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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面落实企业安全主体责任 切实提高企业本质安全度

梦里往事依旧(小说)
○郭兴军

一连几天夜里,我都作着一个同样的梦。
我怀着一丝永远难以忘怀的温馨,回到了曾经工作过的牙科乡文化站。近十年了,这里还和刚来时一模一样,建在牙科村上庄的乡政府,门口挂着几块红字和黑字的大牌子,还有悬在门楣上的国徽。大院里,长长的引路和一排排平房之间,栽满了苹果树和桃树。那座古朴而破败的文化站,顽强地屹立在离乡政府一里之遥的牙科村下庄,单调而又不绝于耳的虫唧鸟鸣,像一支舒缓的小夜曲,低旋在文化站后院那三亩大的苹果园子里,让人搞不清岁月流逝的步伐到底已有几许。
推开文化站自己那间低矮、深邃的宿舍,在昏暗的电灯光下,那个叫苏娜的初三女孩,像一尊雕塑,正一丝不挂地躺在我的床上,她那极富弹性的肉体和令人头晕目眩的秘处,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手足痉挛,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勃发出难以忍受的颤栗……她的早熟,她的旺盛的情欲,煎熬得我昏了头,以至于抛开文化站长的脸面和尊严于不顾,与她有了人生的第一次缠绵。那种雷电交加,那种风生水起,那种对爱的渴望与幻想所生发出来的激情,时隔这么多年,想起来依然让我心动不已。后来我在机构改革的恶浪中被淘汰出局时,她哭送了我十多里路,还抱住我不放。
“苏娜!”我喊了一声,激动得喉头发哽。
苏娜抬了抬眼皮,躺在床上没有动。我正愣神时,被她用手一抓,树叶般轻飘飘地落在她的身上,接着,我赖以繁衍后代的精液,便从鼓胀的阴囊中倾巢而出,源源不断地占领了她的领地……
我拼命地扭动着身躯,快乐而绝望地呼喊着:“苏娜!苏娜!”
“啪!”随着一声脆响,我被一只愤怒的巴掌拍醒了,脸上热辣辣的疼。我火了,正欲发作,却见头发散乱、裸着身子的妻子正凶巴巴地坐在床沿,刚刚打开的电灯散发着惨白的光,刺得我眯起睡意朦胧的眼睛,不知所措地环顾着小小的房间。
“你这个神经病,我再也受不了了!”妻子尖叫着,狂怒地抓起桌子上那叠稿纸,一张张撕扯着,然后劈头盖脸地砸过来,“一天到晚不干正经事,非要写什么小说!写你在乡镇工作的那六年。那有啥写头,被人撵回家了,还好意思说?”
妻子顿了顿,好像记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噢,你刚才在睡梦中苏娜、苏娜肉麻地叫,敢问苏娜是那个野鸡?你这臭不要脸的!”
我知道自己刚才在睡梦中失了口,所以没敢接妻子的话茬,只是傻着一张脸装糊涂。
妻子并不理会我的愕然,毫不罢休地叉着腰,将两个并不丰满的奶子在我眼前愚蠢地晃着,“你写!你写!你

小子要不写出个名堂,要不拿个茅盾文学奖什么的回来,就别进这个家门了!”
我更加愕然,想不到整天站在球磨机前粉石头的妻子,居然知道中国还有个茅盾文学奖!就凭这一点,我也要写写过去,让我那个还在胚胎阶段就已趾高气扬的混蛋儿子将来知道他爹还曾有过那么一段曲折而难忘的经历。
我要找到当年在一起工作的几个要好的同事,将我的想法告诉他们,这些曾在一张床上谈论起女人来彻夜不眠的家伙,一定会山呼海应、高呼“万岁”的。

我递着烟,陪着笑脸,在迷宫般的大楼中好不容易才打听清楚梁宝来在三楼办公。梁宝来是我的铁哥们。那时候,他任乡上的成教专干。无论是干坏事还是干好事,我们俩总是形影不离。
秋天不下乡的日子,我和梁宝来就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在乡政府附近的村间公路上散步。瞅空子没人,我就留在路边放哨,他一人钻进玉米地,又是掰嫩玉米棒子,又是刨红薯,然后大肚子孕妇一样悄悄溜回房子,倒锁了门,在里边插上电炉子,煮红薯或嫩玉米棒子。当然,梁宝来的本事再大,一次也只能获取一样东西,而且是少量的,因为拖延时间久了怕被村民发现,再者肚子有限,这不能不是件憾事。不过,在山村,弄点嘴头上的吃食是不算偷的。
我借光,终于也吃上了瘾,至今还念念不忘。只是到了秋天,红薯和嫩玉米棒子上市时,得自己掏腰包了。梁宝来曾不止一次地咂吧着他的大嘴对我感叹说:日他娘的,吃别人的东西就是香,味道好极了!我白吃了梁宝来那么多的煮红薯和嫩玉米棒子,却并不欠他的情。我们之间不分你我,没有属于个人的隐私。就连我开过苞的苏娜,后来对我纠缠不休时,我都软硬兼使,将其“介绍”给梁宝来享用,这是顺水人情,可梁宝来依然感觉味道好极了。
“真够哥儿们!”
事后,梁宝来抱着我心满意足地大哭了一通,他说:“这娘们有味,现在我就是把这百十斤扔在山沟里喂鸦雀也值了!”
第二天,乡上组织机关干部分组到农民户里去拉犁,解决种地缺牲口、少拖拉机的困难。梁宝来与我都分在鸡家庄村,拉犁时,他光着膀子下狠劲,肩膀上勒出血来也不让人替换。乡长一个劲地号召大家向梁宝来同志学习,只有我一个人在偷着乐,这小子,瞧他那副德性,好像要为谁殉情似的!
……
长长的走廊等距离地布满了面目呆板的门,像一双双冷眼,在打量着我。我终于认定了其中的一扇门是我要找的,便犹豫不定地推开。外间静悄悄的,一个冷若冰霜的女孩坐在那里,浑身一股寒气。我想,在床上她一定性冷淡吧。
“我找梁宝来同志。”我声音和

缓地说。
“没这个人。”女孩的回答简洁而明确。
我惶惑了:“这不是教育局么?我找梁……”
女孩恍然大悟,立刻换上一副甜咪咪的笑脸说:“噢,你找梁局长?”
她领我推开里间门,我终于看到了梁宝来这家伙。他端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一脸油肉。
“你小子从哪儿冒出来的?”梁宝来困难地从办公桌后边挪出圆滚滚的身子,狗熊一样抱住了我。
我想,就这家伙现在的体形,与老婆做爱一定很滑稽。本来我是想笑的,但不知怎的眼睛竟然一下子湿漉漉的,淌下几行猫尿,“我想写……”我结结巴巴地说着,胸中有股难言的热血在激荡。“比如那次拉犁,你流血的肩膀……比如咱们偷吃煮红薯、嫩玉米棒……再比如苏娜……”
我还没说完,梁宝来明亮而亢奋的眼睛就逐渐黯淡下去,同时还闪过一丝愠怒。他十分关切地用手摸摸我的额头,若有所思地摇摇头,说;“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知道,你写小说,为啥要扯进去我?真是莫名其妙!你神经正常吧?”
听了他这句话,我真想跳起来给这个王八蛋一个大嘴巴子,但我没有那样做,我只是十分没趣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落水狗一样夹着尾巴逃出门去。

我漫无目的地在人群中游荡。
当我昏昏然地敲开了一扇门时,才痛彻肺腑地感到人的下意识是一种多么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一直暗暗感激苏娜,感激她那一口细细的小白牙和令人迷醉的身体带给我的快乐。苏娜并不是特别漂亮的姑娘,然而她的强烈的诱惑力远非其她姑娘所能相比。正是她的与众不同,才将我由一个混沌初开的大男孩变为直正意义上的男人。初三毕业那年,苏娜没考上学,她的父亲借机要将她早早嫁人,想得几个彩礼钱翻修房子。苏娜偷着哭了几天,最后跑到我的房子来,说:“阿军,我要嫁人了,没有别的法子。我不是个人,你要了我的身子吧!”
“为什么?”
“因为我爱你,但我没有别的东西送你……”
听了苏娜带着哭腔的话,我的内心滚过一阵感动。那时候,我私下里看过几张黄碟,身体里的荷尔蒙被一下子激活了,但还没有实战经验。我只是想,想女人想得发疯,那根硬硬的玩意儿不听指挥,总惹得我心烦意乱。所以,她这么说时,我就有点心动,但还是不敢下手,毕竟我没弄过这事,有点前怕老虎后怕狼。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苏娜已将自己剥光在我的床上,她的乳头像露水中的樱桃一样鲜艳,她那高高隆起的黑色三角区最终击败了我的心理防线……我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便手忙脚乱地行动起来……
我离开乡镇后,听说苏娜生了个儿子,但我再未见过她。
今天苏娜看到我,神色

诧异而亲切。十年了,她还是那么勾人魂魄。我移开目光,她的屋子里弥散着婴儿的尿臊味和乳香。
苏娜抱起正哇哇哭叫的婴儿,炫耀地将丰满的奶子拉出来,小心翼翼地塞进孩子的小嘴里,孩子马上停止了哭叫。
“又一个?”我惊讶地问。
苏娜摇晃着孩子,骄傲地说:“千金。你也再生一个?”
我慌乱地摇摇头,嘟囔着说:“苏娜,我想写小说,把我们过去的事写出来……”
苏娜怔住了,她的脸上浮现出恼怒、担心抑或是怨恨的复杂神情,但我们谁也没有说话,彼此沉默着。她怀中的婴儿似乎受了这凝重气氛的感染,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吃奶,在母亲的怀抱里甜甜地睡熟了。
“我该走了。”我不忍心再用自己顽固的回忆,去打破这种玻璃一样美丽而脆薄的宁静,惆怅地说。
苏娜没有再挽留我,她笑得有点勉强:“有空常来坐坐……”
我企图浮起一丝告别时应有的微笑,但面颊上僵硬的肌肉抽搐着,头也隐隐地疼起来。
苏娜的瞳仁惊恐地放大了,浑身颤抖着往后退缩。
我知道,我比哭还难看的微笑吓着了她。

夜深人静,月朗星稀。那么,西门口,这个已经喧闹了一天现在终于安静下来的街心花园广场总该属于我了吧?于是,我断腿的狼一样冒冒失失地闯入了紫丁香和冬青丛掩映的街心花园广场。
可是,这里仍然不属于我。每一簇绿荫下都深藏着搂搂抱抱的剪影,每一条长椅上都流淌着汩汩不断的情话,竟然没有一个角落肯收容我疲惫不堪的躯体。
我愤愤不平。带着决斗的神色,我一屁股坐在一条长椅的一端。那端,则演绎着旺盛的情欲。
那对情侣不满地瞟了我一眼,希望我只坐一会儿就离开。我希望他们立刻就走,他妈的,要浪就到床上去整吗?何必在这里丢人显眼,牲口一样!
最后,他们无可奈何地悻悻走开,我心满意足地开始抽烟,丝毫也不认为自己有什么不对。反正在这里也听不到妻子的挖苦与抱怨,什么呆头呆脑的,只会写几篇糊弄女孩的狗屁文章,挣的稿费连条质量好一点的裤衩都买不来……
这时,一个人影悄然无声地占据了长椅的另一端,我有些恼怒,同时又幸灾乐祸。又一个孤独者,和我一样!
长椅两端,两点猩红的烟头在黑暗中闪烁,映出彼此的面庞。
“阿军,你咋还没死呀!”长椅一端惊叫起来。
“嘿,宋大头,会是你小子!”我诧异地甩掉烟头,扑了过去。
我和宋大头紧紧地搂在一起,像两个性饥渴症患者。
几年不见,宋大头还是老模样,方脸大头,一副永远睡不醒的样子。
“我常在报刊上看到你的文章,成大气候了。”宋大头在黑暗中羡慕地瞅着我。我恨恨地说:“狗

屁!”
宋大头官名宋红卫,是当时乡上的团委书记,一表人才,人又随和,永远是我和梁宝来的铁杆随从,但很少能吃到梁宝来的煮红薯和嫩玉米棒子。
“你在乡上就是土记者,笔头子来得快,我早说过你会有大出息。”宋大头兴高采烈,一脸真诚。“你最会吹,你的吹功无人能敌,哈哈哈……记得那次下暴雨,冲倒了一特困户家的危房,领导领着几个人拿着300元钱去慰问了一番,回来后你就写了一篇《党委书记倾心帮扶,特困村民走出新路》的文章 ,登在了《宝鸡日报》上。结果你就评了当年的先进,结果领导就在第二年进了城……”
“饶了我吧,宋大头。”我有气无力地说:“我还能写什么呢?”
红红的烟头闪过,宋大头惊愕地鼓着那双泡泡眼,反问道:“那次帮群众拉犁不该写?那次收统筹提留款时,你被打破了眼镜,不该写?那次清收基金会欠款时,我们装粘牙户的粮食,挑他们的辣子串串,不该写?那些经历你都忘了吗?”
“我怎么会忘?”我悲哀而激动地说:“那次在闫家庵村救火,你小子被烧得连裤衩都没有了,还往火里冲……”
“就是。”宋大头的眼睛在黑暗中狼一样放着光。
“你那时咋有那么大的勇气呢?”
“还不是惦记着村长的二妞辣辣在火里没出来?那妞可真是乡里最漂亮的姑娘哩,虽说有点野气,可水灵灵的,像草尖上的露珠。”
“看不出来,你小子那时候肠子就花了?”
“哎!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呢!”
我和宋大头从烟盒里一根又一根地摸出烟,拼命地抽。你一句我一句,拼命地抢着说,越说越兴奋,越说气氛越浓。
“你写,你写,你为什么不写呢?!”宋大头被自己的话噎得喘不过气来,手指点着我,像机关枪点射一样,“你要不写,真他妈就不够哥儿们,就不是长鸡巴的爷儿们!”他的眼睛闪着狂热而强烈的光,可怕地鼓着,嘴角泛起白沫。
我感激地望着他,嘴里说:“我一定写,我一定写。”
夜风吹来,我不禁打了个冷颤,突然就想起梁宝来厌恶的神情,还有苏娜难言的沉默,浑身一下子就变得冰凉。
回家吧。
反正得回家给老婆交公粮,不然她又该唠唠叨叨地骂人了。(4838字)
通联:721200 陕西陇县中医医院 闫培林收转郭兴军 手机: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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