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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美学史》读书笔记

一、《西方美学史》基本情况简介

(一)作者简介

朱光潜(一八九七—一九八六),我国著名美学家,曾任北京大学教授等职。毕业从事美学教育与研究工作。主要著作有:《文艺心理学》、《谈美》、《西方美学史》等,主要译作有:黑格尔的《美学》,莱辛的《拉奥孔》等。《文艺心理学》是中国美学史上不可或缺的经典名著之一。

(二)书目简介

第一章希腊文化概况和美学思想的萌芽

第二章柏拉图

第三章亚里士多德

第四章亚历山大理亚和罗马时代:贺拉斯,朗吉弩斯和普洛丁

第五章中世纪:奥古斯丁,托玛斯·亚昆那和但丁

第六章文艺复兴时代:薄迦丘,达·芬奇和卡斯特尔维屈罗等

第七章法国古典主义:笛卡尔和布瓦罗

第八章英国经验主义:培根,霍布士,洛克,夏夫兹博里,哈奇生,休谟和博克

第九章法国启蒙运动:伏尔泰,卢梭和狄德罗

第十章德国启蒙运动:高特雪特,鲍姆嘉通,文克尔,莱辛

第十一章意大利历史哲学派:维柯

第十二章康德

第十三章歌德

第十四章席勒

第十五章黑格尔

第十六章俄国革命民主主义和现实主义时期美学

第十七章“审美的移情说”的主要代表:费肖尔,立普斯,谷鲁斯,浮龙·李和巴希

第十九章克罗齐

二、金典内容解读——柏拉图

(一)美学的基本观点

柏拉图(BC427-BC347)《大希庇阿斯》、《伊安》、《会饮》、《理想国》、《法律》等著作多用对话体(“直接叙述”)这一独立的文学形式写成。运用与学术讨论即所谓的“苏格拉底式辩证法”。这种辩证法特点在于侧重揭露矛盾,剥茧抽丝地逐层揭露矛盾。柏拉图在政治上的基本动机就是要在新的基础上建立足以维持贵族统治的政教制度和思想基础。他的思想在文艺复兴运动和浪漫运动中都起到了不小的作用。

1.文艺对客观现实的关系

理式说:理式世界第一性、感性的现实世界第二性、艺术世界第三性。

理式是指最高的绝对理念,是永恒真实的,独立于人而存在。客

观现实世界只是理式世界的摹本,至于艺术,又是客观世界的摹本,因此相对于真实的理式世界来说,是“摹本的摹本”,“影子的影子”,“和真实隔着三层”所以否定了艺术的真实性。换句话说,艺术世界依存与客观现实世界,而客观现实世界又依存于理式世界,艺术世界与真实的理式世界隔了三层,从而不具备真实性,不能真实地表现现实。柏拉图的这种观点以其客观唯心主义哲学观为基础的。唯心哲学都是神权社会的影子,柏拉图所谓的“理式”其实是神,他的客观唯心主义正是保卫神权(贵族统治)的哲学,而神权正式没落贵族阶级所利用的思想武器。柏拉图强调理式世界的永恒性,实即强调贵族政体的永恒性。

2.鄙视艺术的根源:阶级根源

由于柏拉图否定艺术的真实性,认为艺术见不出事物的本质,因此在柏拉图将人所分为的九种等级中,诗人和艺术家位列第六,而“达到美感教育最高成就的人”,即“爱智慧者、爱美者、诗神和爱神的顶礼者”位列第一。这种等级区别根源于柏拉图对艺术的鄙视,表现在:艺术包括手艺,一般由奴隶从事,艺术家的地位是卑微的,他们所创作的只是手艺活儿。而第一等人是贵族中文化修养的最高代表,他们无需亲身创作,他们只要静观,因为柏拉图认为审美活动的极境是凝神观照,此时产生的“无限欣喜”是最高的美感,而且这种美是认识的对象而不是实践的对象;他们所观照的对象不是具体的感性的不真实的艺术品,而是最高的永恒的理式,是不带感性形象的美,是一种抽象道理,即哲学。P.S.希腊人所了解的“艺术”是指可凭专门知识来学

会的工作,不仅包含我们所说的艺术还有我们称作“手艺”(“匠”)的部分。

3.关于艺术美

既然美来自绝对理式,且艺术是不真实的,那艺术作品可否用“美”来形容?柏拉图认为,艺术是摹本的摹本,然而毕竟直接或间接摹仿了理式世界,因此还是能够“分享”一点理式的美,但却是微不足道的。另外,根据“灵魂轮回”说,感性事物之美是灵魂隐约“回忆”到它在未依附肉体之前在天上所见到的真美(理式世界的美),因此与理式美还是有一点联系的。但柏拉图始终将艺术美看作绝对美零星模糊的摹本,并且认为现实美高于艺术美,因为现实世界比艺术世界更接近理式世界。美不能沾染一点感性形象,否则就不完满了。

4.对美育的看法

美育首先使一个人认识到个别具体形象中的美;接着又使其“学会了解此一形体或彼一形体的与其他一切形体的美都是贯通的”,即从许多个别的美的形体中见出的美的形式;再进一步又使其学会“把心灵的美看的比形体的美更可珍贵”,即达到理式世界的最高的美。

(二)文艺的社会功能

柏拉图对诗和艺术的社会影响具有深刻认识,因此在制定理想国计划时,他充分考虑了艺术对理想国的影响和作用。理想国的理想是“正义”(即各阶级各司其职)。建设理想国,就要培养保卫城邦的正义的人,各类公民应各司其职。公民分三个等级,最高的是哲学家,他们拥有理智;其次是战士,他们具有意志;最低的是农工商,他们具

有情欲。要达到正义,意志和情欲都必须要为理智所统治。

艺术是否能发挥这种作用呢?柏拉图首先对文艺作品的内容进行讨论。

第一,荷马史诗和悲剧、喜剧的影响都是坏的,因为它们既破坏了希腊崇拜神和英雄的中心信仰,又使人性格中的理智失去控制,所以破坏了“正义”。(悲剧“拿旁人的灾祸来滋养自己的哀怜癖”;喜剧使人“于无意中染到小丑的习气”。)第二,文艺摹仿的方式对人性格的影响也是坏的,反对理想国的保卫者从事戏剧摹仿和扮演,原因有二,一是保卫者应专心保卫国家,一心不能二用;二是摹仿的对象通常都是坏人或软弱的人,长此以往,保卫者的性格也会受到玷污。因此,柏拉图对诗人下了逐客令。他认为诗总能歌颂神和英雄,内容上只能说好,另外形式要简朴,并且要固守几种类型。其次柏拉图又对音乐进行了检查,检查的结果是只有两种类型的音乐可以保留,一是用于逆境,表现勇敢如战斗意味强的佛律暌亚式;二是用于顺境,表现聪慧如音调简单严肃的多里斯式。P.S.文艺摹仿的方式:1.完全用直接叙述,如悲剧、喜剧。2.完全用间接叙述,“只有诗人在说话”,如颂歌。3.头两种方式的混合,如史诗和其他叙事诗。第二种方式是柏拉图认为最好的,最坏的是戏剧性摹仿。

总之,根据政治教育效果的标准即文艺对人类社会有用,必须服务于政治,文艺的好坏必须首先从政治标准来衡量,柏拉图否定文艺的社会功用。但柏拉图确是西方将政治教育效果作为文艺评价标准的第一人。

(三)文艺才能的来源——灵感

第一种解释:神灵凭附到诗人或艺术家身上,使其处于迷狂状态,将灵感输送给他,暗中操纵其进行创作,即诗人是神的代言人。(《伊安》)第二种解释:不朽的灵魂从前生带来回忆。灵魂隐约回忆到它未依附到肉体之前在理式世界所见到的理式美。灵魂依附肉体,只是暂时现象,而且是罪孽的惩罚。但灵魂的本质上是努力向上的。(《斐德若》)P.S.柏拉图在《斐德若》、《会饮》篇的对话中经常拿诗和艺术与爱情相提并论,是因为文艺和爱情都要达到灵魂见到真美的影子时所发生的迷狂状态。

这种观点强调文艺的无理性,带有强烈的神秘主义色彩,是反动的,但对后世影响深远,如新柏拉图主义的普洛丁。灵感与文艺创作的关系P60

柏拉图将理智与灵感完全对立,否定文艺创作中理智的作用;将天才与人力完全对立,这里天才等同于灵感,人力等同于创作技巧,因此否定艺术技巧在文艺创作中的作用,因为单凭技巧不能创造文艺。但柏拉图承认艺术具有巨大的感染力,就像磁石吸铁一样。但他所谓的感染力以灵感为基础,而不是实践生活和作品的艺术性,归根到底仍在宣扬神的伟大。P.S.文学家的三条件(《斐德若》):“第一是生来就有语文天才,其次是知识,第三是训练。”

三、个人感悟

朱光潜先生的《西方美学史》的第一个版本于1963年由人民文

学出版社发行,随后一年中随即重印。虽然已经无法还原当时的出版境况,但“1963”和“重印”的搭配多少有些耐人寻味,至少可以一窥那个时代刚经历过三年饥饿灾荒的人们对一种精神和美的渴求是多么强烈,自然也能反映出当时那个虚妄的年代中单一意识形态对知识和文艺的高压和钳制。但让人感觉颇为吊诡的是,经历将近五十年后,这本著作仍然能突破那个荒谬年代的局限性一再重版和翻印。迄今为止,金城出版社重新整理、核对内文,并配以精美插图的彩色典藏版,这个中间不知道有多少版本层出不穷。

拿到这个据说“史上最权威、最完备、最精美”的彩色典藏版之前,我一直有一个疑虑,不知道书中原来的几个序言能否完整保留下来。对我们现在的读者而言,原来书中的序言太过于拘谨和荒谬,三两句话中就言必称马克思主义毛泽东思想唯物主义史观等等,味同嚼蜡。但这是那个时代能维持下来的写作的最高指示和护身符,就连心高气傲的钱钟书先生也不能免俗,手头正好有个现成的例子,1958年《宋诗选注》第一版的序言中,他不得不引用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谈话》的话以表明自己接纳了马列主义毛思想的改造。但对钱钟书而言,他心知肚明,那几句话只不过是一种出版策略。这也是钱钟书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在自己的著作中引用毛泽东的话,我现在可以理解为“为引而引”的一种知识分子艰难写作和生存的方式。(可参见谢泳撰写的《<宋诗选注?序>修改之谜》一文)

回到我们的主题继续说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在这个新版本中我注意到了一些变化,在最初的几个版本中撰写的几篇序言,都以

附录的形式收录其后,其中主要有附录一:《1963年初版<编写凡例>》、附录二:《1963年初版<序论>》以及附录三:《1979年再版<序论>》。我非常赞同这个新版本的处理方式,对一些过往年代中局限性很大的文字,不能因为已经落后于我们的思想观念而一删了之,更应该注意和保留一份史实的证据,以备查证。比如从这三份附录中我们可以了解到那个年代的许多宝贵的信息。尤其在附录三中的首段文字颇为值得我们留意:“解放后,1950年代在党领导之下持续数年之久的全国范围的美学批判讨论,引起了广大文艺理论工作者和一般读者对美学的浓厚兴趣和深入研究的要求。参加这场批判讨论对我是一次深刻的教育。我从此开始钻研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来对自己过去所接受的西方资产阶级美学思想进行一些初步的分析批判。1961年,北京大学哲学系为了适应当时的需要,曾特设美学专业来训练预备开每学科的教师,我参加了该专业的教学工作,开始编写西方美学史讲义。1962年,中国科学院社会科学部门举行文科教材会议,决定把西方美学史列入教材编写规划,编者接受了这项任务,根据已编的讲义、学习笔记和资料译稿,编出了这部两卷本的《西方美学史》,1963年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印行,次年重印一次。”

千万不要以为这段开篇的序言中只是一些假大空的套话,其中可以反映出很多那个年代的历史事实。据北大哲学系叶朗教授的介绍,1962年国务院指派周扬主持大学文科教材的编写工作,当时列入编写计划的美学教材共有三部,一部是《美学概论》,由王朝闻主编。另一部是《西方美学史》,由朱光潜先生一人独撰。还有一部就是《中

国美学史》,宗白华主编。《西方美学史》在60年代顺利出版,《美学概论》也在1981年正式出版,唯独《中国美学史》夭折,最后以于民和叶朗负责编写出上下两册的《中国美学史资料选编》,交差了事。这就是当时的基本情况。值得注意的是,这三部美学教材,当年的《美学概论》现在估计已经湮没无闻没有什么读者了。而《中国美学史》虽然在当年夭折也算是一大幸事吧,因为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随着文化热和美学热的复兴,另一位中国哲学家和美学家李泽厚与另一位作者刘纲纪合作撰写了《中国美学史》的第一卷和第二卷,并分别于1984年和1987年出版,也算弥补了那个过往敏感年代的缺憾。不过换个角度看,这个事例反而证明了由朱光潜先生独立完成的《西方美学史》的超前的时代性,能够突破一代又一代人的阅读观念的限制,成为每个时代中生命力最为长久的经典之作。

上文引言中值得注意的还有一点,就是五十年代开始的美学批判讨论。因为这个在这场讨论中,年轻的李泽厚声名大振,成为新一代的美学家。李泽厚登上美学舞台之初,正是以朱光潜为主要批判目标的。但50—60年代的大环境决定了朱光潜不批自倒的地位,因此,真正成为李泽厚新理论确立之障碍的,反而主要是蔡仪的唯物主义美学。1955年,不到三十岁的李泽厚发表了《关于中国古代抒情诗中的人民性问题》,这篇文章和此后关于美学的论战让他迅速成名,并于1958年出版了他的第一本学术著作《康有为谭嗣同思想研究》。某种程度上说,当年的美学讨论中,李泽厚所重点批评的朱光潜的美学思想是虚晃一枪,没有击中目标。对于朱光潜这样一位1925年出

国留学,拥有多个学位,熟练掌握英法德语,翻译过黑格尔110万字的巨著《美学》、爱克曼的《歌德谈话录》、莱辛的《拉奥孔》以及克罗齐的《美学原理》等众多西方美学名著的老理论家而言,他对美学的浸润之深,已经不是当年的愣头青李泽厚所能比拟。但是借用那句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俗语来讲,上个世纪五六十年的政治环境对一些老作家和美学家而言十分不利,他们的思想改造正处在一种如火如荼的阶段,在所谓的西方资产阶级美学和马克思唯物主义美学之间正在进行一场惨烈的拉锯战,这种世界观的改造致使他们放弃多年来积累的人生和审美诉求,转而全心全意信服一种他们丝毫不了解的新思想。而当时的年轻人却被誉为早晨八九点中的太阳,他们的思想基础中从小接触的就是一种生搬硬套的灌输式的唯物史观,对他们而言,美学毫无疑问是马克思主义指导的,这点根本不能质疑。所以李泽厚当年的一些作品虽然注入了年轻人的激情和好敏锐思,但也只能是对唯物史观的拓展,这种拓展所能表现出的新意就是从一种僵硬的、教条的、说教的、唯物主义变成一种更为新颖的具有吸引力的唯物主义。这种对唯物主义思想的还原是当时的李泽厚等人所能做到的唯一“拨乱反正”和“正本清源”的工作。这种思想仍然摆脱不了那个时代正统思想的窠臼,也贯穿到了他在1979年出版的《批判哲学的批判》当中。

上个世纪的八十年代随着西方各种思潮的涌入,各种文化热兴起,美学热也随即升温。在各种新思潮和新观念层出不穷的时代,我们再去看李泽厚在当年的美学讨论中大红大紫受人追捧的思想观念反而不如朱光潜一部不瘟不火的《西方美学史》。再举一个明显的例

子,1988年,同样是美学专业毕业的刘小枫《拯救与逍遥》出版,在序言中,他谈到了这本书的缘起时,提到这样一个印象:“李泽厚的《批判哲学的批判》七九年行世,我在书店随手翻了翻:还是辩证-历史唯物主义,一边去罢。八十年代初,《美的历程》猛然改变了我对国人哲学的成见:这不就是我在欧洲古典小说中感受到的那种哲学吗?激动、兴奋在我身上变成了‘美学热’,热爱上了‘美学专业’。‘美学’对于我来说,就是李泽厚的主体性哲学、张志扬的马克思经济学-哲学手稿的人类学、赵宋光的审美教育学。当‘美学’研究生的头一年,除了对电影和人本心理学的热情,发展从德国古典哲学背景中出现的人类学美学成了我的哲学理想。”八十年代李泽厚迎来了又一个学术的高峰期,但是这个前提是撇开了以往的哲学根基,重新建构自己的哲学思路,恢复“人”作为主体性哲学内核,注重“实践”所体现的人所特有的自动、自觉、自为的特性美学的结果。这种新哲学路径反应到美学思想中,就是恢复到一种以美为美,以人为美,看重人的审美能力诉求,看重审美的自主性。他的美学三书《美的历程》、《华夏美学》和《美学四讲》,还有他的《中国近代思想史论》、《中国古代思想史论》和《中国现代思想史论》在出版后都无一例外地成为了当时的畅销书,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中,发行量之巨大令现在的这些没有品位畅销书作者羞赧无地,几乎达到了人手一册的境遇。刘小枫的那种激动和幸福之语可以代表当时普通读者读到一种新的美学样式的共同心态。从朱光潜到李泽厚,从李泽厚到刘小枫,可谓是老中青三代美学家的在各个不同时代中,各自以一种不同的曲折的方式发

展出的具有各自时代性特征的自我意识觉醒的美学。

当然,这其中,朱光潜的《西方美学史》因为年代最为久远,思想观念的伸展更为曲折和隐晦,时代的政治诱因更为强烈,原本以为会随着新时代观念的淘洗逐渐被人遗忘,没想到在新世纪中,仍然能够屹立不倒,成为一本真正跨世纪的经典之作,这恐怕是当年撰写之时作者本人也未能想象到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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