性。韦勒克和沃伦认为:“视觉的意象是一种感觉或知觉,但它也‘代表了’,暗示了某种不可见的东西,某种‘内在’的东西,”“意象可以作为一种描述存在,或者也可以作为一种隐喻存在。”与中国古典美学的“意象”主要运用于诗歌批评不同,韦勒克和沃伦的“意象”(imagery)是从整个文学与艺术的广阔视野来阐述的。

残雪充分展示了意象在小说中的审美功能,她深知“意象是语言汇成的画面”的内涵,所以她的小说才变成了一个意象的狂欢场所,即使情节被意象淹没了也在所不惜。残雪最早发表的短篇小说<污水上的肥皂泡》(1985)就是以意象为中心进行的初步尝试。有评论者认为“污水”意指中国“文革十年”崇高表象下的一切肮脏表现,而“肥皂

[收稿日期]:2005-08-09

’[作者简介]:罗帆(1966一),男,湖南安化人,中山大学中文系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专业博士生,主要从事文艺美学、比较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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泡”指建立在肮脏时代的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随后的《天堂里的对话》、《黄泥街》、《公牛》、《布谷鸟叫的的那一瞬间》等都运用了意象的表现手法,来表达心中的某种意念。下面试将残雪小说中三种重要的意象图景列表说明:表1:基本意象

作品名称基本意象可能性意指

山上的小屋小屋人生某种希冀

污水上的肥皂泡肥皂泡某种否定意识

天堂里的对话桑树下的小屋精神家园

布谷鸟叫的那一瞬胸前总是别着金

不确定的期待

间蝴蝶的小男孩

公牛紫光某种希冀

关于黄菊花的遐想黄菊花某种美好的感觉

天窗天窗某种洞悉事物的能力

雾雾使生活变得很难的某些因素

痕草席希望的支撑点

海的诱惑海边的小屋人生的某种梦想

从没描述过的梦境梦境.某种奇异的意境

下山合同某种人际关系

历程离姑娘某种人生追求

新生活电梯人生的某种迷茫

思想汇报食客某种精神象征

表1中的各种意象,都是一种以具象形式表达抽象理念的话语呈现方式,每一种意象都寄寓着某种特殊的审美情感,具有超功利性、独立自足性和纯形式感,这种纯形式感成为了现代艺术的本质规定,贝尔称之为“有意味的形式”,也因为这些意象的成功构建,才让残雪小说具有了独特的审美意义,才有被读者感知、理解的价值和可能,也许解开残雪小说之谜的某种理想途径就是解开残雪文学意象背后的含义,虽然它们总是像梦魔般的那么模糊晦涩,但仍不失为一种理想的途径。

表2:镜子意象

作品名称基本意像可能性意指

公牛镜子对客观真实性的某种怀疑

约会镜子骚扰他人的武器

突围表演镜子人类自我意识的象征活动

苍老的浮云镜子窥视和被窥视的媒介,表达了某种被监禁的生存意象

种在走廊中的苹果树镜子一种虚实交融的境界

布谷鸟叫的那一瞬问镜子对异在世界的显示和憧憬

山上的小屋镜子自我的审视或疏离

表3:《苍老的浮云》真实与幻觉意象图

^真实意像镜子挂在墙上、树上.可以监视剐人行为

意像特点铁条l丁紧门窗.封闭自己

太白花学餐麓套嫠香气?煮在汤里碣铃铛菁蠢门上?方便客人'搅得自己终出。惊洋金花精一Ii,养在花瓶里.吃了使人致命屎擞在后院阴泡里,臭气难耐

杀虫剂梨芰喷洒,洒不完’能杀虫,也能卵黄乎乎,满屋都是,l崞人看了发麻

痰荤交晚上吐在盆里?足以淹死一肿块胸口长了十年.化了脓

小廊雀器善锚蓄搁嚣蒜鞋皮纸B幻觉意象

蚕豆壹,嚼不完,不嚼就会眠-坚硬无芦杆在肚子里越长越茂密

蟪蜱整日鸣口q.?Ii,力交瘁而死老鼠虞汝华(比拟).在屋子里咬来咬去

酸黄瓜芰磊释鎏嚼?永远嚼不完?可损害毯子每天夜里都不愿意盖在人身上.会从窗

El自己飞走

排骨蓬舂幕孑味地嚼’发出“吲隆嘣暴突

羹善无和虚汝华同时做的梦中的共同意眼的

岛苗

在残雪大多数作品中,都可以找到一个或几个基本的意象(表1);有的通篇都充满着意象(表3),成为意象的狂88

欢盛会;有的意象则在她的作品中不断重复,成为象征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构成一曲由意象组成的交响诗(表2)。

从表1较为单一的意象到表2镜子意象的多义再到表3多种意象的聚合,构成残雪文学意象的三重图景。作为单一意象,它的指称意义虽不确切但依稀可辨,“大致象征着某种美的易逝的追求、希望、理想或回忆,象征着人类寻找精神家园,心灵渴望从现实的的重负下解脱,回到某种原朴状态中去的梦。”虽然这种梦也许永远不会回来,但依旧是一种梦境。而“镜子”意象的多义性,是残雪文学的一种修辞特色,犹如一种能指在多种文本中延宕飘浮,构成残雪文学自身的互文特性,虽然镜子能指的意义飘浮暖昧,但也体现了某种象征的意味。如《苍老的浮云》中,镜子挂在墙上、树上,作为女性的慕兰不用它来正衣修饰,而是为了方便窥视邻居的一举一动,镜子成为小说人物间窥视和被窥视的媒介,表达了某种被监禁的生存意象。而《山上的小屋》中的镜子意象含义就不那么明晰,“我回家时在房门外站了一会儿,看见镜子里那个人鞋上沾满了湿泥巴,眼圈周围浮着两大团紫晕。”这里镜子可以是对自我的审视,也可以表示一种自我意识的分裂和疏离,不同的读者可能会有不同的理解,其意象的意指性颇具模糊性。而《突围表演》中x女士的镜子及其照镜子活动可以理解为人类自我意识的象征活动,x女士也确实将照镜子理解成了寻找自我,认识自我的~种象征活动,“一个人,要看到真实、生动的自我,最好的办法就是照镜子。”哺’这种意象的重复让残雪的文学呈现出一种诗化特征,而梦魔般的意象聚合又让残雪文学突显出某种狄德罗似的诗性精神(这一点将另论)。

多重意象的聚合,是残雪文学之谜的主密码,破解了这些主密码,残雪之谜也便迎刃而解,当然这是个难度不小的工程。而越过多种聚合意象的樊篱,从人物关系结构中去看多种意象的聚合,也许是小说为各种疏离、窥视、紧张或者恐怖的人际关系设置的迷宫之图,预示着人生难以言尽的危险与障碍。而且,多种意象的聚合,强化了小说的诗意特性,而意象的跳跃,淡化了小说的情节性,让叙事文本的表层结构显得凌乱破碎,小说的探层结构变得隐秘难寻,这也许是残雪文学的一种叙事策略,这种叙事特色,显现了后现代主义文本的叙述结构特征。

二、吃语般的叙述语式

呓语就是梦话,即梦的语言,在弗洛依德看来,梦是通向被压抑的潜意识领域的一条捷径。梦是潜意识活动的舞台,但被压抑在潜意识中的那些冲动欲望并不是以直接的方式闯入意识,而是以伪装的形式骗过检查而进入梦境,即梦所呈现的并不是被压抑的潜意识冲动的本来面目,而是伪装的形态,如果不经过解释说明,连梦者自己也不明白梦境的真正意义。因此,在弗洛依德的梦境说中,把梦的语言结构分为两个层次:梦的显意和梦的隐意。梦的显意是梦的表层意义,属于意识层面,是可明言的部分;梦的隐意,它是梦境中隐言的无意识部分,是难以明言的梦的最真实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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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在梦的显意和梦的隐意之间,弗洛依德认为存在一种语法关系,即梦的显意是梦的隐意的化装,这个化装过程就是梦的工作过程,包括四种现象;一是凝缩,即几种隐意以一种显意象征出现;二是移置,分为二个层面,第一层面是隐意部分,往往以并不相关的其他事物代替,自己不显山露水,类似于隐喻(in(喧哗与骚乱》中,昆丁脑海中的“香味”与乱伦意象)。第二个层面是一个重要元素移置到另一个不重要或次元素上,使显意和隐意的关系更加扑塑迷离(如《墙上的斑点》中的战争与斑点的关系);三是象征,即对隐意中被压抑的冲动欲望改头换面,以象征性的表征在显意中出现;四是再度修饰,即梦者在醒后陈述其显意梦境时,多半还会有意无意地对颠倒错乱的材料加以润饰使之成为有条理化的连贯整体,使之听起来似乎符合逻辑,而实际上由于排列次序与隐意相背,更难以探究到真正的含意。

弗洛依德的无意识理论对我们去探讨残雪的“梦”的文学,沅疑具有启示性作用。残雪文学是一种梦幻型文学,她“从一个她所不满意的现实中退缩下来,钻进她自己的想象力所创造的世界中”。程德培在谈到残雪的创作心理时曾说“那曾经有过的一切坎坷、艰辛与梦幻,却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作为一座攻不破的营垒,长久地保存在‘她’的记忆中,它们存在于隐暗深处,存在于不可见的幻象状态内,它们并不轻易分来,但却永不消失。”残雪在《美丽南方之夏日》中也谈到“梦”对自己创作的影响:“南方的夏夜,神秘无比。当纺织娘和天牛之类的小虫在外面的树丛里叫起来的时候,六岁的我又开始梦游了。”¨’残雪接着梦幻般讲述了她以外婆为故事中心的早年生活景象:可疑的响声,外婆肚子里钻出来的几缕自烟,干材草的气味,缠人的蟒蛇,蟋蟀和猫头鹰黑黑的叫声,樟脑丸的味儿,吓人的毛毛虫,能咬断铁丝的外婆的牙齿,能保住生命的野菜、野菌,那浸透外婆的血的很甜的细糠,那死的黑的意象,所有这些都在那黑黑的夜晚,在残雪那颗小小的胸膛里扑哧扑哧地跳着,于是“尖起耳朵倾听隔壁房里的蔚声,一种孤立无援的恐怖慑住了我,心里因为温柔的怜悯抽成~团。对于门外那连绵死寂的山峦,对于那满天的繁星,我第一次生出了奇异的、害怕的联想,我不敢在半夜醒着。”“我觉得关于这十年来,关于以后,我可以说出一些话,而这些话,是一般人不愿意识到,不曾说过的,我想用文学,用幻想的形式说出这些话,一股抽象的,又是纯情的东西,在我的内部慢慢凝聚起来了。”这里,我们看到残雪的文学基因里游动着梦的情怀,从6岁开始的梦游转化成了文字符号的梦游。因此,残雪的小说被称为梦的小说,与弗洛依德无意识理论在暗中融会便顺理成章了。

残雪结构的“梦”文本,其话语的方式也是呓语般的,《黄泥街》就是一个典型的梦文本,做梦的人讲述关于梦的故事,其描绘的语言除了用呓语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1870年法国诗人兰坡写下“不是我在说话,而是话在说我”的奇异诗句,提出说话的主体是语言而不是人本身的语言乌托邦设想¨]。20年后,英国唯美主义者王尔德提出“语

言是思想的父母,而不是思想的产儿”的现代美学主张一’。残雪深谙现代主义的语言结构,她也认为不是她在使用语言写小说,而是语言使用她写小说u…,所以梦的文学用梦的吃语方式就达到了形式与内容的浑然状态,是内容形式化的一次美学书写,所以《黄泥街》被认为是非常态的小说,不能用日常逻辑去理解黄泥街人的生活状态,因为叙事文本依据的是梦的语言,梦的逻辑,要深入黄泥街人们的生活中,必须了解一些梦的工作的基本方法,它的伪装形态,它的移置方式,它的凝聚和润饰的基本手段和技巧。也因为如此,在残雪的小说里,才有“永生永世也清理不好”的抽屉(《山上的小屋》);才有“邻居还在捣墙上那个洞”(《阿梅在一个太阳天里的愁恩》);才有“我的母亲化作了一盆肥皂水”(《污水上的肥皂泡》);才一有“我从墙上的大镜子看见窗口闪过的一道紫光,那是一头公牛的背”(《公牛》);才有“我记得这老头原来不是一只老鼠,但墙边这只老鼠的确是他,他正瞪着我,动了动胡子,眼珠像两盏油灯。”(《布谷鸟ⅡLl的一瞬间》);才有“从此,每天夜里,他们两个鬼魂,在黑暗中,在这所寓所的许多空房间里游来游去。”(《旷野里》)这样梦的呓语。

《山上的小屋》是残雪主观幻象对象化的代表作品,其叙述完全是由一种类似梦的吃语的方式推进的。

小说描述了发生在一个家庭中的怪诞事情,在故事中,“我”清楚地描述了在“背后的荒山上,有一座木板搭起来的小屋”,在小屋中,“听见那个被反锁在屋里的人咆怒地撞着木板门,声音一直持续到天亮”,除了“我”,家中的母亲、妹妹、父亲都看不到这座小屋,“但是我一回到屋门,坐在围椅里面,把双手平放在膝头上,就清清楚楚地看见了杉木皮搭成的屋顶”和屋里的那个人。“我”在家里经常干一件事情,就是“每天都在家里清理抽屉”,而清理抽屉弄出的声响,使“我”的母亲发狂,“她一听到那声音就痛苦得将脑袋浸在冷水里,直泡得患上重伤风”。为此,父母趁“我”不在时把“我”的抽屉弄得乱七八糟,“几只死蛾子、死蜻蜒全扔到了地上,他们清楚那是我的心爱的东西”,于是“我”只好屈服,把抽屉打上油,轻轻地开关,做到毫无声响,但是眼看着抽屉要清理干净时,灯泡又忽然坏了,母亲在隔壁房里冷笑。母亲对“我”除了虚伪的笑容,就是偷偷地冷笑,不断打击“我”清理抽屉的工作;妹妹跟“我”讲话,目光永远是直勾勾的,刺得“我”脖子长出红色的疹子来;父亲20年前将一把剪刀掉进了井里,为此终日烦恼,一到夜间“变成了一只悲哀嚎叫的狼”。他“梦里”暗下决心,要把剪刀打捞上来,但是木桶又重有滑,发出轰隆一声巨响,散落在水中。不但剪刀没打捞上,连左边鬓发也全白了。“我”在那一天又爬上山,满眼都是白石子的火焰,没有山葡萄,也没有小屋。”[nl

《山上的小屋》的叙事结构,在1985年的中国来说是独特的,它没有稳定的逻辑结构,情节松散,语一言表达梦呓化,所展现的世界阴暗荒诞神秘,各种意象纵横聚合,含义暖昧不明,作者只给我们留下了梦的结构,而梦的隐意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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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究里。

小说发表以后,冲击了中外批评者敏感的神经,他们从不同的角度对这个难以究里的梦的结构进行了阐释。

台湾籍作家叶洪生从意识形态角度进行了分析:残雪的<山上的小屋>,建构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它拔动着读者的心灵,使他们震惊,小说还采用了象征主义的手法来表现从1957年“反右”运动到文化大革命的人和事。……家中所有人都具有狼的本性,像幽灵一样互相窥视。至于山上的小屋及里面的人,其实并不存在,仅仅是臆想的虚像,然而,因为这并不存在的“幻想的敌人”每个人都疯了。这真是人类最大的悲剧u…。

大陆的学者王绯从文学的存在主义哲学层面进行了较为抽象的分析:那座荒山上的小木屋是主观臆造的虚像…是(中国人)生存环境感觉的暗示。那个在小屋中不停呻吟的人,是在梦的妊娠中痛苦痉挛的抽象人类的象征……。山上的小屋和小屋里的人,是作者对生存环境和生存状态意谓的象征性具现。与这虚造的幻影相对比的是“我”的家庭与亲人,谵语式谜比使这种实在存有显示出超极形态,这是一个阴森的癫狂者的家庭,人际间残酷的互相牵制与折磨,把人类的精神推向至极。……“我”每天都在清理“永久永世”也清理不好的抽屉,……赋予了人类执著的追求与精神寄托永恒又可悲的抽象寓意。……父亲几十年在梦中下决心去打捞掉在井里的剪刀,当他意识到剪刀永远也打捞不出来时,人生的全部希望抛落在井里,他刹那间成霜的鬓发,从整个人生的意义上概括了人类存在的失落感,……我上山去寻找永远也不会找到的虚幻中的小屋,在彻底的人生失落里弥散着一种无可奈何的宿命情绪u”。

加拿大学者李天明从象征的角度进行了较为细致的文本分析,他认为:“山上的小屋,里面的人、刀、井、狼的啼叫,母亲和父亲都各具有各自的象征主义,这样,要确定<山上的小屋>的主题,关键在于对它象征意蕴的认识。”“<山上的小屋)可视为残雪象征派文学的宣言,在这篇寓言式的小说中,作者否定了中国多年前极左的文艺政策,表达了她从事文学创作的决心,陈述了自己的审美倾向。”“小屋象征了一种精神枷锁,具有虚幻的特征,家中其他人看不见,只有“我”特定时候才能看见。…小屋里的那个人,是“我”的象征,…象征了“我”与世不容的灵魂。…剪刀象征着上一辈的写作权力,井象征着极左的文艺政策,将围棋埋在井旁和和剪刀掉入井里都象征着极左政策的错误。”“母亲是专制者,、害怕民主思想的一个重要象征”。

为此,李天明从这些象征主义意象中发现了<山上的小屋>众多的主题意象:主题一:批判了中国以往极左的文学政策;主题二:反映了人们相互之间怀有敌意的恐惧情绪;主题三:表达了作者的虚无主义情绪和宿命论观点¨”。

<山上的小屋>虽然以呓语般的叙述偏离日常的阅读习惯,但阅读者仍能从文本的空隙中发现文本的引力所在,以上三例都是批评者对<山上的小屋》这种“梦的结构”的文本所作的梦的解析。

昆德拉在谈到卡夫卡的小说时曾这么说:“小说审视。的不是现实,而是存在。而存在并非已经发生的,存在属于人类可能性的领域,所有人类可能成为的,所有人类做得出来的。小说家画出‘存在地图’,从而发现这样或那样一种人类可能性。”

昆德拉在这里为我们理解现代主义、理解卡夫卡小说提供了一个切入口,即可能性。残雪的小说与卡夫卡的小说世界一样,是想象态中的一种可能性的艺术世界,如果我们试图进入残雪小说世界的叙事深层,就必须突破传统的审美视野,进入一种与作者同步的自由的可能性空间,去把握那种可能性存在。从昆德拉的“可能性”这点来说,无论从形式的探索还是内容的表达,残雪文学在自身的独特个性中呈现了卡夫卡式的现代主义小说叙事维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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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体可能性生存境遇的呈现--残雪小说叙事意识探析

作者:罗帆, Luo Fan

作者单位:中山大学中文系,广州,510275

刊名:

中国文学研究

英文刊名:RESEARCH OF CHINESE LITERATURE

年,卷(期):2005,""(4)

被引用次数: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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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学位论文栗丹当代小说视阈中的“另类”作家——残雪小说创作论2007

残雪是新时期文学创作中非常独特的存在。如何解读残雪?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读者,也困扰着大多数的评论家。至今为止,关于残雪的专门的、综合的、立体的研究还没有,抱着一种探险的激情,本人选取《当代小说视阈中的搿另类”作家——残雪小说创作论》作为自己的博士论题,力图从多个层面剖析残雪的小说,以发现和找出残雪小说独特的美学价值和思想价值,丰富国内外残雪小说的研究成果,也给中国当代文学史的编写提供一种价值参照。

残雪认为,自己的小说是一种垂直的小说,垂直小说的特点是直接向人的存在发问.也就是说,残雪是用文学的方式表现人类的一种生存体验。我们把残雪的这种文学创作方式看作是深度创作。残雪是用怎样的文学方式来凸现人类的生存体验呢?将从五个方面来系统分析残雪小说深度创作的得与失。

第一章、残雪小说梦魇叙事的深层意蕴我们从梦魇叙事的根源性考察来切入,指出梦魇产生的历史语境;文学创作主体自身的生活体验和性格特征,这是梦魇叙事诞生的基点。这个基点并不陌生,是新时期文学产生的大的背景。但是问题在于,残雪在相同的文学背景。之下,文本展开的方式不同于常人,第一次以梦魇叙事震惊了文坛。残雪的梦魇叙事是一种“有意味的形式”。残雪以“本质”主体为对象,以非理性思维为把握这“本质”的手段,以“梦魇世界”的设置为把握这“本质”的独特背景。

第二章、残雪小说的生存主题探寻残雪小说关涉的是人的存在的探究,是对现实中的人性进行全方位的解剖。这主要体现在三个方面:其一,孤独自我对人性异化的拒斥。残雪与文革中成长起来的其他现代派作家不同的地方在于,残雪的非理性叙述表现的是人与人的紧张和隔膜,是直接指向人的本性探索而来。她用变异的感觉展现了一个荒诞的世界,目的是让我们看到在异化的环境中人性的丑恶表演,从而达到人自身的醒悟。其二,对自我的反省和自我的审视。在对异化中的人性的丑恶展示之后,残雪的笔触逐渐地指向人的内心,去反省人的自我存在,去寻找人类有意义存在的依据。残雪对人类意义的寻找不是悲观的、绝望的,而是呈现一种开放的态势,强调人生意义的追求过程。其三,自我超越的可能性。我们知道残雪的创作是以内在的反省和审视作为出发点的,残雪之所以要去进行心灵的探索和审视,是因为对自我生存状态不满,想为自我寻找突围的出路。作者通过生死两级的舞蹈;欲望之海的沉浮等艺术图像的描绘,用文本寓言的方式凸显了人应该“向死而在”的主题。

第三章、残雪小说的女性形象作为女性作家的残雪因为其性别的关系,所以在她的作品中不自觉地体现了女性的理念。但是残雪又不同于其他的女性作家。残雪的创作避开了以往女性的创雠式,以怪诞的女性感觉、体验和幻觉,消解了以往男权主义为中心的女性想象,创造了一个充满梦幻、诡秘的女性的幽闭世界。残雪文本中的女性形象主要有:恶魔式母亲;复仇式女性;圣洁化女神。通过这几类女性的塑造,将男权主义的中心话语和审美趣味进行了彻底颠覆和解构,打破了“母性神话”,显现了女性自我的主体意识。残雪的女性形象设计,是和残雪关于女性的自我存在和人类存在的思考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所以说,残雪的女性主义观点是女权主义和存在主义的混合剂。

第四章、残雪小说的个案分析——解读长篇小说《五香街》

残雪在《五香街》这部小说中设置了两个入口——五香街社会与性爱,残雪由此二门而入,对人的“存在”进行了深入而有价值的勘探。首先对五香街的社会进行解剖,发现五香街人的最大的特点是善于“板脸艺术”的表演,指出“板脸艺术”就是中国传统文化中言行不一的虚伪性的表现。其次通过对魔幻化X女士和狂欢化的五香街社会的描写,表达了自己的艺术理想和爱情理想。《五香街》是残雪对自己前期文学创作的一个总结,《五香街》的文本向我们立体展示作者前一段的心灵的历程,我们看到潘多拉盒子中的魔鬼是如何驻足于作者的内心,而作者又如何毫不掩饰让其表演,让其与真正的“自我”搏斗,通过搏斗刷新了灵魂中的丑恶,让灵魂得到了提升,让心中的焦虑得到了缓解。

第五章、结语——残雪的意义与困惑对残雪的小说创作进行全面、系统的总结。一是拒绝“平庸”的叙事策略。通过陌生化和颠覆日常生活的方式

,对日常生活的理念进行批判和反抗,目的在于对人的主体性的恢复,在于对创造性和想象性生活的塑造。二是审美“救赎”的叙事本质。残雪创作中对世俗的反抗,对社会压力的反抗,对传统观念的反抗,对人生现实的反抗,是一种积极意义性的反抗。其实质在于,通过否定来丰富爱的理念,让永远向善的精神得到发扬光大。最后残雪的困惑和局限。残雪小说独树一帜的叙事策略,追问人的存在的深邃主题,震惊了当代中国文坛的同时,也震惊了读者的心灵。但是,在赞叹其勇气和深刻之余,残雪的创作也存在诸多的困惑和局限。主要表现在:首先文学接受者的“冷漠化”。我们知道残雪运用了诸多的意象、象征、梦魇等陌生化的手法构建了现代的寓言,但是因为残雪创造的文学意象跳跃性大,与文本的内容有一种距离感,影响了人们对内容的理解,造成了文学接受者对其的疏离。其次“个体自我”的孤独化。我们说残雪基本是从“个体自我”出发进行创作的。残雪的“个体自我”走的是避开现实纠缠的心灵探索之路,在封闭的叙述环境中表现了个体自我的觉醒、反抗、奋争、自信和超越。残雪的“个体自我”从诞生起就表现出对中国传统文化彻底的反抗。我们说残雪的选择是危险的,有可能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因为有很多的问题我们还不能简单的回答。中国传统文化有着特殊的超稳定结构,很难通过文化启蒙的路子实现彻底的转型。所以残雪的反中国传统文化的“个体自我”将很容易陷入孤独化的境地,这是作家残雪不能不思考的一个问题。本着实事求是的治学态度,以理论和实证相结合的科学方法,从感性学的角度,充分借鉴和运用哲学、文艺学、心理学、现代性等理论的既有成果,对残雪的小说进行了较为深入地剖析和透视,站在较为客观和科学的角度来从事研究得出结论。有些结论是作者初次提出,正确与否有待时间的检验。论述和研究方法上注重中西的文化比较,注重文本的细读,以点带面,梳理出残雪小说在当代文学中的价值和意义。

2.期刊论文俞世芬现代个人寓言的诗性建构--隐喻视野中的残雪小说本相-杭州师范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1,""(4)

当代中国社会和文化中,个性的明显缺席、主观意识的严重匮乏,是不容忽视的客观现实.聚焦于残雪小说文本中所表现的现代个人存在的可能性问题,可以从伦理、美和艺术三个维度进行分析论述.其中,自由伦理张扬的是现代个人的生命感觉,美感是现代个人不可轻慢的生命意识,艺术则是现代个人对抗虚无的精神家园.三者构成了残雪笔下的现代个人寓言.她以此揭示现代个人的存在的可能性,画出"存在的图".她的努力对于现实中那种阻止人类个性的发展和深化的统一化,无疑是一个有力的介入与反击.

3.学位论文申哲辉残雪小说创作方法研究2006

残雪小说在历经二十年的解读之后,已获得了丰硕的研究成果。但评论者们虽然从多角度去阐释残雪,也注意到了其作“现代派”特征,然而很大程度上仍是将之视为传统理性写作下的作品去理解,对作者特殊的创作方法及创作理念缺乏认真的关注。

残雪写作时常常“笔比自己先走”,她遵循的是与超现实主义相似的“自动写作”方式。自动写作者在创作时不需要理性构思,也不考虑任何美学规则或道德伦理规范,只以尽可能快的速度不加取舍地记录下头脑中闪现的潜意识片段。残雪的自动写作一方面与西方现代主义崇尚非理性、重视个体主观精神的时代思潮紧密相关,另一方面,这种创作理念也契合了作者自身固有的楚巫思维方式,残雪的自动写作也由此呈现出独有的个性特征。

从残雪小说的创作历程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自动写作发展变化的轨迹:自动写作初期,潜意识记录与理性构思都有迹可寻;成熟期以潜意识记录为主,力求零度理性;创作后期,理性控制加强,文风也相应地发生了很大变化。自动写作还深刻地影响了残雪小说的主题呈现:作者因此对“绝望”做出了特殊的表达,与自动写作相关的反理性意识也使得其作频繁地出现“他者”主题。

残雪的“自动写作”,客观上具备了超越理性表达的可能性,使得被理性所拒斥的诸多因素得以呈现于文本中,开掘了更多的文学表现对象;此外,也给中国当代文学史提供了一种新异的文本,向人们展示了多方面的文体创新能力。

本文切入点是残雪反传统的写作方式及反理性的创作理念。系统考察了“自动写作”的理论渊源及残雪自动写作在楚巫文化影响下呈现的个性特征,从根本上解释了残雪文本之所以独特的主要原因;厘清了自动写作在残雪创作历程中的运用、发展和变化,对残雪小说文本特征的形成及变化提出了自己的见解;论述了残雪的创作理念,深入理解了其作中“绝望”表达的特殊性及“他者”主题的呈现;思考了自动写作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的价值

,从而对残雪在文学史中的意义做出了重新定位和客观评价。

4.期刊论文高玉.GAO Yu残雪《民工团》文本细读-云梦学刊2005,26(2)

残雪小说的意义不像传统小说那样清晰、明确和单纯,有太多的空白,存在多种解读的可能性.对于残雪小说的意义,我们不能用传统的"懂"的标准来要求,但也不能把它无限神秘化、虚化.<民工团>与残雪过去的小说有所不同,但又一脉相承,它大致叙述了在恶的世界中的"不恶"的挣扎和失败这样一个故事.

5.学位论文祝海英俗世之上,虚无之下——论残雪作品中的诗性精神2006

自残雪1985年发表第一个短篇小说《山上的小屋》开始,评论界对她的创作就褒贬不一:一面是赞誉之声不绝于耳;一面是恶评如潮。可谓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不论评论者运用何种理论从何种角度解读残雪文本,他们首先遇到的问题就是文本内涵的晦暗不明和形式的独特,这一点在评论界已经达成共识。但对于形成该问题的具体原因却是各抒己见,各有千秋。笔者以为,残雪文本的晦涩和独特并不单纯在于其对荒诞、夸张、变形和梦呓等现代主义艺术手法的运用,同时还在于其文本对诗性精神的探索。诗性精神不是一个僵化的、静态的概念,而是向存在和语言的突围(海德格尔语),是人对生命的最高认识。有了它,人性的表演才成为了可能,欲望才有了正确的出路。它诞生于生命的躁动,诞生于欲望和意识的交战之中,它的出现预告着灵魂内的战争,没完没了地扭斗和杀戮,永无出头之日的挣扎。诗性精神说穿了就是人对死亡的态度,就是以死为前提的浓缩的生存,一如海德格尔的“向死而生”。本文选择诗性精神这一角度对残雪创作进行大致的梳理和阐释,探讨残雪文本新的阐释可能性。

论文共分为五个部分,从内容和形式两大块入手,以意象、语言为基点进行分析探讨。第一部分探讨其个人寓言的诗性建构。对死亡的意识在一定程度上意味着自我意识的觉醒。残雪创作强调人的个体性,但她并非按部就班地描写反映个人的意识层面,而是借助人的生存环境和潜意识空间来进行建构,蕴含着她对人生和世界的个人化理解。第二部分分析其灵魂深处的诗性结构。残雪的作品是灵魂的寓言,灵魂结构即蕴含于文本中的浓郁的“生命的不可遏止的律动”,“高贵的理性对于这种原始运动的制约与促进”以及“二者之间有点神秘的复杂关系”。肉体的生命必将消亡,而高贵的理性可以引领生命的高蹈。第三部分将重点放在其幻觉世界的诗性言说。残雪致力于营造一个不同于现实世界的幻觉世界,幻觉世界里的人和物随时可以和代表着虚无的死神会面,并在“此在”和“彼在”之间自由穿梭,借此表达自己对诗性精神的理解,并采取一种诗性言说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这种理解。第四部分的立足点是“丑到极处”的诗性意象。残雪的审丑意识比同时代的作家要强烈得多偏执得多,但她写丑是为了对丑进行否定,是为了发掘美表达对美的向往和追求,因此,这“丑到极处”的意象便具备了诗的意味。第五部分分析其如梦如幻的诗性形式。残雪创作属于典型的纯文学创作,而形式感是纯文学的一切,它本身就是精神的一种独特的形态。其诗性形式的采用与其文本内容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结语部分在对整篇论文进行总结的基础上,指出残雪创作的独特性以及本文的意义所在。同时,对于残雪创作主题的单一性造成的不可避免的重复性也给予了适度的关注。无论如何,残雪都是当代文学史上不可抹杀的一笔。

6.期刊论文张玉娟存在之维:残雪小说的艺术世界-社会科学论坛2006,""(24)

残雪小说的特色是其超越日常生活的羁绊探问存在的真理的能力.其中,人物的孤独是作者在理性关照之下对现代人体验到的情绪状态的摹写,体验到孤独是人物迈向本真的自由存在的第一步.追寻与沉思则是人物从内外两个层面展开的对存在的探询之路.死亡是存在的本质,生存是死亡的一种可能性.残雪文本在多个侧面支撑起一个关于人的在世生存的多棱镜,其中处处充满了生存的悖论和困境.

7.学位论文关士礼师陀乡土小说新论2008

师陀一生共创作发表了小说、散文、戏剧、诗歌四种体裁271篇文学作品,其中以乡土小说创作数量最多、影响最大,然而师陀在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一直处于无名状态。大多数文学史著作以及专论30年代、40年代文学的研究著作,或是对师陀只字不提,或是将师陀划归为京派作家一笔带过。师陀研究领域内部在师陀“是否京派”这个问题上,回答却忽左忽右,莫襄一是。师陀的乡土小说从创作伊始就被刘西渭称赞有“奇特的风格”,然丽70年过去了,这种“奇特的风格”到底是什么,依然没有人说清楚。20世纪80年代,由夏志清和胡乔木两个有力平台对师陀小说进行了推介,依然未能改变师陀以无名状态存在的命运,这其中包含了特殊的“接受障碍”现象。这些问题和现象的存在,说明师陀的无名状态不是其艺术成就不够的简单反映,而是关乎其小说文本本身的特殊性,关乎师陀与20世纪中国文学批评标准和文化时空之间对话关系的特殊性。因此,以问题的集中发生地——师陀乡土小说创作为研究入口,对师陀重新进行命名和文学史定位,能够回答的将不仅是师陀研究本身的问题,而且还能在师陀与20世纪中国文学史和文化史的特殊对话关系中,揭示出超越师陀研究层面的一些文学史问题和文化史现象。

本文分别以中国现代乡土小说传统、中国现代文学主潮、中国当代文化时空作为参照,以对师陀全部乡土小说作品的分析解读和师陀研究成果中矛盾牵强、不合逻辑之处为研究重点,沿着层层深入,由末及本的研究路径,对师陀的乡土小说创作进行了研究,以求挖掘出师陀乡土小说真正的艺术个

性,在此基础上对师陀及其乡土小说重新进行文学史定位。本文分四章论述。

第一章是对师陀乡土小说艺术独创性的研究。以往对师陀乡土小说艺术个性的研究,都是通过将师陀部分乡土小说与“京派”、“左翼”乡土小说创作进行表象比附而得出结论,“是否京派”问题的长期分歧便与此直接相关。本文避开了这个以偏盖全,停留表象的研究方法,将目光拉回到师陀乡土小说、京派乡土小说与左翼乡土小说的共同根系和土壤中去,将师陀全部乡土小说作品放在中国现代乡土小说传统的平台上进行研究。第一步,不是要表明师陀乡土小说能在什么视野下和什么理论符码中被阐释,而恰恰要表明,师陀乡土小说在什么视野下和什么理论符码中不能被合理地阐释,在师陀研究70年中,有些作品如何地一直被误读或者直接被无视。第二步工作,不是单刀直入地引入理论符码,而是把师陀乡土小说放在中国现代乡土小说传统的框架内进行归类和比较分析,这样既能确切地看清中国现代乡土小说传统强大的遗传性,又能清理出师陀跳出中国现代乡土小说格局之外的那部分“异类”作品。第三步,是把相同题材和情节的师陀小说文本与现代小说史上其他经典文本进行比较,发现社会身份、历史处境和人生遭遇几乎完全相同的人物和故事,在师陀文本中却呈现出完全不同的意义指向,并形成了师陀自己的情节模式、主题范式及人物谱系,这些文本在中国现代乡土小说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艺术独创。在传统的乡土小说研究批评标准中,它们只能是“熟悉的陌生人”,无法得到辨认,自然也无法获得文学史的位置。第二章的任务是借用理论符码为这些乡土小说史上“熟悉的陌生人”进行定性,以便揭示它们的文学史价值。本章由师陀具有独创性的乡土小说与陀思妥耶夫斯基小说中虚无主题的一致性入手,发现师陀这一部分乡土小说是严格意义上的存在主义小说文本,且与海德格尔哲学文本建构的存在主义的人的形象和生存图景存在着惊人的对应性和一致性。在师陀没有可能受到西方存在主义文本影响的情况下,这是跨越中西不同文化传统的一次精神奇遇。借用存在主义理论符码对之定性的目的,还是为了揭示这些文本的文学史价值,这些文本的文学史价值在两个不同文学平台上得到了体现:一是在现代乡土小说史上的价值,存在主义视野造就了它们对中国现代乡土小说传统的全面超越,这种艺术独创的文学史价值己非鲁迅、沈从文两座乡土小说创作高峰所能覆盖。二是在20世纪中国现代主义文学创作实践中的价值。师陀存在主义的乡土中国想象作为本土原创的现代主义文学实践,在中国传统史传体式中成功建构了乡土中国的艺术形象,从中自然生发出了现代主义文学主题,其审美价值和现代主义文学精神的纯粹性都非那些挪移西方哲学理念和文学模式、实验性大于艺术性的现代派小说创作所能比拟。

如果说第一章以中国现代乡土小说传统为坐标系,从情节、主题、人物诸方面清理出师陀一部分乡土小说文本的异质性,是勾勒出了师陀乡土小说创作个性的“形”,第二章借用存在主义理论和概念来分析和定位师陀乡土小说特殊的“形”,是捕捉其艺术个性的“魂”,那么第三章的任务,则是挖掘其艺术个性的“根”。师陀的存在主义由何而来?又与以启蒙、革命为主潮的现代文化语境发生了怎样的碰撞和互动关系?本章由文及人,结合文本与史料,并以鲁迅、残雪、卡夫卡等相关个案作为参照和比较,动态和立体地分析了师陀与他所在的文化语境之间复杂的互动关系,以此完成了对前述问题的回答和对师陀乡土小说创作得失的总检讨。研究发现,师陀的存在主义是中国本土原创的存在主义,他的乡土小说文本复现了在中国现代文化中很大程度上被“精英化”了的存在主义的“大众性”本义,这是他与西方存在主义者的更深层次的精神相遇,也是他对中国现代文化的独特贡献。然而,这也导致他脱离了精英文化板块而造成“无名”的焦虑,导致他向鲁迅“认父”性质的并不成功的文学创作模仿行为,为他的超前性付出了历史的代价和艺术的代价。师陀的存在主义乡土小说作品创作发表于1934——1939年,为什么时经70年都没有得到最基本的识别?在80年代的存在主义热和现代主义文学思潮中,师陀没有得到辨识是个偶然还是理论逻辑上的必然?要在什么样的语境下,师陀的存在主义才能够获得被识别的可能性?第四章从《无望村的馆主》在1983年的版本修改和主人公形象的非法性问题入手,分析了师陀存在主义乡土小说的当代“接受障碍”现象。研究发现,20世纪80年代的现代主义文学思潮的表现内容实际上属于初期现代主义范畴和对后期现代主义范畴的偷换式使用,而存在主义热也部分地表现为存在主义概念范畴的泛化和误用现象,甚至于将90年代初社会商业化转型之后的文化格局中西方启蒙精神的合规律发展和人文理性的回归误读为存在主义文化精神的出现,师陀存在主义乡土小说因超前于80年代及90年代前期的文化时空而不可能得到识别。进而,本文通过对世纪末两个畅销书作家笔下的“逻辑自杀”文本的采样分析,发现了它们与师陀存在主义乡土小说文化精神的一致性。可见,在现代化社会生活方式和大众消费文化语境初步成型之后,师陀存在主义乡土小说的超前性和预言性才能获得被识别的可能性。

8.期刊论文马立荣余华的小说《活着》与电影-求实2006,""(z2)

一、先锋派小说与转型

20世纪80年代末,出现了马原、莫言、残雪等以前卫的状态探索存在的可能性与艺术的可能性的小说实验运动,不仅在艺术上与传统表现手法有更大的不同,而且在思想感情上也与传统现实主义文学相去更远,表现出与现代主义的天然的亲近感和认同感.先锋派以马原为开端,这一开端在叙事革命、语言实验、生存探索三个层面上同时进行.稍晚出现的有格非、孙甘露、苏童、余华、洪峰、北村等人.在小说中,他们对故事和意义进行消解,以话语欲望的表达颠覆了以人物为中心的故事模式,以叙述迷宫的设置来刺激读者的阅读期待.由于这些小说文本实验的超前性,被人们称为"先锋派小说".

9.学位论文杨林先锋小说在新世纪2006

先锋派在中国当代文学史中是一个独具特色的文学流派,因为其浓厚的形式实验色彩和对中国当代文学的革命性影响而倍受研究者青睐。而90年代初期先锋派创作上的转型,使很多研究者错误地认为先锋派已经消亡,停止了对它的研究。对新世纪以来先锋派的研究更是少之又少,且主要集中在单个作品的评论和作家个体的研究。本文力图为改变这种局面做出自己的努力,以“新世纪先锋派概述”为题,从先锋派新世纪出现的新倾向切入,厘清概念、理顺关系,试图逐层深入地探讨先锋派在新世纪呈现出的流派特征,并比较客观全面地分析先锋派对新世纪文坛的贡献与不足。

本文共分四个部分:首先是前言。简要介绍研究的现状、目的以及意义等相关的背景。第一部分:论述先锋派概念的历史流变,重点阐述先锋派概念内涵发生的变化,论证先锋派并未消亡的论点。先锋派(先锋小说)的概念经历了三次界定和澄清。第一次是在80年代初“先锋小说”概念刚刚出现的时候,先锋小说概指所有接受了西方现代主义思潮影响的小说。第二次是80年代中期出现了狭义的先锋派概念,人们认识到自马原以来出现的一批作家迥异于以前“先锋作家”的作家。他们以形式实验为文本创作的主要目的,探索各种叙述方式可能性。于是把“先锋派”的称号贯于他们的头上。第三次是90年代初期因为文学创作的大环境和先锋派自身的问题,他们开始减少形式实验色彩转而追求文本的故事性和思想性,企图贴近现实实现精神的重构。对于这次转型评论界的认识分为两种:消亡说和转型说。消亡说认为先锋派已经消亡,根据是他们形式实验的终结。转型说认为先锋派并为消亡

,只是创作的重点转向以前未被人们重视的思想性。本文是认同转型说的,并认为90年代先锋派的转型只是开始,90年代中期到新世纪这段时间的沉寂是他们创作转型的准备期。新世纪以来先锋派创作活力的恢复,是先锋派转型相对成熟之后必然出现的现象。对新世纪先锋派出现的新的创作趋向、新特征做一个总体的论述是十分必要的。

第二部分:论述先锋派形式探索的状态。首先,叙事的写实化倾向。这是90年代出现新世纪得以普及的写作方式,它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叙事语言的通俗化,不再坚持语言的个人化、多义性、暗示性,而把语言的所指严格地界定在大众的接受范围之内;故事情节的俗常化,恢复故事情节的真实性、确定性和时序,追求故事的流畅、易懂。人物性格的立体化,人物不再是符号,而具备了复杂多变的性格,有了性格发展的过程。

其次,形式实验色彩。形式实验是先锋派生命的起点也是他们终生逃脱不掉的宿命,叙事视角的多重化和多重文体的杂糅是新世纪先锋派形式上体现出的两种新趋向。叙事视角的多重化是指先锋派小说普遍存在多种叙事视角,从不同的视角讲述同一个故事,以多个视角结构叙事。多重文体的杂糅是指先锋小说充分利用小说之外的文学样式,如诗歌、戏曲、网络留言、手机短信等,将这些文体融合在小说中,从而形成了“多文体”小说样式。

最后,先锋派旧有标志性写作风格在新的创作风格中的存留。新的创作风格是对旧有风格的扬弃,而不是完全的断裂,所以我们依然可以在先锋派转型后的作品中看到他们80年代创作的影子。苏童的意象写作、格非的悬念制造、莫言的儿童叙事和感觉化写作、余华的简约而单纯的写作风格等等

,它们同新的写作风格的良好的配合,给文章带来意想不到的叙事效果。而残雪对旧有风格的坚守则是全面的,不顾外部环境的改变的固执,带来的只能是创作上的重复和质量上的倒退。

第三部分:论述先锋派观念上的变化。首先,严肃的历史态度。先锋派新世纪以来的历史小说表明,他们的历史观念同80年代的新历史主义历史观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表现在:第一,重拾对历史的信任,不再排斥“国家化和政治化”的历史,对官方的历史不再是完全的漠视,而是力求达到一种深入与超越。第二,开始追求历史的真实感,通过增强作品的历史真实感来加强作品的本质性和说服力。第三,人性、文化史观的坚守,坚持写历史的目的在于探讨我们民族的文化和中国人人性中的特质。

其次,现实关注的焦虑。对现实的漠不关心是先锋派饱受争议的地方,也是长久以来被人们指责的缺陷之一。新世纪以来,先锋派作品从写作的主题上靠近我们当下的生活,反映我们生活中出现的一些新现象、新思想,底层人民的生活状态和精神境况,表现人在现代社会中承受的各种压力和诱惑,人性在物欲侵蚀下的扭曲与变异。

最后,向传统文化的回归。在验证了仅凭借鉴国外文学思潮并不能获得长久的艺术生命力后,先锋派意识到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性,纷纷回归传统文化寻求可以吸取的营养。格非吸取中国传统宗教文化完成了对人心的探究,莫言从民间文化中明确了自己创作的“民间立场”,苏童、余华等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五四启蒙主义传统对人性进行启蒙主义的揭露与鞭挞。

第四部分:先锋派创作的功绩与不足。先锋派对新世纪文坛的贡献有两个方面:第一,在这个消费文学占据主流的日益浮躁的时代,他们对纯文学的坚守和文学创作的精品意识令人肃然起敬。第二,他们对形式的不懈探求和对形而上主题的不懈探讨,对纠正文坛越来越严重的个人化倾向,保持中

国当代文学的文化品格有重要的意义。

有功绩同样也有不足。首先,先锋派的不足在于他们创作质量的下滑,最明显的就是苏童和余华纷纷失去了原有的精致的讲故事的能力。其次,在于他们对现实的无从把握,他们的“现实”多截止到80、90年代,依然是历史,说明他们对我们每天都在经历的当下缺乏穿透力和艺术转化力,反映出他们思想水平尚未到达相应的高度。

引证文献(1条)

1.罗璠.胡亮才残雪小说的诗意内涵分析[期刊论文]-湖南城市学院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 2006(3)

本文链接:https://www.doczj.com/doc/573178384.html,/Periodical_zgwxyj200504019.asp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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