４０第ｌ期Ｎ０．１宜宾学院学报Ｊｏｌｌｎｌａｌ０ｆＹｉｂｉｎＵｎｉｖｅｍ畸Ｊ¨ｕａｒｙ．２００８
论尤金?奥尼尔对古希腊悲剧文化的发展
李顺春
（江苏技术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江苏常州２１３００１）
摘要：在继承、借鉴和吸纳古希腊悲剧文化传统的同时，奥尼尔又不断推陈出新，创新和发展悲剧艺术，多视角地揭示现代生活的悲剧性．从而赋予现代西方悲剧以新的内涵和审美意蕴。在悲剧人物方面，奥尼尔突破了古希腊悲剧人物中的神或王公贵族，而塑造了众多平凡普通小人物；在悲剧主题方面，突破了古希腊单一的宿命模式，而以人与自身本能情欲的悲剧冲突．人与机嚣、物质、金钱和清教上帝的悲剧冲突等为悲剧创作的主题系列；在题材方面，突破古希腊悲剧的局限，而选择日常生活中的各种题材，如航海、妇女问题、种族歧视等；在悲剧艺术手法方面，则采用音响效果、象征手法和表现主义手法等揭示现代人的心路历程和悲剧性。
关键词：尤金?臭尼尔悲剧；古希腊悲剧文化；创新和发展?
中图分类号：１７１２．０ｒ７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５３６５（２００８）０１—００４０—０３
古希腊悲剧文化对尤金?奥尼尔产生了重大的影响。他说：。对我的戏剧创作影响最大的还是我对各个时期的戏剧，特别是希腊戏剧的了解……。¨¨‘“’他认为人生就是一出悲剧，。只有悲剧才是真实，才有意义，才算美。悲剧是人生的意义，生活的希望¨ｌ】（脚）。悲剧也“给人类带来了无穷的意义¨¨‘８’。在奥尼尔的悲剧中，人物虽仍在与命运抗争，但并非全然是古希腊悲剧中那种命运观，而是源于现代人类自身的欲望、现代社会因素如机械化、物质与金钱的诱惑以及宗教信仰等的影响。奥尼尔不再满足于对外部因素的探索——对命运的困惑，对客观世界的不解，对神的意志的不可抗拒，而是深入人的心灵深处，剖析人物的内心世界和灵魂，揭示现代人类的生存状态和心路历程。无论在悲剧的人物、主题和题材，还是在艺术手法等方面，古希腊悲剧文化都为奥尼尔提供了创作灵感和源泉。然而，在吸纳和借鉴古希腊悲剧的基础上，奥尼尔又不断发展和创新，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悲剧艺术。
一、悲剧人物的发展
古希腊悲剧是世界文学史上的第一个高峰。亚里士多德在《诗学＞中较为全面地阐述了其悲剧理论。其关于悲剧人物的界定影响深远，令众多剧作家尤其是传统剧作家奉若神圣。
什么样的人适合作悲剧人物呢？亚氏在＜诗学）第１３章解释说：“首先，悲剧不应表现好人由顺达之境转入败逆之境……其次，不应表现坏人由败逆之境转入顺达之境……再者，不应表现极恶的人由顺达之境转入逆败之境。¨引研’他认为上述三类人不适合担当悲剧主角，因为他们“不能引发怜悯或恐惧¨２儿引。那么，悲剧人物应具备怎样的“悲剧人格”呢？亚氏认为，如俄狄浦斯这样声名显赫，生活顺达的人和其他有家族背景的著名人物，方可称为悲剧的主人公。确如亚氏所言，古希腊传统悲剧人物不是传说中的神，便是国王、大将、王子或公主。索福克勒斯的《俄狄浦斯王＞写一位理想的君主在神的主宰下所遭受的极其悲惨的命运，体现了古希腊的命运观。文艺复兴时，悲剧英雄仍是国王、达官显贵。但到了
易卜生时代，许多普通人开始出现在悲剧中，遗传、环境和社会的不公正等成为悲剧主因，此时的悲剧更接近现实生活。
奥尼尔的悲剧人物大多来自下层社会，是我们周围的普通人。正如他本人所言：“我作品中的许多角色都能在真实生活中找到原型。¨１）（粥）他们生活在贫苦的乡村、浩瀚的大海或城市的贫民窟。在奥尼尔的悲剧中几乎找不到英雄人物，也没有什么奸恶之徒，他们渺小软弱可悲，为命运所捉弄，为环境所摆布，既无法实现自己的理想，更不可能有所作为。他们的悲剧是人类的悲剧。＜天边外＞中的人物都是平凡而普通的人。罗伯特喜欢读书，好幻想。安德鲁则讲求实际，憨厚直率，但缺乏想象力和对美的感受力。露丝爱上罗伯特的浪漫，后又爱上安德鲁的踏实。她希望生活中既有面包也有玫瑰。总之，他们都是普通人，有普通人的愿望和缺陷。他们追求理想、婚姻和幸福，却都以失败而告终。安德鲁一事无成，露丝懊悔终生，而罗伯特则在贫病交加中悲惨地死去。尼娜和她身边的男人们（＜奇异的插曲＞）、蒂隆一家（《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等，他们既非好人也非坏人，他们的悲剧不仅是各种外部力量冲突的结果，而且是他们内心深处灵与肉冲突的结果。奥尼尔说，＜送冰的人来了＞的“剧中人物也都来源于我结识过的真实的人¨ｌ】（瑙）。奥尼尔对这些受生活所嘲弄的受害者投以理解和同情的眼光，虽然他“把人的灵魂的幽深隐秘之处赤裸裸地暴露无遗¨ｌ】（３…。
奥尼尔用悲剧艺术来表现平凡而普通的小人物，水手、妓女、流浪汉、司炉工和酒吧招待等，并揭示出他们灵魂深处的痛苦和不幸。他说：。我愿意为他们讲话，用戏剧形式来反映他们，让大家知道他们的困苦。¨ｌＪ‘２’他努力在。最为卑贱、最为堕落的生活中，找到最接近古希腊观念的、净化人们心灵的悲剧的崇高¨¨‘瑚’。奥尼尔悲剧中人物既是现实的、个别的人，又是普遍的人类的代表，是个别性与普遍性相统一的大写的“人”，是一种符号，是一种象征。惟其如此，剧中的悲剧人物才具有揭示人类命运和生命意义的深刻主题的审美价值和普遍意义。
收稿日期：２００ｒ７一１２—１５
基金项目：江苏省教育厅２００６年度哲学社会科学基全指导项目“尤金?奥尼尔戏剧之文化研究”（课题批准号：０６ＳＪＤ７５００１１）的成果之一作者简介：李顺春（１９６４一），男。四川简阳人，副教授，主要从事比较诗学和英美文学研究。
２００８年１月李顺春：论尤金?奥尼尔对古希腊悲剧文化的发展４ｌ
＝、悲剧主题的发展
由于知识的局限，古希腊人往往把悲剧归于外部和异己的力量，而追索悲剧的根源。奥尼尔则把悲剧的根源主要归于人本身的欲望和心灵。所以，其悲剧是心理学、生理学和社会学意义上的悲剧。
人与自身本能情欲的悲剧冲突，人与机器、物质、金钱和清教上帝的悲剧冲突，构成了奥尼尔悲剧的主题系列。＜悲悼）是一部现代心理剧，展现了人与自身本能情欲的冲突。正是人本能的欲望、隐藏于内心深处的“情结”，导致了人性的变态、杀戮、流血和死亡。人的本能成为左右命运的上帝，造成人类死亡与毁灭的悲剧。＜毛猿）揭示了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对普通劳动者的异化所造成的悲剧。主人公扬克被囚禁在轮船的锅炉舱里，成为机器的奴隶，囚禁扬克的笼子则象征现代工业文明对人异化。人与机器上帝冲突的结局是人完全被异化为机器的附庸，人的精神完全被粉碎，人的尊严也荡然无存。在＜马克百万）中，看重金钱、精神空虚的马可代表西方文化的基督精神，他与视爱情为生命，且代表东方文化的阔阔真公主之间的情感冲突，表达了情与物对立的主题。＜榆树下的欲望＞中的主人公伊夫莱姆?凯伯特是一个典型的清教徒，他严格按上帝的意志行事。如果说清教文化使他走向毁灭的结局，那么，莱维妮亚（＜悲悼＞）则超越了清教文化，其渎神精神则体现了对禁锢人思想的清教上帝的挑战。、
在＜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中，蒂龙家的每个人都对家庭的不幸负有责任，他们因果交错、爱恨交织，在情感的沼泽中无能为力而难以自拔。凯勃特、伊本和爱碧（《榆树下的欲望＞）之间变态的爱情心理和乱伦的情欲关系是夹裹在贪欲、仇恨和猜忌中揭示出来的。爱碧经历了贪欲—情欲—爱情的心理历程，伊本则经历了情欲一贪欲—爱情的心理历程，可谓殊途同归。＜悲悼＞是奥尼尔“使用现代心理学”来探索现代人内心世界的典范。克里斯丁、莱维妮亚、卜兰特、奥林都不是《俄瑞斯忒亚＞中的克吕泰涅斯特拉、厄勒克特拉、埃癸斯托斯、俄瑞斯忒亚的简单翻版。克里斯丁恨丈夫艾斯拉，因为他似乎永远戴着孟南家特有的那种死亡面具，还因为他把唯一儿子奥林带上前线。于是，她与卜兰特私通以报复丈夫。莱维妮亚怀有一种隐私的嫉妒和强烈的恋父情结，还偷偷爱上母亲的情人卜兰特。在母亲杀死父亲后，她煽动弟弟奥林杀死卜兰特，再逼死母亲。奥林杀死ｈ兰特也出于嫉妒和恋母情结。他逼死母亲也出于爱的绝望。这些悲剧不是源于古希腊的复仇女神，而是来自孟南一家自遣自责的良心、摆脱不掉的家族鬼魂和亲族间既爱且恨的遗传基因。奥林不能摆脱痛苦，而最终自杀。莱维妮亚也把自己关进宅子，为孟南一家赎罪。
奥尼尔对人性的挖掘与剖析极为深刻，从而使古老的家族的仇杀故事演化成为极具内在张力的心理悲剧。但人性的复苏却付出了毁灭的代价。或许，这正是奥尼尔希望的悲剧意义和价值之所在。
三、悲剧题材的发展
古希腊戏剧源自狄奥尼索斯崇拜，作为一种祭祀活动，仅在狄奥尼索斯节庆期间演出。经过不断的努力和实践，古希腊戏剧的内容逐步扩充。形式渐渐完善。悲剧题材不再局限于狄奥尼索斯事迹，而扩大到其他各种神话、传说乃至现实生活。有“悲剧之父”之称的埃斯库罗斯引进第二个演员（指舞台上说话的演员），人物之间的戏剧冲突得以在舞台上真正展现。其悲剧主要以神话为题材，如（被缚的普罗米修斯）和＜阿伽门农）。索福克勒斯则利用神话传说，塑造了一系列理想的人物形象，体现时代精神。古希腊悲剧的结构程式在其创作中基本达到完善的程度。亚里士多德高度评价（俄狄浦斯王＞的结构，把它视为古希腊悲剧的典范。
欧里庇得斯的悲剧也取材于神话传说，大多以家族生活为题材。
奥尼尔对各种题材都进行了尝试和探索。当时，美国舞台上流行以悬念等手法制造离奇情节的情节戏。人们认为只要掌握“３６种戏剧情境”，就可拼出优秀剧作。奥尼尔却认为戏剧应深人生活，真实地反映普通人的生活和感情，所以其作品都取材于现实生活，反映自己的亲身经历及身边的人和事。在１９１３—１９２０间，以自己的水手经历为素材，他写了一系列有关海洋生活的独幕剧，如《东航卡迪夫）、＜加勒比海的月亮）、《归路迢迢＞等。１９２０一１９３９年是他创作的第二个时期，其作品题材几乎涉及生活的各个领域。有揭示妓女悲惨遭遇、刻画被侮辱被损害妇女形象的《安娜?克利斯蒂＞和《网）；有表现种族歧视的＜上帝的儿女都有翅膀）和《琼斯皇＞；有揭示人性贪欲的《榆树下的欲望＞；有以古希腊悲剧为潜文本，以弗洛伊德理论为依据，反映现代家庭悲剧的＜悲悼＞；有表现政治压迫的《喷泉）和《拉撒路笑了＞；有反思机器文明和技术崇拜的《发电机＞；有反映现代人无所寄托、寻找归宿的《毛猿）；还有展现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对立的＜大神布朗＞、＜马可百万＞和＜天边外＞等。１９３９年，奥尼尔创作进入了第三个时期，以＜送冰的人来了）和《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最为著名。这时他将自己的生活、父母和家族写进了作品，却表现了人类的生活困境，揭示了普通人的生活、迷惘与追求。奥尼尔所开掘的广阔而丰富的戏剧题材，对美国戏剧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四、艺术手法的发展
奥尼尔不仅在人物、主题和题材等方面进行了大胆的创新和发展，而且在艺术表现手法上，也进行了大量尝试和发展。
首先，音响效果的成功运用是奥尼尔悲剧中最具独创性的。在其悲剧中，音响效果不仅是为了渲染气氛和烘托环境，更重要的是，他把人物潜在的意识活动“外化”，以揭示人物的心理世界。贯穿《琼斯皇）全剧那低沉而发颇的鼓声既是加勒比海黑人的战斗号角，也是琼斯内心恐惧外化的表现。这种声觉形象的运用既铺垫了气氛，也渲染了主题。鼓声是琼斯内心活动的写照，揭示了琼斯的心路历程。鼓声又是。非洲文化的象征”，在它的召唤下，琼斯逐步离开被白人文化同化的自我，回归自己的种族。＜安娜?克利斯蒂）中的海浪声和阴沉的钟声，‘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里那时断时续的雾角号声，＜加勒比海的月亮＞中那深沉的黑人歌声，《发电机）里发电机的嗡嗡声以及＜毛猿＞中七嘴八舌的嘈杂声和异口同声尖利刺耳的大笑声等，都起到了表现或外化人物内心冲突的作用。
其次，象征意象不仅使悲剧充满美感，而且也突出与深化了悲剧的主题。牢笼和陷阱是奥尼尔表现人生悲剧性矛盾的两个主导意象。在其悲剧中，现实世界是牢笼，而人类追求的理想则是陷阱。任何逃离生活、追求理想的企图和行动都将带来痛苦和毁灭。＜毛猿）中的船舱是一座钢铁结构的囚笼，与动物园的兽笼一样，成为人类异化的象征；＜榆树下的欲望＞中被两株榆树笼罩的房屋，是欲望的象征，是控制人类生存的无形的神秘力量；孟南家宅（‘悲悼））象征死亡的大坟墓，吞噬了盂南家六条生命。奥尼尔悲剧中的牢笼和陷阱意象，突出了在理想与现实之间，人类永远也不可能逃脱失败和毁灭的悲剧命运这一深刻主题。
雾也是奥尼尔剧作中非常重要的象征意象，从其最初的独幕剧到《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雾和雾笛对剧中人物形象的塑造、内心情感的呈现等都起到十分深刻而重要的作用。雾在其早期的有关大海的剧作中象征一种神秘的力量，如在独幕剧《雾＞中。死亡之雾遮住了扬克（‘东航卡迪夫））的双眼，因他梦想回到陆地过平安幸福的生活，可他一死，雾就散了。在船长克里斯蒂（＜安娜?克里斯蒂＞）看来，这是一个被雾笼罩的世界。
４２宜宾学院学报２００８年ｌ期
在《进入黑夜的漫长旅程＞中，雾是蒂龙一家精神状态和关系的一种象征。雾不仅加强和深化了作品的主题，也更加充分地刻画出人物的性格和心理。《归途迢迢）中也有雾和命运神秘地交织在一起的情节。
面具则象征互相对立的人物，也象征人物分裂的性格。＜大神布朗＞是奥尼尔的新型“面具剧”，是其表现主义手法从形象塑造和舞台设计转向“面具二分法”的标志。奥尼尔通过面具的戴卸或错置反映剧中人自我和外部力量的激烈冲突。《悲掉）中的面具似的表情则象征盂南家族对其内心世界的掩饰、家族仇恨以及乱伦的倾向。而《无穷的岁月＞中的约翰?拉文则象征同一个人物内心世界的自我对峙和性格的分裂。
象征意象的运用使奥尼尔的悲剧充溢着诗意的美感，同时也对悲剧主题起到突出深化的作用，也揭示了剧中人复杂的心理状态、情感变化以及其悲剧性的命运。
最后，表现主义手法的成功运用使奥尼尔的悲剧独具魅力。＜琼斯皇）就是表现主义戏剧的代表作之一。琼斯的梦境和幻觉幻象既是其内心世界的真实写照，又是他内心感受的外化。塑造怪诞的形象能够制造一种“陌生化”和。离间”效果，使观众／读者的注意力跳过具象，凝聚幻觉意象，去把握作品所表现的主题含义。
．琼斯来到森林后，未能找到他事先准备好的罐头，由于饥饿和恐惧，“无形的小恐惧们从树林的漆黑深处爬了出来。它们又黑又无一定的形体，只有闪闪发光的小眼睛尚能被看清”口】（控１ｑ埘。琼斯的恐惧变成了无形的怪物，并朝他聚拢过来。与其说这些小恐惧们是由外界因素如鼓声、饥饿或潜意识的经历等引起的，不如说这正是他内心恐惧的外化，或者说是他对于自己的恐惧。随着琼斯内心恐惧的增加，他产生越来越多的幻觉。先出现了被他杀死的黑人杰夫的幻觉和白人狱卒鞭笞他并被他杀死的幻觉形象，揭示了琼斯的个人无意识。接着出现了奴隶拍卖市场和船中的黑奴的幻觉形象，揭示了琼斯的集体无意识。刚果巫医、祭台、魔鬼和鳄鱼等一系列幻觉形象的出现，则揭示出琼斯的人类无意识。奥尼尔运用有形的视觉形象来外化琼斯的精神世界，逐步表现出琼斯自我分裂的全过程。其目的在于揭示出琼斯的悲剧不仅是他个人的、而且是集体的、甚至是人类的悲剧。琼斯逃亡中的幻觉幻象既是他一生历程的幻影。也是人类历程的缩影。¨）（刀一蛳
五、结束语
古希腊悲剧文化无论在悲剧的人物、主题、题材、艺术创作手法、悲剧观念以及悲剧精神等方面都给奥尼尔的悲剧创作提供了无尽的创作源泉和灵感。在继承、借鉴和吸纳的基础上，奥尼尔又不断推陈出新，发展和变革现代西方悲剧艺术，加上自己对现代社会的悲剧性观察和理解，从美学、心理学、哲学等多视角、多层次地去关注人类的生存状态和精神状态，解密人类悲剧命运的精神根源。其悲剧创作不仅是个人的、集体的悲剧，或美国的悲剧，而且是人类共同的悲剧。这是一种欲望的悲剧、探索的悲剧、寻求自我的悲剧，更是一种精神悲剧和心理悲剧。奥尼尔从悲剧的视野把人作为哲学本体来加以思索，表现生活中“存在的人”和。人的存在”，揭示普通人的内心世界和悲剧性命运；关注处于精神荒原上的现代人类的悲剧命运，重新审视生命的价值和意义。所以，其悲剧创作超越了传统悲剧的命运意识，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哲学深度，而具有了一种恒久的艺术价值。“只有悲剧性才具有那种有意义的美，而这美就是真理。悲剧性使生活和希望具有意义。最高尚的总是最具有悲剧性的。一【５Ｊ（１笠＿１纠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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ＯｎＥｕｇｅｎｅＯ’Ｎｅｉｕ’ｓＤｅｖｅｌｏｐｍｅｎｔｏｆＡｎｃｉｅｎｔＧｒｅｅｋＣｕｌｔ叫ｅｏｆＴｒａｇｅｄｉｅ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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ｍｏｄｅｍｍａ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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