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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新十字军东征”

国际政治

新十字军东征”,是美国前总统小布什在“9·11”事件发生后,于2001年9月18日提出的一个口号,是其打出的一面“反恐战争”旗帜。这就难免使人想起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使人不能不思考“新十字军东征”与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究竟有何不同。

历史上的“十字军东征”,是指11—13世纪由欧洲宗教封建势力策动的基督徒组织反对伊斯兰国家的战争,主要领军者是法国,参与者有德国、英国等。因为教皇乌尔班二世(法国人)同意出征者佩戴十字,故称“十字军”。其目的是攻占圣城耶路撒冷,并夺取与耶稣基督尘世生活有联系的一些地区。从1095年到1291年,先后共进行了8次东征。在第一次东征(1095—1099年)时,“十字军”夺取了耶路撒冷,并建立了耶路撒冷第一王国。在第二次东征(1144—1187年)时,“十字军”被萨拉丁(1138—1193年)发动的圣战打得落花流水,耶路撒冷第一王国宣告结束。以后几次,均未得逞,终以完全失败而收兵。

“新十字军东征”是在帝国主义时代、在美国成为超级大国和唯一超级大国之时开展的。美国是领军者,其野心更大、手段更“高明”。这是在总结前人失败教训的基础上持续进行的一场有预谋、有计划、有步骤的长期战争。它不仅用武力打击伊斯兰国家,要占领圣城耶路撒冷,控制与耶稣基督尘世生活有联系的地区,还要控制海湾的世界大油库,要用美国的价值观来“改造”伊斯兰世界。“新十字军东征”这个口号是新世纪之初提出的,但其行动则是从20世纪初开始的。现在,它已经打完两大战役,第三大战役也即将告终。

第一战役:占领圣城

“新十字军”和历史上的“十字军”一样,都是用武力打击穆斯林,夺取圣城及周边地区,这个地区就是巴勒斯坦。但美国与法国的做法不同,它不是从千里之外调兵来攻打巴勒斯坦,而是在巴勒斯坦培植亲美势力,即支持犹太复国主义,建立以色列国,制造阿以矛盾,挑起中东战争。这种战争,也叫“代理战争”,就是美国出钱、出枪以至出人,支持以色列战胜阿拉伯国家。从1948

年到1982年,共打了五次战争,结果是以埃及为首的阿拉伯国家削弱了,而以色列在美国的庇护下则成了中东地区的强国,因而可以确保圣城不会被穆斯林控制。

以色列和欧美各国的信仰有所不同,前者信奉犹太教,后者信奉基督教,但是也有相通之处,《圣经》中的《旧约全书》就是犹太教的经典。这两种宗教,在阿拉伯人看来,都属于西方宗教,它们都坚持要占领耶路撒冷,要占领阿拉伯心脏地区——巴勒斯坦。

“巴勒斯坦”这个名称,希腊语的意思是“腓力斯人之地”,因为这个地区最早的主人是迦南人和腓力斯人。公元前12世纪,希伯来人(犹太人)进入巴勒斯坦,并于公元前11世纪时,建立了犹太国和以色列国。后来,因遭巴比伦和罗马帝国的驱逐和镇压,在公元1世纪时,犹太人已几乎全部离开巴勒斯坦到了欧美各国。在公元640年时,巴勒斯坦的犹太人还不到50名。

犹太复国主义作为一种政治力量,是在19世纪末出现的。犹太复国主义者于1897年举行了第一次会议,提出要在巴勒斯坦“为犹太民族建立一个由公共法律所保障的犹太人之家”。后来,他们得到了英、美两国的大力支持。1917年11月,英国发表了贝尔福宣言,“赞成在巴勒斯坦建立一个犹太人的民族之家”。1918年10月,美国对贝尔福宣言表示认可。1922年,美国国会通过决议,“同意在巴勒斯坦为犹太人民建立一个民族之家”。从此以后,特别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遭希特勒屠杀后,犹太人就迅速而大量地进入了巴勒斯坦。据统计,1918年这里的犹太人有5万多人,到1947年达到了60万人。

1947年11月29日,由美国掌控的联合国通过了《关于巴勒斯坦将来治理(分治计划)问题的决议》(181号决议)。《决议》规定,1948年英国结束对巴勒斯坦的委任统治后,成立两个国家,一个叫阿拉伯国家,一个叫犹太国家。当时,在这里的犹太人共60万,不到该地区总人口的1/3,实际居住面积占土地总面积的6%,但《决议》划归犹太国的面积竟达57%,而占总人口2/3以上的130多万阿拉伯人仅得到43%的领土。这显然是不公正的,理所当然地遭到了阿拉伯各国人民的坚决反对。阿犹冲突已不可避免。

论“新十字军东征”

●畅征

,不但没有设法阻止战争,而且在挑动战争。美国总统杜鲁门煽动说:“不用流血而使这个问题得到解决的希望是很渺茫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对此心领神会,积极备战,建立了“哈加那”、“伊尔贡”和“斯特恩帮”三个军事组织,总兵力达10万人。他们要求美国提供2500万—3000万美元的战争经费,结果是拿到了5000万美元。从1947年11月30日到1948年5月15日,三个军事组织对巴勒斯坦人发动了无数次的袭击和烧杀(畅征:《第三世界政治与经济》,河南教育出版社

1988年版,第173页)。

1948年5月14日18时,以色列国在战争中诞生了,11分钟之后,美国就承认了这个新国家。从此,有了阿以矛盾、巴以冲突,以致打了五场中东战争。第一次中东战争,叫“巴勒斯坦战争”(1948年5月15日—1949年7月),其结果是使以色列占领的领土达到了20700平方公里,使100多万巴勒斯坦人失去了民族生存权,沦为难民。第二次中东战争,叫“苏伊士战争”(1956年10月29日—1956年11月6日),其结果是造就了一位阿拉伯民族英雄纳赛尔,他成了阿拉伯各国民众称呼的“新萨拉丁”,即反对“新十字军”的萨拉丁。第三次中东战争,叫“六五战争”(1967年6月5日—1967年6月10日),这是以色列在美国支持下进行的一次“闪电式”侵略战争,以阿拉伯国家的失败而告终。第四次中东战争,叫“十月战争”(1973年10月6日—1973年10月24日),其结果是埃及退出阿拉伯反以阵线,美以取得较大胜利。第五次中东战争,叫“黎巴嫩战争”(1982年6月6日—1982年8月底),在这次战争中,巴勒斯坦解放组织的顽强抵抗最终挫败了以色列企图一举消灭巴解组织、彻底解决巴勒斯坦问题的阴谋。

“新十字军”挑起的圣城之战,通过五次战争,使中东局势发生了具有根本性的变化:①新生的以色列在美国的庇护下由弱变强。它不仅经济发达,而且“已经制造出核武器”(尼克松语),成了无可匹敌的“圣城保卫者”。②以埃及为首的抗以力量由强变弱。被誉为“新萨拉丁”的纳赛尔总统因受“六五战争”失败的打击而病故。“巴解之父”阿拉法特因美以合谋毒害于2004年11月11日去世(特派记者乌戈·梅迪纳发自耶洛撒冷的文章:《一位朋友透露沙龙曾得到布什许可向阿拉法特下毒》,西班牙《阿贝赛报》2006年12月31日)。③自1982年以来,中东已没有阿以战争,只有巴以冲突。从1991年10月马德里中东和会开始的中东“和平进程”,除建立了一个巴勒斯坦民族权力机构之外,并未取得实质性进展。以色列国已满62岁,而巴勒斯坦国至今未见踪影。

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巴勒斯坦问题是中东问题的核心,这个问题不解决,中东很难平静,而解决这个问题的钥匙,就掌握在美国手中。如果它真想解决问

题,方法很简单,那就是放弃偏袒以色列的政策,尊重联合国的权威,坚持执行1947年的181号决议。它也可以采用处理埃以关系的办法,就是对双方都提供经济和军事援助,如果巴勒斯坦人手中也握有美式武器,以色列也就不会滥用武力了,中东和平也就会真的来临。否则,巴以问题只能是个死结。

第二战役:控制海湾

海湾(伊朗称为波斯湾)地区,是阿拉伯世界和伊斯兰世界的核心地区,这里不仅具有十分重要的地缘政治的战略地位,而且拥有极为丰富的石油资源。它是欧、亚、非三洲的交会点,是东西方经济、政治、文化交流的中枢,是古代陆上和海上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是近现代大国争夺的焦点。

海湾地区的沙特阿拉伯,是先知穆罕默德的诞生地,是他创建了世界三大宗教之一的伊斯兰教,因而这里成为阿拉伯和伊斯兰文化的发祥地。这里是全世界十几亿穆斯林朝拜的方向,是他们心中神圣不可侵犯、不可玷污的地方。

海湾素有“石油海洋”和“世界油库”之称。英国《中东》月刊2003年1月号的一篇文章中说,海湾地区的石油储量占世界已探明总储量的65%,其天然气储量占全球总储量的35%,仅“石油王国”沙特阿拉伯一国的石油储量就有2640亿桶(合377亿吨),约占全球的1/3(新华社开罗2007年5月7日电)。斯大林在1925年说过:“谁拥有更多的石油,谁就能在未来的战争中占指挥地位。谁拥有更多的石油,谁就能指挥世界的工业和商业。”(《斯大林全集》第7卷,人民出版社1958年版,第230页)美国已故总统尼克松在他的《抓住时机》一书中强调指出,美国在中东的直接利益有两项,就是“石油和以色列”。他说,“我们对以色列承担了义务”,“我们对沙特阿拉伯和海湾国家的安全承担了义务”。但是,要控制海湾地区的产油国,要掌握指挥世界的“油龙头”,仅靠经济手段是不够的,必须实行军事占领。因为这里是伊斯兰世界的心脏地区,绝不能再由以色列来打“代理战争”,只能由“新十字军”首领率兵亲征。因此,美军登陆阿拉伯半岛就成了美国历届领导人的夙愿。1990年

8月2日萨达姆入侵科威特,就为他们实现这一夙愿提供了一个千载难逢的良机。

萨达姆的不法不义之举,送给了美国老布什政府一面制止侵略、维护世界和平的大旗,一个出兵干涉的正当理由。在联合国安理会尚未作出允许对伊动武决议之时,美国就于1990年8月4日抛出了它的“沙漠盾牌”行动计划,其国防部长切尼还到沙特给法赫德国王做工作,让他们“邀请”美军进来“保卫沙特”。美国从8月7

,大规模地向海湾地区集结多国部队,最后形成了包括几个阿拉伯国家在内的28国联军。时任美国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鲍威尔说,这次军事部署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规模最大的一次,美国出动了75%的战术飞机、40%的坦克,在近70万人的多国部队中,美军有

50万人。这显然不是防守,而是准备大战一场。

1990年11月29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678号决议,授权联合国成员国在伊位克于1991年1月15日前拒不执行从科威特撤军的有关决议的情况下,使用一切必要手段恢复海湾地区的和平与安全。1991年1月17日凌晨2时许,一枚枚炸弹落到了伊拉克的首都巴格达,随后,美国政府宣布:“解放科威特的行动已经开始。”历时169天的海湾危机终于演变成一场以“沙漠风暴”为代号的海湾战争。其规模之大、用兵之多、武器之先进,堪与世界大战相比,故有“第2.5次世界大战”之称。

海湾战争,是萨达姆的惨败,是美国的大胜。这场战争的胜利,标志着美国唯一超级大国地位的确立,也预示着冷战后“一超多强”格局在形成。具体而言,美国通过这场战争,至少有四大收获:①大大加强了它在中东的政治地位;②圆了它在海湾建立军事基地之梦;③达到了掌控“世界油库”之目的;④代价小,收益多(畅征:《美国对伊拉克两场战争的差异辨析》,《领导科学》2007年第8期)。

老子在《道德经》里讲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虽然通过海湾危机,美军“应邀”顺利地开进了沙特阿拉伯这块圣洁的土地,但是,进来,是美国之得;驻守,则是美国之失。“新十字军”驻扎在伊斯兰教的圣地,是对广大穆斯林宗教感情的严重伤害,因而促进了伊斯兰极端主义的滋生蔓延,使反美浪潮此伏彼起,日益高涨。

第三战役:推行“美国价值观”

“新十字军”进行的以“控制海湾”为主要目的的第二战役的结束,意味着它与伊斯兰世界的矛盾已发展到一个更深入、更复杂、更激烈的斗争新阶段。

美国兴起的“沙漠风暴”刮走了伊拉克侵略者,解放了科威特,但是并没有给阿拉伯世界带来和平,老问题未解决,新问题又出现了,其中最突出的是因美军进驻沙特阿拉伯而激起的反美新浪潮。面对这一最棘手的问题,美国当权者不是因势利导,化解矛盾,而是逆势而行,激化矛盾,以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为指导,引发冲突,挑动战争。

美国前总统理查德·尼克松在他1991年9月完成的《抓住时机》一书中,对“穆斯林世界”作了详尽的分析。他说:“许多美国人往往对穆斯林有一种成见,认为他们

是不文明、不干净、野蛮和缺少理性的人民。”“在美国人的良知中,没有任何国家……的形象比穆斯林世界的那些国家更消极。”(尼克松:《抓住时机》,新华出版社

1992年版,第156页)他强调指出,“在我们制定对待穆斯林世界的政策的时候,我们首先必须尊重和理解那里的人民。我们不应该企图把我们的价值观念强加给他们……我们的文明并不是天生的优于他们的文明”,“有五个世纪……穆斯林世界一直走在基督教世界的前面”。他主张基督教世界与穆斯林世界“通力合作,把我们这两种文化中最优秀的东西结合起来,我们的历史的下一时期将成为建设性合作——而不是破坏性冲突——的时期”(同上,第189—190页)。

但是,已故的哈佛大学教授、曾任卡特政府国家安全委员会安全计划顾问的塞缪尔·亨廷顿给美国当权者开出的却是另一种药方。他于1992年10月在华盛顿美国企业研究所的一次讲话中阐释了伊斯兰教学者伯纳德·刘易斯在1991年创造的“文明的冲突”这一概念。1993年夏天,他在《外交》季刊上正式发表了他的《文明的冲突?》一文。1996年年底,他出版了《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一书。他在书中强调说:“敌人是必不可少的,而潜在的最危险的敌人会出现在世界主要文明的断层线上。”他在大肆美化西方文明的同时,竭力攻击东方文明,魔化伊斯兰文明。亨廷顿说:“亚洲和伊斯兰世界的文化自我伸张及其文化对西方的挑战表现得最为明显。”他还强调指出:“伊斯兰文明是唯一使西方存在受到过威胁的文明。”他认为,“穆斯林的好战性和暴力倾向”是20世纪末的事实(畅征:《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与美国政府的实践》,《领导科学》2006年第6期)。亨廷顿的书成了美国政府决策者(新保守派)一读再读的书,成了小布什高举“新十字军东征”大旗、大打“反恐战争”的理论根据。我国已故的政治思想家李慎之在1997年发表的一篇评论文章中,曾一针见血地指出,亨廷顿的“文明冲突论”是一种“带恶兆的语言”。从1993年开始,针对美国的恐怖袭击事件不断发生,其中影响最大的是2001年的“9·11”事件。

“9·11”事件的制造者本·拉丹是1957年出生在沙特首都利雅得的一个拥有4亿美元家产的富翁,是一个恐怖嫌疑分子。他因为对国王在1990年“邀请”美军进驻沙特不满而离开了自己的国家,辗转流亡于苏丹和阿富汗。对他来说,让异教徒的军队驻留在沙特阿拉伯,是对伊斯兰圣地的一种亵渎,是不能忍受的。他认为,沙特是受伊斯兰世界的委托来守护伊斯兰的第一圣地麦加和第二圣地麦地那的,让美军驻留,意味着放弃了责任,失掉了自尊。一名美国的伊斯兰学者说,如果梵蒂冈处在伊斯兰军队的保护下,人们就不难理解那种屈辱感会有多么强烈了(《美国为什么遭人恨》,日本《经济

学人》周刊2001年11月6日)。

美国的历史发展表明,它是好战的,它不能一日无敌手。亨廷顿说:“敌人是必不可少的。”这句话透彻地显示了美国的好战本质。冷战结束,苏联解体,美国一时失去了对手,本·拉丹制造的“9·11”事件适时地给美国提供了一个敌手——恐怖主义。于是,小布什就立即打出了“反恐怖主义”大旗,号令美国人以及世界各国在美国领导下进行大规模的“反恐战争”。

2001年9月14日,美国国会两院授权布什总统对“9·11”事件制造者“使用武力”。9月18日,小布什公然将其发动的“反恐战争”定性为“新十字军东征”。这就使“反恐”与“反伊斯兰”画上了等号,要率当代“十字军”征服穆斯林圣战者。尽管他随后又解释说“这将是一场反对恐怖主义极端分子的战争,而不是对伊斯兰教的战争”,但是,他以“反恐”为名发动的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都是在伊斯兰国家进行的,遭打击、受伤害的都是穆斯林。

阿富汗战争始于2001年10月7日,由于奥马尔领导的塔利班政府不愿交出“基地”组织首领本·拉丹,于是美国就拉拢43个国家一起攻打阿富汗,代号为“持久自由行动”。实际上,小布什对阿富汗并不重视,略有小胜,他就把重心转向了伊拉克。2002年1月29日,小布什在《国情咨文》中提出了在中东推广民主的任务,并把伊拉克、伊朗和朝鲜定为“邪恶轴心”。在这个轴心里,没有“基地”组织,没有阿富汗。同年6月1日,他在西点军校的讲话中,又抛出了他的“先发制人论”,并强调说:“美国价值观是普适全球的。”这就是说,他要用武力推行美国价值观和“美式民主制”。2003年3月20日,小布什以两条虚构的理由(萨达姆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与本·拉丹有联系),超越联合国,拉拢了35个“自愿者”向伊拉克开战,代号为“伊拉克自由行动”。2003年12月13日,萨达姆被美军抓获,并于2006年12月30日清晨被绞死。但是,美国并未真正取得伊拉克战争的胜利,而是陷入了伊拉克战争的泥潭。

美国政府在用武力推行它的“美式民主制”的同时,也试图用非战争的方式推广它的自由价值观。2005年小布什连任后,便提出了“扩展自由”和“铲除暴政”的政策,并抛出了一个“大中东民主化”计划,这个计划被认为是针对埃及和沙特阿拉伯等伊斯兰国家的。小布什曾向穆巴拉克施压,“要求埃及开放政治体制与人权政策”,以致引起埃美关系紧张。美国想用军事手段把阿富汗和伊拉克改造成“美式民主制”的样板已经失败,试图用施压的方式来改变伊斯兰国家的努力也没有获得什么成果。

贝拉克·奥巴马在2009年1月就任美国总统后,“反恐战争”一词不用了,“大中东民主计划”也不提了。他感到其前任推行“单边黩武”政策太蠢了,发动的两场战争太不得人心了。阿富汗战争和伊拉克战争,加上虐囚与滥杀无辜,已将美国披的民主、自由、平等和人权的外衣剥个精光。因此,他面临的首要任务是为美国“整容”,恢复美国的国际形象。如何“整容”?就是抛弃“笨实力”,运用“巧实力”,提升“软实力”。约瑟夫·奈说得对,“可信度是软实力的一个至关重要的‘源泉’”(《人民日报》2010年3月22日)。美国之所以形象变坏,就在于它失信于天下。奥巴马如能按计划在2011年底将美军撤出伊拉克和阿富汗,也算他兑现承诺的良好表现。

“新十字军”发动的以两场战争为重心、以推行“美国价值观”为目的的第三战役已接近尾声。这一战役,从2001年10月开始到2011年底美军计划撤走,历时10年。这是伊斯兰世界遭受大灾难的10年。对美国来说,它虽有收获——拔掉了一个“肉中刺”萨达姆,但损伤惨重,更重要的是,它的国际形象严重受损。美国撤军,是全撤还是有保留?据美联社透露,五角大楼准备让美军在伊拉克再逗留10年,人数为3.5万至5万。另外,不论是全撤还是部分撤,都不意味着“新十字军”的最后撤军、永不返回。五角大楼的一些人接受了“长期战争”论,他们鼓吹要再打“八十年战争”,认为阿富汗与伊拉克战争只是“一场宏大战争的小战役”(美国《洛杉矶时报》2010年3月28日)。

已接近全部完成的三大战役,大大削弱了逊尼派中的反美反以力量,但它在客观上又帮助了什叶派的反美反以力量的成长。美国在打击“邪恶的”伊拉克时,为伊朗提供了难得的20多年的发展机遇期。中国有句俗话:“按下葫芦起了瓢。”今日的伊朗,已不是1988年“两伊战争”结束时的伊朗,它比伊拉克强大得多。艾哈迈迪·内贾德警告说,伊朗非常强大,“任何敌人都不要动攻击伊朗领土的邪恶念头”(英国《泰晤士报》网站2010年4月19日)。他认为,美国和以色列是“好战政体”。他从2005年以来不止一次地说,由于以色列对巴勒斯坦的做法,应该把它“从地图上抹去”。现在,美国正在伊朗核问题上做文章,目前只是动口,很难说会不动手。最近,美国在公布的《核态势评估》报告中,表示放弃对无核国家使用核武器,但不包括伊朗和朝鲜,而且它已把387枚钻地弹运到了英属迪戈加西亚岛。俄罗斯媒体认为,“美国和以色列对伊朗的进攻不可避免”,战争是美国的“最后一件法宝”。美国何时使用它的最后法宝,如何使用,也难题多多。它究竟如何动作,值得世人关注。

(作者系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介明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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