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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非二次使秦考

韩非二次使秦考
韩非二次使秦考

韩非二次使秦考

马世年

提 要 “使秦”是韩非政治活动中很重要的方面,前人多认为韩非生平中仅一次出

使秦国———也就是他客死秦国之行。这种看法是值得讨论的。综合《本传》以及《史记》、

《韩非子》等材料,可以考证出韩非曾两度出使秦国。第一次在公元前237年,《战国策》、

李斯说秦王“先取韩以恐他国”,秦王使其谋虑下韩之策,韩王安深以为患,于是派韩非使

秦以图“存韩”;第二次在公元前233年,即《本传》所载“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

急,乃遣非使秦”,入秦后与秦廷重臣李斯、姚贾等有过激烈的斗争,终遇害。韩非两次使

秦的目的都是为了救亡图存,这一点对于理解其爱国思想与人格精神有着重要的意义。

关键词 韩非 《韩非子》 初次使秦 再次使秦

韩非的政治活动,见于史料的并不多。《史记?老子韩非列传》(以下简称《本传》)所载除他屡上韩王书外,最为完整的便要算是出使秦国的经历了。因此,韩非的“使秦”是研究其政治活动时一个无法回避的问题。它不仅关系到对韩非生平事迹的辨析,同时也关系到对韩非人格与思想的评价。然而,直至现在,此问题依然未能很好地解决。研究者多根据《本传》的记载,认为韩非生平中仅一次出使秦国,也就是他客死秦国之行。这种误解使得一些本需仔细辨析的历史事件被简单化了。其实,韩非生平中曾两度出使秦国,第一次在公元前237年,第二次在公元前233年。我们需要就此问题作进一步的探讨,以理清有关韩非使秦活动中的一些疑惑乃至误解。

一 “谋弱秦”与韩非的初次使秦

先来看《本传》中有关韩非使秦的记载:

人或传其书至秦。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秦因急攻韩。韩王始不用非,及急,乃遣非使秦。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遗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韩非欲自陈,不得见。

秦王后悔之,使人赦之。非已死矣。①

①[汉]司马迁《史记》,中华书局1959年版,第2155页。

因为《本传》所载韩非使秦仅此一次,且记之甚详,故历来学者在谈及韩非使秦的经历时只

是指这一次。①偶有不同于常者,却又因为太过简略而少有人注意。②事实上,《本传》所

载只是韩非的最后一次使秦(即始皇十四年,前233年,详本文第二部分)。如果综合《本传》以及《史记》之《秦始皇本纪》《韩世家》《六国年表》《李斯列传》,《韩非子?存韩》与《初见秦》等材料,还可以考证出韩非的另一次使秦活动,这里将其称作“初次使秦”。

首先来分析《秦始皇本纪》中的一段文字:

大索,逐客。李斯上书说,乃止逐客令。李斯因说秦王,请先取韩以恐他国,于是使斯下韩。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大梁人尉缭来,说秦王曰……卒用其计谋。而李斯用事。

据《六国年表》秦栏:始皇十年,“相国吕不韦免……大索。”《李斯列传》:“会韩人郑国来间秦,以作注溉渠,已而觉。秦宗室大臣皆言秦王曰:‘诸侯人来使秦者,大抵为其主游间于秦耳,请一切逐客。’李斯议亦在逐中。斯乃上书曰:‘臣闻吏议逐客,窃以为过矣……’”张守节《正义》确定上书时间“在始皇十年。”据上,秦“大索逐客”与李斯上书在始皇十年(前237年)。李斯所上书即《谏逐客书》。上面这段话有两处文字容易被人忽视:

第一,“李斯因说秦王”之“因”。从文意与语法来分析,此处的“因”字表示时间的先后承接,相当于现在的“于是”之意,与《战国策?齐策四》“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的用法一致。这是指李斯说秦王止逐客令后,遂趁此机会,又说其“先取韩以恐他国”,这两件事应当前后相连,否则,“因”字便失去了承接的意义。上引《秦始皇本纪》中的一段文字之前,所述乃始皇十年事,引文后又接始皇十一年事,中间所省略的部分是插叙有关大梁人尉缭的事迹。故可以肯定,李斯“因说秦王”之事正在他谏逐客之后,时当始皇十年。

第二,“于是使斯下韩”之“下”。有学者将“下”字解释成“去、到、出使”之意,因此有了

“李斯请求取韩,而秦派李斯出使韩国”的说法。③其实,“下”在这里为“攻陷、攻克、降

服”。其用法与《战国策?齐策六》“将军攻狄,不能下也”、“燕攻齐,取七十余城,唯莒、即墨不下”等大致相同。《史记?项羽本纪》:“广陵人召平于是为陈王循广陵,未能下。”张守节《正义》:“以兵服之曰下。”同样,“下韩”之意也应作如此解释。上文明言“李斯因说秦王,请先取韩以恐他国。”取即攻取。因此,此处“下韩”当为攻取韩国。“某下某”这种用法在

①②③如张觉《韩非子全译?存韩》题解所引,贵州人民出版社1992年版;又褚斌杰、谭家健主编《先秦文学史?附编》之《秦国文学史》亦作此论,人民文学出版社1998年版。

陈蒲清谓:“韩非曾两次使秦,企图挽救祖国的危亡。公元前237年……韩非第一次使秦,上书驳李斯之议(书即《韩非子》中的《存韩》篇)。公元前233年……韩非再次使秦。”见其著《中国古代寓言史》

(增订本),湖南教育出版社1983年版,第73页。如王先慎《韩非子集解》、容肇祖《韩非子年表》、陈千钧《韩非新传》、钱穆《先秦诸子系年?李斯

韩非考》、蒋伯潜《诸子通考》、郭沫若《十批判书?韩非子的批判》、陈奇猷《韩非子集释》附《韩非年表》

(该文在2000年出版的《韩非子新校注》中被删掉,不知何故),以及汝信《韩非评传》、郑良树《韩非之著述及思想》、张觉《韩非子全译?前言》、施觉怀《韩非评传》等著述,均持此论。

《吕氏春秋》中可得印证。《介立篇》云:“郑人之下 也,①庄 之暴郢也,秦人之围长平也,韩、荆、赵,此三国者之将帅贵人皆多骄矣,其士卒众庶皆多壮矣,因相暴以相杀。”将“下”与“暴、围”并列,则“郑人下 ”意即“郑人攻下韩之 ”。这与“使斯下韩”之用法大体一致。所不同者在于,“使斯下韩”是说让李斯谋虑下韩之策,并非已攻陷韩国。周策纵先生说:“此所谓‘下韩’,义当为谋征韩使降伏。”赵逵夫先生亦说:“此言‘下韩’,意谓欲攻而

下之,非谓即已攻灭。”说皆极是。②《韩非子?存韩》中韩非上秦王书有“臣窃闻贵臣之计,

举兵将伐韩”,正是对“下韩”的最好注释。李斯谋虑下韩之事在《李斯列传》中亦有透露:“秦王乃除逐客令,复李斯官,卒用其计谋。”“计谋”,即指《本传》中所说的“先取韩以恐他

国”,不过没有明说罢了。③这方与下文“韩王患之”意义一致。若不是李斯谋虑下韩之

策,而只是出使韩国,韩王又如何会“患之”呢?

辨明了以上两点后,“韩王患之,与韩非谋弱秦”这句话就显得意味深长了。我以为,这实际上是韩非初次使秦的政治背景与直接原因。

韩非初次使秦,现所能见到的文献资料为《韩非子?存韩》一文,因为以前的学者对韩非使秦的事迹认识不清,多将此文作时定在秦始皇十四年(前233年),这是不合史实的,有必要予以澄清。

《存韩》一文很有意思。文章共分为三部分:“韩非上秦王政书”、“李斯上秦王政书”与“李斯上韩王安书”,所谓“存韩”只能概括全文三分之一的内容。由文中记录之辞“秦遂遣斯使韩”、“李斯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曰”以及李斯上秦王书自称“臣斯”等句,可知后两章上书作者为李斯。至于前一章上书,“李斯上秦王政书”云:“诏以韩客之所上书,书言韩之未可举,下臣斯,臣斯甚以为不然……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

……夫秦韩之交亲,则非重矣,此自便之计也。”④其中明言“韩客”即韩非,故可肯定为韩

非上秦王政书。现在的问题在于对该文作时的判定上。如果其作时早于前233年,那么它就不是韩非该年使秦时的上书,自然,韩非生平中仅一次使秦的说法也就不攻自破了。更为重要的是,如果能认定此文的作时,则韩非初次使秦的时间也就可以确定了。

本文之所以将此文作时定在前233年,一个直接的原因是将其与《本传》的有关记载合而读之,相互比附,认为《本传》李斯、姚贾诋毁韩非之语“非终为韩不为秦”,与“李斯上秦王政书”的论旨相符合,从而推断“韩非上秦王政书”为始皇十四年作,⑤这显然是一个

①②③④⑤陈千钧《韩非新传》即持此论,见《学术世界》,1935(1);陈奇猷说:“据《史记?韩非传》,韩王安遣韩非使秦,目的是要保存韩,故韩非至秦即上秦王书言存韩,即后《存韩篇》。后以李斯之谮,韩非入狱。”(《韩非子新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0年版,第2页)。

王先慎《韩非子集解》,中华书局1998年版,第16、17页。

中华书局校点本《史记》点此句属上句,与谏逐客、复官同属一事,极是。

说并见周策纵为郑良树《韩非之著述及思想》所作《序》,台湾学生书局1993年版;赵逵夫师《屈原与他的时代》。

据赵逵夫师考证,“‘郑人 ’当即《史记?六国年表》及《郑世家》《韩世家》所载韩景侯元年(前407)‘郑人败韩于负黍之役’一事”。“见《屈原与他的时代》,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版,第407页。

误会,它掩盖了韩非生平中的一些重大事件,包括他的初次使秦。我们需要对此作一分析。

《本传》载李斯、姚贾语:“韩非,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为秦,此人之情也。”而“李斯上秦王政书”则云:“非之来也,未必不以其能存韩也,为重于韩也。辩说属辞,饰非诈谋,以钓利于秦,而以韩利 陛下。夫秦、韩之交亲,则非重,此自便之计也。”前者强调“终为韩不为秦”,而后者则说韩非欲求重于韩而谋“自便之计”,这两者的区别是很明显的,绝不可混而为一。所以,由《本传》而比附“韩非上秦王政书”的作时,其方法是不正确的。此其一。

《存韩》中“韩非上秦王政书”,开篇即云:“韩事秦三十余年,出则为 蔽,入则为 荐。”关于“韩事秦”一语之所指即韩 王二十三年(前273年)之事。据《史记?韩世家》载,

王二十三年,赵、魏合攻韩华阳,秦使穰侯救之,“败赵、魏于华阳之下。”从此时起,韩国为形势所迫,进一步依附秦国,故而此处说“事秦”。如果此文作于前233年,则上距前273年已是整整四十年,又怎么能说是“三十余年”呢?故知其不作于前233年。此其二。

“韩非上秦王政书”云:“夫赵氏聚士卒,养从徒……欲西面行其意,非一日之计也。”又云:“且赵与诸侯阴谋久矣。”“李斯上秦王政书”亦云:“秦与赵为难……荆人不动,魏不足患也,则诸侯可蚕食而尽,赵氏可得与敌矣。”“李斯上韩王安书”说得更明白:“秦王饮食不甘,游观不乐,意专在图赵。”从中可以看出秦、赵关系剑拔弩张,一触即发。而秦自从围邯郸后(秦昭王五十年,前257年),直到始皇十一年才伐赵。回到前引《秦始皇本纪》“大索,逐客”上来。引文后所接为:“十一年,王翦、桓 、杨端和攻邺,取九城。”《六国年表》于此年赵栏中载:“秦拔我 典、邺,取九城。”此前除始皇元年(前246年)秦拔赵之晋阳外,并无大规模战事,而此后则大战不断。从大的社会背景来分析,李斯、韩非所说的形势正是始皇十年秦欲伐赵的情形。可以肯定,这三篇上书当产生在此时。此其三。

再看《存韩》所收三篇上书的关系。“韩非上秦王政书”中说:“今窃闻贵臣之计,举兵将伐韩。”前已辨明,所谓“贵臣之计”说的是李斯等人准备攻韩的计谋。韩非为了保存韩国,避免秦伐韩之举,故劝秦王“从韩而伐赵”。“从”即“合纵”,这是韩非保国的策略。后秦王将此书转给李斯,于是李斯上书驳议韩非之策,而建议秦王召见韩王,“因内其身而勿遣,稍召其社稷之臣,以与韩人为市,则韩可深割也。”秦王听其计,“遣李斯使韩”。李斯到韩国后,“往诏韩王,未得见”,因上书说韩王安赴秦与秦王会晤。将此事与前引《秦始皇本纪》《李斯列传》等记载结合起来,便会看到一个完整的历史事件:李斯在说秦王“先取韩以恐他国”后,秦王“卒用其计谋”,使李斯谋虑下韩之策。韩王安深以为患,于是和韩非“谋弱秦”,商量自救之法。“弱秦”之谋的全部内容到底有哪些,今已不可得知,①但将韩非使秦作为其计划的重要一项,却是毋容置疑的。从时间来说,韩非此次入秦在前237年,

①有人认为韩国派遣“韩人郑国间秦,以作注溉渠”也为“弱秦”的一项(见邓廷爵《关于〈韩非子?初见秦〉的作者与韩非之死》,刊《学术月刊》,1982年3期),殊非。郑国作渠在始皇元年(详《六国年表》),这是逐客的起因。而后才是李斯谏逐客、谋下韩,以及韩王与韩非“谋弱秦”,二者次序不容混淆。

上距韩 王二十三年(前273年)秦救韩之事三十六、七年,这与“韩非上书秦王政书”所云“韩事秦三十余年”正相吻合。此其四。

又,《韩非子?初见秦》一文之收录亦可成为初次使秦的一个旁证。《初见秦》的真伪自

北宋时已有人怀疑,其后或否定,或赞同,众说纷纭。①今人刘汝霖先生在其《〈韩非子?初

见秦篇〉作者考》中,详列多条证据证明该文非韩非之作,最能服人。

②现在看来,尽管此文真正的作者尚难确定,但它不出于韩非之手这一点却是可信的。《韩非子》以之为全书之首,显系误收,这无疑是当时编集者的失考。但是,证明它不是韩非所作,并不意味着全部否定它的价值。相反,它被收录到《韩非子》中,至少表明了早期编集者对于韩非生平事迹———尤其是使秦活动———的认识,因而成为我们探究此问题的又一佐证。

关于《韩非子》的编集与成书过程,我认为在司马迁撰写《本传》时已基本完成(不过当时尚未以“韩子”称之)。而《初见秦》与《存韩》等明显带有秦廷档案性质的文书被编入本书,是在汉初至武帝建元元年之间由研习韩非学说、且能够接触到汉代宫廷内府文书的人完成的。从时间上看,距离韩非去世已数十年,编集者尽管对韩非的生平事迹有大致的了

解,但对于一些具体的作品已很难分清了,所以才会将《初见秦》这样的文章收入。

③而之所以将这些档案文书列在全书之首,则很有些“以史实为序”的意味。刘汝霖先生指出:“汉人搜求遗书,以多为贵,得记载著书人事迹资料,往往采入而置篇首,如《公孙龙子》首篇之《迹府》,《韩非子》首二篇之《初见秦》《存韩》是也,《商君书》之首篇《更法》,亦此例

也。”

④其言极有见地。郑良树先生也说:《韩非子》作为一部韩集,编纂者使用过一番苦心的;《存韩》就是一个佳证。它能被编入韩集,并且将李斯的批语及上韩王书一起附在《存韩》之后,除表示编纂者“来路不简单”之外,也表示他有意将此文作为韩非生平事迹的史料,列在书前。至于《初见秦》,用意大概也是如此,以为是韩非第一次见秦始皇时所写的奏书,可作生平史料

看待,所以列在书前,可惜它是一篇伪作,是编纂者的败笔了。

⑤是否为“败笔”暂且不论,但其所谓“可作生平史料看待,所以列在书前”,与刘汝霖却是一致的。可以说,编集者正是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来交待韩非的政治活动,“初见秦”就反映

①②③④⑤郑良树《韩非之著述及思想》,台湾学生书局1993年版,第602页。

刘汝霖《周秦诸子考》,文化学社1929年版。

马世年《〈韩非子〉编集与成书过程新探》,待刊。

刘汝霖《〈韩非子?初见秦篇〉作者考》,收入《古史辨》

(四),罗根泽编著,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

认为出于韩非之手者,如吴师道、卢文 、顾广圻、张文虎等,又有陈祖 《韩非子别传》,松皋圆《韩非子纂闻》,张心 《伪书通考?子部?法家类》、陈奇猷《韩非子集释》、高亨《〈韩非子?初见秦篇〉作于韩非考》,严灵峰《论初见秦篇为韩非所自作》,张觉《〈韩非子〉编集探讨》等。认为非韩非作者,如王应麟《汉书?艺文志考证》引沙随程氏语,梁启超《要籍解题及其读法》,太田方《韩非子翼毳》,刘汝霖《〈韩非子?初见秦篇〉作者考》,容肇祖《韩非子考证》,陈千钧《韩非子书考》,胡适《中国哲学史大纲》卷上,郭沫若《〈韩非子?初见秦篇〉发微》,周勋初《韩非子札记》等。否定者则又认为本篇作者或为张仪,或为蔡泽、范雎、吕不韦、李斯等,参见郑良树《韩非之著述及思想》第2章第1节。

了他们对于使秦问题的基本看法。由《战国策?秦策一?张仪说秦王曰章》可知,篇题“初见秦”三字,并非该文固有,而是后人所加,①意即初次求见秦王,但问题是,编集者为什么会将这篇文章定名为“初见秦”呢?原因其实很简单。所谓“初见秦”,自然是相对于“再见秦”而言的,汉初整理编纂韩非著作的人,对于韩非的生平事迹当知晓大致情况,包括其两次使秦的经历,因此,编集者所加的“初见秦”三字,便包含了他们对于韩非两次使秦的认识:既点明“见秦”之意,同时又暗含了后来的“再见秦”———这便是篇题深意之所在。不过由于时间的推移,编集者已经不能判定作品的真伪,所以未能细加甄别而误收了上书的内容。从这层意义上说,真正的“初见秦”,应当是《存韩》中的“韩非上秦王政书”。而韩非“再见秦”时所上秦王书,除收录在《韩非子》中的《爱臣》外,其他已很难确定了(这一点后文还将论及)。

还有一个方面亦需说明。《本传》云:“秦王见《孤愤》《五蠹》之书,曰:‘嗟乎,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李斯曰:‘此韩非之所著书也。’”这似乎是说秦王此前未曾见过韩非。其实,秦王此时的嗟叹与四年前韩非的初次使秦并不矛盾。韩非首次入秦,其所负重任是破李斯下韩之谋以存国,并非游说取合于秦王,因此秦王不见其著述十分正常;及至后来读到其书才嗟叹不已。另外,李斯的回答也值得留意,“此韩非之所著书”,仅言姓名而没有任何背景材料的介绍,正可明秦王政已知韩非为谁,所不知者,仅其著述而已。

二 再次使秦与韩非之死

前已指出,《本传》所载实际上是韩非的第二次使秦,《本传》对此有较为详细的记载。不过,其中也有两个问题需要进一步辨析:一,再次使秦的时间;二,韩非遇害的原因。

先来看第一个问题。

《史记?韩世家》云:“王安五年,秦攻韩,韩急,使韩非使秦,秦留非,因杀之。”韩王安五年为前234年。而《秦始皇本纪》则云:“(始皇)十四年,韩非使秦,秦用李斯谋,留非,非死云阳。”《六国年表》秦栏亦载:“韩使非来,我杀非。”始皇十四年为韩王安六年(前233年)。这里,《秦始皇本纪》《六国年表》所载韩非使秦与《韩世家》相差一年。何者为是,学者们理解各不相同。王先慎赞同《纪》《表》之说:

《史记?秦本记》《六国表》并以韩非使秦在始皇十四年,《韩世家》属之王安五年。案:秦攻韩,《纪》《表》未书。始皇十年用兵于赵,十四年定平阳、武城、宜安,而后从事于韩。则非之使秦当在韩王安六年,《纪》《表》为是。吴师道以非为韩王安五年使秦,

据《世家》言之。不知作五年者,史驳文也。

②陈启天先生则认为,韩非使秦与其被害不在同一年,他说:

①②王先慎《韩非子集解》,第1页。

陈奇猷说:“上书本无篇名,此所谓‘初见秦’者,乃后人所加。”这个意见是对的。不过他又解释“初见秦”为“初见秦国”,因而说此三字“不词”、“不通之至”,则显得过于拘束了。见其《韩非子新校注》,第2页。

《世家》就非使秦之年言,故说韩王安五年,而连带记其见害。《纪》《表》就非见害之年言,而连带记其使秦,故若为驳文也。《策》吴注说:“始皇十三年上书,次年见

杀。”亦依非使秦与见害之年不同而分,极是。

①按:吴师道《战国策校注补正》所说:“始皇十三年上书,次年见杀”,并无证据,仅是臆测而已。陈氏以为《世家》与《纪》《表》均存在“连类而及”的问题,恐不可从。钱穆先生则云:

《韩世家》非使秦在王安五年,《始皇纪》《年表》皆在十四年,即王安六年。疑非以

王安五年十月后至秦,史公据秦纪则在翌年也。

②此说能够解决《世家》与《纪》《表》之间的矛盾,故其后有从之者,认为依钱氏说,则“《韩世

家》与《纪》《表》所载得并行而不悖也。”③但此处又有一问题。《秦始皇本纪》记载秦始皇

统一天下后:“始皇推终始五德之传,以为周得火德,秦代周德,从所不胜。方今水德之始,改年始,朝贺皆自十月朔。”《正义》:“秦以建亥之月为正,故其年始用十月而朝贺。”可见,秦是在统一天下后方改正为建亥之月,始皇十四年时尚未用秦正。因此,此说依然值得讨论。其实。钱氏此论也只是其推测而已。他在考证韩非年龄时明说:“其使秦在韩王安五

年,翌年见杀。”

④便又与陈启天说同。比较诸说,王先慎所说很有道理,且《纪》《表》均载韩非使秦与被杀在始皇十四年,则应以为是。很可能《世家》所载“王安五年”为“史驳文”,当作“王安六年”。也就是说,韩非之使秦及被害在前233年。

再来看韩非的死因。

司马迁在《本传》中交待死因说:“秦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姚贾害之,毁之曰:……秦王以为然,下吏治非,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按照太史公的看法,韩非是被李斯、姚贾谮害而死的,尤其是李斯,更是有着主要的干系。东汉人王充接受并发展了这一观点,他在《论衡?祸虚篇》中说:“李斯妒同才,幽杀韩非。”将原因直接归到李斯的“妒才”上。此说影响广泛,如司马光《资治通鉴》谓:“(秦)王闻其贤,欲观之。非为韩使于秦,因上书说王曰……王悦之,未信用。李斯嫉之。”直到20世纪初,陈千钧先生还认为韩非死因之一即是“李斯之妒才”。这种情况在钱穆先生的《先秦诸子系年》中才有所改变。他质疑说:“史称李斯谮杀非,此自政论之不合,斯之为秦谋者如此,未见即为谮。”从国家利益和政治因素去分析问题,而并没有以“妒才”简单了结———这无疑是一个很大的进步。后来王举忠先生《李斯杀韩非原因考辨》、邓廷爵先生《关于〈韩非子?初见秦〉的作者与韩非之死》等文章就是对这种思路的进一步发展,⑤

⑤王举忠《李斯杀韩非原因考辨》,《辽宁大学学报》,1981(1);邓廷爵《关于〈韩非子?初见秦〉的作者与韩非之死》,《学术月刊》,1982(3)。

钱穆《先秦诸子系年》,第478页。赵海金《韩非子研究》,台湾正中书局1967年版。钱穆《先秦诸子系年》,中华书局1985年版,第480页。陈启天《韩非及其政治学》,刊《国论》复刊1940(1卷5、6期)。

的确,倘若真如《本传》所说“李斯、姚贾害之”,则李斯又何必在秦王面前说“此韩非之所著书”呢?因为二人同学时李斯“自以为不如非”。自知不及而推荐,正所谓“自遗患也”;既知为患却还要举荐,最终又因妒才而谮杀,这个矛盾无法解释。

其实,李斯、姚贾诋毁韩非,最终将其杀害,并非是“妒才”,而是有着更为深刻的原因。钱氏所说“政论之不合”应该包括国家利益与个人利益两方面。从国家利益讲,根据《秦始皇本纪》记载,自从始皇十年大梁人尉缭游说秦王用财物贿赂士人后,始皇“卒用其计谋”,士能为秦用则用之,不能用则杀之,这已成为秦国的一贯的大政方针,因此,韩非“终为韩而不为秦”便已注定了他的悲剧。至于个人利益,则更是韩非的直接死因。郑良树先生在谈到“韩非之死”时,说到韩非入秦后两件“大干特干”的事情,一是“诱使秦国放弃远交近

攻的政策”,二是“阻止秦国破坏山东各国的纵约。”

①其实,第一件实为韩非初次使秦时所为,第二件才是其再次使秦时的政治活动。尽管郑先生未区分清韩非的两次入秦,但他所说韩非在秦的政治谋略,却是十分正确的。为了阻止秦国破坏山东各国的纵约,韩非与李斯、姚贾进行了激烈的政治斗争,其具体策略便是离间秦国君臣的关系。这就直接威胁到了李斯等人的切身利益,从而使他们不得不采取杀害韩非的办法来保全自身。

秦国自商鞅变法以来,国富民强,尽管商君身死为戮,但其法治思想却在秦国延续下来。因此,秦始皇所欣赏韩非的,更多的是他主张的“君人之术”。“寡人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其意盖在于此。可以想见,韩非再次入秦后,为了达到他离间救国的目的,与秦王所讨论的就不单是如何变法图强、贯彻法治思想的问题,而更多的是如何实行帝王之术,以术与势来统驭其臣下,防止人臣危主的问题。这一点,可以从《韩非子?爱臣》篇得到证明。

《爱臣》是韩非第二次入秦后上秦王书中很有代表性的一文。关于本文的真伪,容肇祖先生将其列为“未定为谁作的篇章而姑俟续考者”,②但其所列“文体、语气、思想”三条

证据均被潘重规先生所否定。

③目前可以肯定此文为韩非之作,问题的焦点在于作时的判定上。一种观点认为,本文为韩非早期上韩王书。如梁启超先生说:“盖非早年上韩王

之书,多对于时事发言。”④其后,陈启天、陈奇猷、梁启雄、郑良树等先生都赞同此说。

⑤不过,这种看法是有问题的。因为《爱臣》所论的“时事”于韩于秦,并无差别,都可以讲得通,由此并不能断为早年上韩王书;至于认为韩非不会开罪于李斯、姚贾等人,则是将韩非与他们的斗争平淡化了,也没有认识到韩非再次使秦依然欲存韩国的良苦用心。值得注意的倒是郑良树先生的观点,他从本篇所受孟子的影响来判定其作时:

①②③④⑤

陈启天《增订韩非子校释》云:“然非以使节入秦,不久又下狱其势似未便上此书。如认此书出于韩非,则上韩王之说较为可信矣。”陈奇猷《韩非子新校注》进而补充说:“韩非乃因外交而至秦,岂有开罪秦重臣李斯、姚贾之理?此篇言治国之要,显系劝诫韩王之书。”梁启雄《韩子浅解》意见大致相同。梁启超《要籍解题及其读法》,见《梁启超国学讲录二种》,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7年版。潘重规《韩非著述考》,见《香港大学五十周年纪念论文集》,香港大学出版社1966年版。容肇祖《韩非子考证》,台北台联国风出版社1972年版。

郑良树《韩非之著述及思想》,第579、580页。

本篇有一段话:

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

正如容肇祖所说的,这段话明显的是受到《孟子》“万乘之国,弑其君者,必千乘之家;千乘之国,弑其君者,必百乘之家”的影响,无论是取义和用词,都逃不开孟子的影子。因此,笔

者认为本篇应当和《六反》相同的,都是韩非青年的作品。

①《六反》一文,周勋初先生以其对曾参作正面评价而定为早年之作,②这是不错的。但《爱臣》的情况却又有所不同。“臣闻”几句话尽管与《孟子?梁惠王上》所言很相近,可是并不能由此断言它是受了孟子思想的影响,因为这些话所针对的只是君主与人臣的斗争,在谈论君主统治时大家都可以说,并不是孟子独有的思想;况且韩非在表述是用“臣闻”的语气,则或许它还是当时的俗语。所以,不能说本篇受到了孟子的影响而定为韩非早期之作。

我们认为,《爱臣》应当是韩非再次使秦时的上秦王政书。王先慎说:“秦御臣民至严

峻,此法制已然者,非之言此特以中其意。”③陈千钧亦以篇首“爱臣太亲,大臣太贵”系指

李斯、姚贾,而断为韩非上秦王书,④其说确为灼见。《爱臣》开篇即云:“爱臣太亲,必危其身;人臣太贵,必易主位”,其语显然有所指向。尤其是“臣闻千乘之君无备,必有百乘之臣在其侧,以徙其民而倾其国;万乘之君无备,必有千乘之家在其侧,以徙其威而倾其国。”一段,在李斯、姚贾等人已渐用事且地位日渐显赫之时,这样的话语对其有多么大的威胁,自然不难想象。至于文中所说:“是故诸侯之博大、天子之害也,群臣之太富,君主之败也。将相之营主而隆家,此君人者所外也。”更是惊人心魄。而韩非所说“故人臣处国无私朝,居军无私交,其府库不得私贷于家,此明君之所以禁其邪”一句,尤值得留意。

韩非为何要进《爱臣》之言?他又为何将予头指向秦廷重臣?这是有其深刻用意的。《战国策?秦策五》记载了韩非与姚贾的一次斗争,有助于我们理解这一点。

四国为一,将以攻秦,……姚贾对曰:“贾愿出使四国,必绝其谋而安其兵。”乃资车百乘、金千斤,衣以其衣冠,带以其剑。姚贾辞行,绝其谋,止其兵,与之为交以报秦。秦王大悦,封贾千户,以为上卿。韩非短之曰:“贾以珍珠重宝南使荆、吴,北使燕、代三年,四国之交未必合也,而珍珠重宝尽于内,是贾以王之权、国之宝、外自交于诸侯,愿王察之。”

姚贾则在自我辨解中说:“今贾忠王而王不知也。贾不归四国,尚焉之?使贾不忠于君,四国之王尚焉用贾之身?……今王听谗,则无忠臣矣。”又说:“故可以存社稷者,虽有外诽者

④陈千钧《韩非子书考》,原刊《学术世界》1935(第1卷第1期),后收入世界书局编印《诸子集成》丛书之《韩非子集解》附录中。

王先慎《韩非子集解》,第26页。周勋初《韩非子札记》,江苏人民出版社1980年版,第130页。郑良树《韩非之著述及思想》,第26页。

不听;虽有高世之名,无咫尺之功者不赏。是以群臣莫敢以虚愿望于上。”秦王听从了他的辨解之言,“乃复使姚贾而诛韩非。”韩非诋毁姚贾说“是贾以王之权,国之宝,外自交于诸侯”,将此与《爱臣》所说“人臣处国无私朝,居军无私交,其府库不得私贷于家”相对比,辞虽相反,但其用意在本质上是相同的。韩非之所以毁姚贾,诚如陈千钧所言:“欲遂其存韩之实,不惜与秦庭诸臣为敌”,①是有着良苦用心的。韩非第二次使秦时与李斯的斗争虽不见明确记载,但根据《本传》《爱臣》等文献,参以韩非与姚贾的斗争,可以想见也应是很激烈的,故而才有“李斯使人遗非药,使自杀”的事。

李斯之荐非,是冀其有用于秦;及其入秦,李斯才发现韩非心中的“存韩”之志,与初次使秦并无二致。更严重的是,韩非为存韩而以危言离间秦之君臣关系。这才使李斯、姚贾等人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于是乘秦王“未信用”之际进言而囚杀之。其所谓“非终为韩

不为秦”,确是一语中的。韩非之死,固与李斯有关,但决非“妒才”可以概括得了的。

②总之,考察韩非的两次使秦,对于我们深入理解韩非的爱国思想与人格精神有着重要的意义。韩非生活的时代,韩国已从强盛走向衰微,外遭强敌,内积羸弱;又兼君主无能、政治衰败,其国运之式微已为人所共见。在这种形势下,作为宗室之后———“诸公子”———的韩非,对祖国的前途和命运充满了深广的忧患。他目睹国家的日渐削弱,屡次上书以谏韩王,却并不见用,只能是将自己的政治理想与满腔激愤融进著述之中。而在国家危亡之际,他毅然为“存韩”而两度出使秦国。尤其是再次使秦,尽管身处险境,却为了救亡图存,不惜与秦廷的权臣作斗争,其爱国之心与不畏牺牲之精神令人称颂,而其结局更使人愍惜!倘若仅仅因为羼入《韩非子》的《初见秦》一文,就指斥韩非“为秦画谋,而首欲覆其宗国,以售其言,罪固不容于死矣,乌足愍哉”,③则不仅是误读史料,也未免过于草率了。

(作者通讯地址:马世年 西北师范大学文学院 730070)

(责任编辑 晓思)

①②③[宋]司马光《资治通鉴?秦始皇帝十四年》,中华书局1956年。20世纪80年代以来,又有人起而维护《本传》的说法,如龚维英先生《试析韩非之死》说:“太史公所写的关于韩非之死的历史,是可信的。对于韩非之死,李斯有洗刷不净的罪愆。”见《中国史研究》,1983(2)。但他是在否定《战国策?秦策一》“四国为一”章的真实性之后所作的论述,故其结论并不可从。

陈千钧《韩非子书考》。

高中语文 课外古诗文 韩非子《说难》原文及翻译

韩非子《说难》原文及翻译 韩非子 原文: 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所说阴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说之以厚利,则阴用其言显弃其身矣。此不可不察也。 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 昔者郑武公欲伐胡,故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因问于群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 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必将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 此二人说者皆当矣,厚者为戮,薄者见疑,则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也。此不可不察。 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间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故有爱于主,则智当而加亲;有憎于主,则智不当见罪而加疏。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注】①选自韩非子《说难》,有删节。说难(shuìnán):游说进言的困难。 译文: 大凡进说的困难:在于了解进说对象的心理,以便使自己的说法适合他。进说对象想要追求美名的,却用厚利去说服他,就会显得节操低下而得到卑贱待遇,必然受到抛弃和疏远。进说对象想要追求厚利的,却用美名去说服他,就会显得没有心计而又脱离实际,必定不会被接受。进说对象暗地追求厚利而表面追求美名的,用美名向他进说,他就会表面上接受而实际上疏远进说者;用厚利向他进说,他就会暗地采纳进说者的主张而表面上抛弃了他。这是不能不明察的。 事情因保密而成功,谈话因泄密而失败。未必进说者本人泄露了机密,而是谈话中触及到君主心中隐匿的事,如此就会身遭危险。 从前郑武公想讨伐胡国,故意先把自己的女儿嫁给胡国君主来使他快乐。然后问群臣:“我想用兵,哪个国家可以讨伐?”大夫关其思回答说:“胡国可以讨伐。”武公发怒而杀了他,说:“胡国是兄弟国家,你说讨伐它,是何道理?”胡国君主听说了,认为郑国和自己友好,于是不再防备郑国。郑国偷袭了胡国,攻占了它。 宋国有个富人,下雨把墙淋塌了,他儿子说:“不修的话,必将有盗贼来偷。”邻居的老人也这么说。到了晚上,果然有大量财物被窃。这家富人认为儿子很聪明,却对邻居老人起了疑心。 关其思和这位老人说的话都恰当,而重的被杀,轻的被怀疑;那么,不是了解情况

韩非子文言文(翻译)

大学语文 《韩非子用人》译文 放弃法术而凭主观办事,就是尧也不能治理好一个国家;不要规矩而胡乱猜测,就是奚仲也不能做好一个轮子;废弃尺寸而比较长短,就是王尔也不能做到半数符合标准。假如中等才能的君主遵循法术。笨拙的匠人掌握规矩尺寸,就会万无一失了。做君主的能去掉贤人、巧匠也办不成事情的做法,奉行中主、拙匠都万无一失的做法,人们就会竭尽全力,功名也会建立起来。 《韩非子八说》译文 法律是用来制约事务的,事务是用来显示功效的。设立法制如有困难,考虑到虽有困难但能成事,则应予设立;事务既成而有害处,考虑到虽有害处但功大干过,则应予实施。不遇到困难的法制,不伴随害处的事功,天下是没有的。因此攻克周长千丈的大都城,击败十万之众的敌军,尽管我方伤亡人数达到三分之一,武器装备严重受损,士卒伤亡惨重;但仍然要庆贺打了胜仗,获得疆土。其原因正在于考虑到了代价小而获利大。洗头总有脱发,开刀总会流血伤肉;要是有人看到这点难处,就放弃洗头治病,便是不懂得权衡利弊的人。先圣说过这样的话:“圆规再精确也会存在误差,水面再平静也会存在波纹。我想改变这种状况,是没有办法的!”这是通晓权衡利弊的说法。因此主张有言之成理但不切实际的,言论有词句笨拙但能立即付诸实施的。所以圣人不强求挑不出毛病的言论,而致力于那些无可更易的事务。人们不在衡器、量器上打主意,并不是因为他们正直廉洁,不追求财利,而是因为量器本身不能给人增多或减少财物,衡器本身不能给人加重或减轻财物,对它们有要求并不能得到什么;所以人们不去多打主意。明君的国家,官员不敢违反法禁,吏属不敢谋取私利,人们不用财物进行贿赂活动,这样,国内的事务就会都像衡器、量器一样公正无私了。这样,大臣中干坏事的就一定会被察觉,察觉了的就一定给予惩罚。所以懂得法治的君主,不寻求廉洁的官吏,而致力于一定能察觉臣下奸邪行为的方法。 注: 无难之法,无害之功,天下无有也。译:不遇到困难的法制,不伴随害处的事功,天下是没有的。 《韩非子功名》译文 有才能而没有权势,即使是贤人,也不能制服不贤的人。所以在高山上树立一尺长的木头,就能俯临千仞深的峡谷,木头并不长,而是位置高。夏桀作天子,能控制天下,不是因为他贤,而是因为他权势重;尧作普通人,不能管理好三户人家,不是因为他不贤,而是因为他地位卑贱。千钧重物依靠船就能浮起来,销株轻物没有船就沉下去,不是因为千钧轻而销铢重,而是因为有没有依靠船的浮力这种势的差别。所以短木居高临下凭借的是位置,不贤者制服贤人凭借的是权势。做君主的,天下合力来共同拥戴他,所以稳定;天下齐心来共同推举他,所以尊贵。臣下发挥特长,竭尽所能,所以忠诚。用尊贵的君主驱使忠诚的臣子,就会出现长治久安的局面,建立起功业和名望。名、实相依赖而成

政治哲学名言名句

(一)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关于哲学问题的经典论断 1. 世界上除了运动着的物质之外,什么也没有。(马,恩) 2. 物质是从各种实物总和中抽象出来的。(马,恩) 3. 运动应当从它得反面即从静止找到它的量度。(马,恩) 4. 一切物质在本质上都具有类似感觉得反映特性。(列宁) 5. 观念得东西不外是移入人脑并载人脑中改造过得物质的东西而已。(马,恩) 6. 人得意识不仅反映客观世界,并且创造客观世界。(列宁) 7. 一切以条件、地点和时间为转移。(斯大林) 8. 世界不是既成事物的集合体,而是过程的集合体。(马,恩) 9. 头脑的辨证法只是观实世界(自然界和历史)的运动形式的反映。(马,恩) 10. 所谓客观辨证法是支配着整个自然界的,而所谓主观辩证法,即辨证的思维,不过实自然界中到处盛行的对立中运动的反映而已。(马,恩) 11. 任何一般都是个别的一部分,或一方面,或本质。(列宁) 12. 辩证法堆观存事物作肯定的同时包含对观存事物的否定的理解,即对观存事物的必然灭亡的理解。(马,恩) 13. 原因和结果经常交换位置。(马,恩) 14. 如果偶然性不起任何作用的话,那么世界历史就会带有非常神秘的性质。(马,恩) 15. 被断定为必然的东西,是由纯粹的偶然性构成的,而所谓偶然性的东西,是一种有必然性隐藏在里面的形式。(马,恩) 16. 本质在表现出来;现象是本质的。(列宁) 17. 假象的东西是本质的一个规定,本质的一个方面,本质的一个环节。(列宁) 18. 社会一旦有技术上的需要,那种需要酒会比十所大学更能把科学推向前进。(马,恩) 19. 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列宁) 20. 批判的武器当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质的力量只能用物质力量来摧毁;但是理论一经群众掌握,也就会变成物质力量。(马,恩) 21. 人的智力是按照人如何学会改变自然界而发展的。(马,恩) 22. 人的思维既是至上的,又是非至上的。(马,恩) 23. 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并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马,恩) 24. 实践标准实质上决不能证实或驳倒人类的任何表象。这个标准也是这样的“不确定”,以便不至于使人的知识变成“绝对”,同时他又是这样的确定,以便同唯心主义和不可知论的一切变种进行无情的斗争。(列宁) 25. 思想根本不能实现什么东西。为了实现思想,就要有使用实践力量的人。(马,恩) 26. 人对一定问题的判断愈是自由,这个判断的内容所具有的必然性就愈大。(马,恩) 27. 感觉到了的东西,我们不能立刻理解他,只有理解了的东西才能更深刻的感觉他。(毛泽东 28. 没有抽象的真理,真理总是具体的。(列宁) 29. 真理和谬误的对立,只是非常有限的领域内才具有绝对的意义。(马,恩) 30. 只要再多走一小步,仿佛是向同一方向迈的一小步,真理就会变成错误。(列宁) 31. 实践高于(理论的)认识,因为他不仅具有普遍性的品格,而且还具有直接实现性的品格。(列宁) 32. 社会生活在本质上是实践的。(马,恩) 33. 人类社会发展是一个自然历史过程。(马,恩)

韩非子成语大全-(5000字)

韩非子成语大全 日慎一日:慎:谨慎。一天比一天谨慎。形容做事 十分小心。 折长补短:截取长的,补充短的。比喻用长处补短 处。 蚕食鲸吞:象蚕吃桑叶那样一步步侵占,象鲸吞食 那样一下子吞并。比喻用各种方式侵占吞并别国的领土。造句:在乾隆时代,英吉利灭东印度,据孟加刺,渐肆其蚕食鲸吞手段,兼并那东、中、南三印度之地。(清·彭养鸥《黑籍冤魂》第二回) 比物连类:连:连缀。连缀相类的事物,进行对比。多言繁称:讲话或写文章,浮词很多,不必要地大 量引述。多指文风浮华不实。 连模拟物:连缀同类事物。《韩非子·难言》:“多 言繁稱,連類比物,則見以爲虚而無用。”亦作“ 連類比事”。明何良俊《四友斋丛说·子二》:“《申子》與《商君書》,皆《韓非》之類,然其連類比事,不逮《韓非》遠甚。” 洋洋纚纚:yáng yáng sǎ sǎ 形容盛美而有条理。法不阿贵:法:法律;阿:偏袒。法律即使是对高

贵的人,有权势的人也不徇情。形容执法公正,法律面前人人平等。造句:做到法不阿贵可能会遇到种种习惯势力的阻挠,因此,我们一定执法守法,坚决顶住歪风邪气的侵袭。 负薪救火:背着柴草去救火。比喻用错误的方法去 消除灾祸,结果使灾祸反而扩大。造句:若听诸葛亮之言,妄动甲兵,此所谓负薪救火也。(明·罗贯中《三国演义》第四十三回) 以党举官:按照朋党关系来选拔官吏。去甚去泰:指做事不能太过分。 一栖两雄:比喻两雄对峙,势不并存。 唯唯诺诺:诺诺:答应的声音。形容自己没有主意, 一味附和,恭顺听从的样子。造句:他思念父母面上,一体同气,听其教诲,唯唯诺诺,并不违拗。(明·冯梦龙《醒世恒言》卷二) 观貌察色:观察脸色以揣测对方的心意。 先意承旨:先意:超先想到;承旨:遵从意旨。原 指不等父母开口就能迎合父母的心意去做。后指揣摸上级意图,极力奉承。 一辞同轨:犹众口一词。所有的人都说同样的话。

韩非子的管理思想

. 韩非子的管理思想政法系1103班 郭佳宝

韩非子的管理思想 韩非是战国时韩国的贵族,生活在战国末期,在他生活的那个时代,各国都进行过变法,中央集权的政治制度和法制制度都已经初具规模。韩非的老师是儒学大师荀子。韩非口吃,不善于言谈,在游说之风盛行的时代这是制约个人发展的不可忽视的阻力。韩非忧国忧民,有着强烈的忧患意识和民族危机感,屡次向韩王上书,要求改革,但意见均未被采纳,于是他发奋写作,写出了《孤愤》、《说难》、《五蠹》、《内外储》、《说林》等几十万字的文章。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法、术、势的理论。后来秦王嬴政读到了韩非的文章,非常赞赏,为了得到韩非就发兵攻韩,于是韩王就派韩非出使秦国,这样韩非到了秦国。在秦国韩非不但向秦王讲解自己的学说,还劝秦国攻打赵国保存韩国。这一观点为李斯、姚贾等人陷害韩非提供了口实,使得很敬重韩非的秦王也产生了疑心,于是把韩非投入狱中,不久韩非就在狱中被毒死了。

韩非认为,儒家推崇的仁义道德已经过时了,统治者要从人自私的本性出发寻求新的治国方法。 春秋战国时期,在新兴地主阶级的争权夺利的斗争当中,法家学说逐渐成熟起来。其中的代表人物有三位:商鞅重“法”,主张用法作为富国强兵的工具;申不害重“术”,推崇循名责实,以各种秘密的手段驾驭群臣,达到统治的目的;而慎到重“势”,主张君尊臣卑,上下有别,令行禁止。韩非将这三人的学说融合在一起,又参考了儒、道的主张,从而提出了一套完整的“法、术、势”的理论: 韩非子认为要治理好国家必须法与术相结合。他说“人主之大物,非法则术也”(《难三》),“君无术则蔽于上,臣无法则乱于下”(《定法》)。“术”包含以下几个内容: 一是因能授官,也就是说依据下属的能力授给人官职。 二是“循名责实”(《定法》),这是术的要点。法家是典型的功利主义和实用主义,非常注重实物,循名责实是法家考察干部的一个基本原则,强调表面情况和实质要互相加以验证,综合来考察一个人,这就是所谓的“形名之术”。韩非子说君主要驾驭约束好臣子,就一定要考察形和名是否相符,一定要看臣下说的话跟他做的事是否一致。 三是“叁五之道”(《八经》),这是法家考察群臣言行的一个具体方法,主要意思是利用多方面的情况进行检查,以追究责任人的过失,利用多方面的情况进行分析,以找到取得成功的原因。不分析成功的原因,臣下就会轻慢君主,不严厉追究过失,臣下就会相互勾结。 四是在领导谋略上,要使用“七术”,也就是说七种策略(《内储说·七术》)。这七种策略是:(1)众端参照,也就是通过多方面的观察来验证臣下的言行;(2)必

《韩非子》选读 知识讲解

《韩非子》选读 编稿:商章红审稿:姜虹 学习目标 1.了解韩非子及其作品; 2.积累文言词汇; 3.体会法家思想的内涵。 知识积累 文学常识 作家 韩非(约前281年-前233年),战国末期韩国人(今河南省新郑)。中国古代著名的哲学家、思想家,政论家和散文家,法家思想的代表人物,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后世称“韩子”或“韩非子”。 在政治上提出重赏、重罚、重农、重战等诸项政策,主张君主集权,反对贵族操纵政治。作品 《韩非子》是韩非的著作,这部书现存五十五篇,约十余万言,大部分为韩非自己的作品。 书中重点宣扬韩非法、术、势相结合的法治理论,达到了先秦法家理论的最高峰,为秦统一六国提供了理论武器,同时,也为以后的封建专制制度提供了理论根据。 寓言 一种文学体裁,在短小的故事里寄寓较深刻的道理,以进行劝喻和讽刺,常用手法有比喻、拟人、夸张、排比。 写作背景 韩非所处的时代为战国末期,当时诸侯国群雄并起,相互之间的兼并战争日趋激烈,大国日益壮大,小国岌岌可危。韩非出身于韩国贵族,他眼见自己的国家日益衰微,屡次向韩王建议变法图强,却未被信任和采用。于是,韩非发愤著成《孤愤》《五蠹》《说难》等文章,反映了他革新救国的愿望,也集中体现了他的法家思想。 字词汇总 字音 果蓏(luǒ)蚌蛤腥臊恶臭(è xiù)不胜(shēng)决渎(dòu) 钻燧取火(suì)鲧禹(gǔn)耒(lěi)不宜今乎(yí) 郢书(yǐng) 子圉见孔子(yǔ)太宰噽(pǐ)土簋(guǐ) 似蠋(zhú)孟贲(bēn)嘬其母(zuō) 彘臞(zhì qú) 通假字 而民说.之通“悦” 请.许学者而行宛曼于先王通“情” 卜子妻写弊.裤也通“敝” 燕相白王,王大说.通“悦” 而置之其坐.通“座” 反.归取之通“返” 鳣.似蛇通“鳝” 亡.其富通“忘”

韩非子寓言故事

自相矛盾 矛和盾是古时候两种武器,矛是用来刺人的,盾是用来挡矛的,功用恰恰相反。 楚国有一个兼卖矛和盾的商人。一天,他带着这两样货色到街上叫卖,先举起盾牌向人吹嘘说:“我这盾牌呀,再坚固没有了,无论怎样锋利的矛枪也刺不穿它。”停一会儿,又举起他的矛枪向人夸耀说:“我这矛枪呀,再锋利没有了,无论怎样坚固的盾牌,它都刺得穿。” 旁边的人听了,不禁发笑,就问他说:“照这样说,就用你的矛枪来刺你的盾牌。结果会怎样呢?” 这个商人窘得答不出话来了。 酒酸与恶狗 宋国有位小生意人开了一爿酒家,专门出售陈年佳酿。这爿酒家窗明桌净,买卖公道,还在门前高高竖起一杆青旗,行人在几里地外都能看见酒旗招展。顾客一进门槛,店小二就笑脸相迎,殷勤接待。 按理说,这爿酒家应该是生意兴隆的;可是偏偏相反,常常整天不见一个顾客,十分冷落。一坛坛老酒开了封,卖不出去,都发酸变质了。 店主苦思冥想找不出原因,只好去请教附近一个老头儿。老头儿沉吟了一番,问他:“你看门狗凶不凶?”店老板挺纳闷地说:“凶啊,

可这跟卖酒有什么关系呢?”老头儿拈着胡须笑道:“人家怕你的恶狗。恶狗守在门口,见人就咬;酒再好,还有谁敢来买呢?” 郑人买鞋 有个郑国人,想到市上去买一双鞋子,便先用一根稻草量了量自己的脚,作为尺码。但临走时,却把尺码丢在家里,忘记带去。 他到了市上,走进一家鞋店,看见一双鞋子,觉得很中意,可是一摸口袋,尺码没有带来,忙对店员说: “我忘记了带尺码来,让我赶回去把尺码拿来再买。”说罢,拔脚就跑。 这样一来一往,等他从家里拿了尺码再到市上时,鞋店已关门打烊了,他终于没有买到鞋子。 有人知道了这事,就提醒他:“你为自己买鞋子,可以直接穿上试试大小,还要什么尺码呢 ?” 买鞋的人回答说:“我是宁肯相信尺码,而不相信自己的脚!” 讳疾忌医 名医扁鹊,有一次去见蔡桓侯。他在旁边立了一会儿对桓侯说:“你有病了,现在病还在皮肤里,若不赶快医治,病情将会加重!”桓侯听

韩非子简介

韩非子简介 韩非(约前280—前233)是韩国的贵族,“喜刑名法术之学”,后世称他为韩非子。他和李斯都是荀子的弟子。当时韩国很弱,常受邻国的欺凌,他多次向韩王提出富强的计策,但未被韩王采纳。韩非写了《孤愤》《五蠹》等一系列文章,这些作品后来集为《韩非子》一书。秦王嬴政读了韩非的文章,极为赞赏。公元前234年,韩非作为韩国的使臣来到秦国,上书秦王,劝其先伐赵而缓伐韩。李斯妒忌韩非的才能,与姚贾一道进谗加以陷害,韩非被迫服毒自杀。 韩非注意研究历史,认为历史是不断发展进步的。他认为如果当今之世还赞美“尧、舜、汤、武之道”“必为新圣笑矣”。因此他主张“不期修古,不法常可”“世异则事异”“事异则备变”(《韩非子〃五蠹》),要根据今天的实际来制定政策。他的历史观,为当时地主阶级的改革提供了理论根据。 韩非继承和总结了战国时期法家的思想和实践,提出了君主专制中央集权的理论。他主张“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韩非子〃物权》),国家的大权,要集中在君主(“圣人”)一人手里,君主必须有权有势,才能治理天下,“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韩非子〃人主》)。为此,君主应该使

用各种手段清除世袭的奴隶主贵族,“散其党”“夺其辅”(《韩非子〃主道》);同时,选拔一批经过实践锻炼的封建官吏来取代他们,“宰相必起于州部,猛将必发于卒伍”(《韩非子〃显学》)。韩非还主张改革和实行法治,要求“废先王之教”(《韩非子〃问田》),“以法为教”(《韩非子〃五蠹》)。他强调制定了“法”,就要严格执行,任何人也不能例外,做到“法不阿贵”“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韩非子〃有度》)。他还认为只有实行严刑重罚,人民才会顺从,社会才能安定,封建统治才能巩固。韩非的这些主张,反映了新兴封建地主阶级的利益和要求,为结束诸侯割据,建立统一的中央集权的封建国家,提供了理论依据。秦始皇统一中国后采取的许多政治措施,就是韩非理论的应用和发展。韩非子是中国战国时期(前475-前221)著名的哲学家、法家学说集大成者、散文家。他创立的法家学说,为中国第一个统一专制的中央集权制国家的诞生提供了理论依据。 法家是先秦诸子中对法律最为重视的一派。他们以主张“以法治国”的“法治”而闻名,而且提出了一整套的理论和方法。这为后来建立的中央集权的秦朝提供了有效的理论依据,后来的汉朝继承了秦朝的集权体制以及法律体制,这就是我国古代封建社会的政治与法制主体。 法家在法理学方面做出了贡献,对于法律的起源、本质、作用以及法律同社会经济、时代要求、国家政权、伦理道德、

韩非《重轻罪》原文及译文赏析

韩非《重轻罪》原文及译文赏析 重轻罪 韩非 公孙鞅①之法也重轻罪。重罪者,人之所难犯也;而小过者,人之所易去也。使人去其所易,无离其所难,此治之道。夫小过不生,大罪不至,是人无罪而乱不生也。 公孙鞅曰:“行刑重其轻者,轻者不至,重者不来,是谓以刑去刑也。” 荆南之地,丽水之中生金,人多窃采金。采金之禁:得而辄辜磔②于市。甚众,壅离其水也,而人窃金不止。大罪莫重辜磔于市,犹不止者,不必得也。故今有于此曰“予汝天下而杀汝身。”庸人不为也。夫有天下,大利也,犹不为者,知必死。故不必得也,则虽辜磔,窃金不止;知必死,则有天下不为也。 鲁人烧积泽。天北风,火南倚,恐烧国。哀公惧,自将众趣救火。左右无人,尽逐兽而火不救,乃召问仲尼。仲尼曰:“夫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无救也。”哀公曰:“善。”仲尼曰:“事急不及以赏救火者尽赏之则国不足以赏于人请徒行罚。”哀公曰:“善。”于是仲尼乃下令曰:“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入禁之罪。”令下未遍而火已救矣。 魏惠王谓卜皮曰:“子闻寡人之声闻亦何如焉?”对曰:“臣闻王之慈惠也。”王欣然喜曰:“然则功且安至?”对曰:“王之功至

于亡。”王曰:“慈惠,行善也。行之而亡,何也?”卜皮对曰:“夫慈者不忍,而惠者好予也。不忍则不诛有过,好予则不待有功而赏。有过不罪,无功受赏,虽亡,不亦可乎?” 齐国好厚葬,布帛尽于衣衾,材木尽于棺椁。桓公患之,以告管仲,曰:“布帛尽则无以为蔽,材木尽则无以为守备,而人厚葬之不休,禁之奈何?”管仲对曰:“凡人之有为也,非名之,则利之也。”于是乃下令曰:“棺椁过度者戮其尸,罪夫当丧者。”夫戮死无名,罪当丧者无利,人何故为之也? (选自《韩非子·内储说上》) 【注释】①公孙鞅:即商鞅。②辜:在闹市执行死刑,并将尸体暴露街头。磔(zhé):分裂肢体的酷刑。 5.对下列句子中加点的词解释,有误的一项是 A.无离其所难离:离开 B.得而辄辜磔于市得:捉住 C.比降北之罪比:比照 D.罪夫当丧者当:主持 【答案与解析】A(离:通“罹”,遭受) 6.下列各组句子中,加点的词的意义和用法都相同的一组是 A.重罪者,人之所难犯也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 B.壅离其水也,而人窃金不止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 C.然则功且安至?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

《韩非子》论用人管理之术

48 2009年12月號 先秦時期,由於周朝的封建體制崩潰,弊端百出,傳統的「禮」不能再維繫社會秩序,於是法家把「法」由「禮」中離析出來,以「法」的客觀、平等、公開等特質,取代「禮」的階級性、秘密性,做為治國的最高準繩。法家觀察到「威勢可以禁暴,德厚不足以止亂」的現實,以及立法必須注重時效,因時制宜的特色,使法家思想成為支撐國家政治社會的骨幹。由秦國到清代的歷代統治,便都融用法家的學說主張。 韓非是戰國後期韓國的公子,喜好刑名法術之學,並到楚國向荀卿學習,回國後便屢次向韓王建議施行法治,俾使國家富強的主張,但因為他口吃,不善言談,又被當時的權貴重臣所扼阻,他的主張沒被採用,於是韓非發憤著述,今傳有《韓非子》二十卷,計五十五篇。 韓非是法家集大成的人物,他以領導者為中心,論及用人管理的方法,認為管理者必須切實掌握「法,勢,術」,「法」是法令制度,「勢」是政治的權 力,「術」是統御部屬的技巧,三者必須配合運用。韓非提出用人管理的良方,包括:先行試用、專任不兼職、分層負責、循名責實、注重傾聽與溝通;用人管理的避忌,則涵蓋:猛狗之人勿用、不為美言所惑、防微杜姦等。在今日仍有其應用的價值,告訴我們管理者的責任,在有效集中眾人的才智,適當任用專責人員,來為機構創造發展與利益,並提昇個人的成就與價值。 用人管理的良方 一、 (一)先予試用 韓非認為如何選用人才?只看一個人的形貌,光聽一個人的言辭,連孔子都無法判定此人是否適任。所以他說: 試之官職,課其功伐,則庸人不疑於愚智。(《韓非子.顯學》) 認為要銓選錄用一個人是否適任,最有效的方法,便是把職務交給他,試鍊他的能力,考察他的績效,如此即便是一般常人 《韓非子》論用人管理之術 方元珍 國立空中大學人文學系教授

韩非子·备内全文

韩非子·备内全文 原文 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人臣之于其君,非有骨肉之亲也,缚于势而不得不事也。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上,此世所以有劫君杀主也。为人主而大信其子,则奸臣得乘于子以成其私,故李兑传赵王而饿主父。为人主而大信其妻,则奸臣得乘于妻以成其私,故优施传丽姬杀申生而立奚齐。夫以妻之近与子之亲而犹不可信,则其余无可信者矣。 且万乘之主,千乘之君,后妃夫人、适子为太子者,或有欲其君之蚤死者。何以知其然,夫妻者,非有骨肉之恩也,爱则亲,不爱则疏。语曰:其母好者其子抱。然则其为之反也,其母恶者其子释。丈夫年五十而好色未解也,妇人年三十而美色衰矣。以衰美之妇人事好色之丈夫,则身见疏贱,而子疑不为后,此后妃夫人之所以冀其君之死者也。唯母为后而子为主,则令无不行,禁无不止,男女之乐不减于先君,而擅万乘不疑,此鸩毒扼昧之所以用也。故《桃左春秋》曰:人主这疾死者不能处半。,人主弗知,则乱多资。故曰:利君死者众,则人主危。故王良爱马,越王勾践爱人,为战与驰。医善吮人之伤,含人之血,非骨肉之亲也,利所加也。故与人成舆,则欲人之富贵;匠人成棺,则欲人之夭死也。非舆人仁而匠人贼也,人不贵,则舆不售;人不死,则棺不买。情非憎人也,利在人之死也,故后妃、

夫人太子之党成而欲君之死也,君不死,则势不重。情非憎君也,利在君之死也。故人主不可以不加心于利己死者。故日月晕围于外,其贼在内,备其所憎,祸在所爱。是故明王不举不参之事,不食非常之食;远听而近视,以审内外之失,省同异之言以知朋党之分,偶参伍之验以责陈言之实;执后以应前,按法以治众,众端以参观。士无幸赏,无逾行,杀必当,罪不赦,则奸邪无所容其私。 徭役多则民苦,民苦则权势起,权势起则复除重,复除重则贵人富。苦民以富贵人,起势以藉人臣,非天下长利也。故曰:徭役少则民安,民安则下无重权,下无重权则权势灭,权势灭则德在上矣。今夫水之胜火亦明矣,然而釜鬵间之,水煎沸竭尽其上,而火得炽盛焚其下,水失其所以胜者矣。今夫治之禁奸又明于此,然法守之臣为釜鬵之行,则法独明于胸中,而已失其所以禁奸者矣。上古之传言,《春秋》所记,犯法为逆以成大奸者,未尝不从尊贵之臣也。然而法令之所以备,刑罚之所以诛,常于卑赋,是以其民绝望,无所告诉。大臣比周,蔽上为一,阴相善而阳相恶,以示无私,相为耳目,以候主隙,人主掩蔽,无道得闻,有主名而无实,臣专法而行之,周天子是也。偏借其权势,则上下易位矣,此言人臣之不可借权势。 译文 君主的祸患在于相信别人。相信别人,就受到别人控制。臣子对于君主,没有骨肉之亲,只是迫于权势而不得不侍奉。所以做臣子的,窥测君主的意图,没有一会儿停止过,而君主却懈怠傲慢地处于上位,这就是世上出现劫持杀害君主事件的原因。做君主而非常相信

韩非子的法治思想

浅谈韩非子的法治思想 ——基于《韩非子》的分析 一、韩非子法治思想的主要内容 (一)治国要崇尚法治 韩非子的这一思想主要包含以下两个方面的内容: 1.鲜明提出治国要崇尚“法治” 在《韩非子》一书中,韩非子鲜明地提出治国要崇尚法律,以法治国。他的这一思想主要包含以下几点内容:(1)最高明的治国原则在于依靠法术而不依靠个人:“治法之至明者,任数不任人”。(《制分》P763)[1]可见,韩非子强调治国要崇尚“法治”而反对“人治”;(2)治国要崇尚法度而不依靠贤人:“上法而不上贤”(《忠孝》P741)[2];(3)要把法治作为统治民众的根本:“治民无常,以法为本”(P759《心度》)[3];(4)君主就应该依靠严守法治原则来建立功业:“人主者,守法责成以立功者也”(P516外储说右下)[4];(5)要以法律作为处理政事的唯一准则:“明主之国,令者,言最贵也;法者,事最适者也。言无二贵,法无二适,故言行而不轨于法令者必禁”(P612问辩)[5];(6)按法令办事,是君主治理国家的原则:“据法直言,循绳墨,诛杀奸人,所以为上治也”(P649诡使)[6] 2.详细分析治国要崇尚“法治”的原因 在《韩非子》一书中,韩非子还详细分析了治国要崇尚“法治”的原因,主要由以下几点:(1)对于治国而言,法治对多数人有效,而德治只对少数人有效:“为治者用众而舍寡,故不务德而务法”(《显学》P735)(2)法律是统治天下百姓的根本:“法者,王之本也”(P758)(3)依法办事能使国家强大,反之会使它衰弱:“奉法者强,则国强;奉法者弱,则国弱”(P41《有度》)“治强生于法,若孪生于阿”(P504外储说右下)(4)实行“法治”能有效地管理大臣:“彼明法,则忠臣劝;罚必,则邪臣止”(P175《饰邪》) (二)、“法治”之立法 1.原则: (1)遵循自然顺天道 韩非子提出,立法要遵循自然的法则:“不逆天道”、“因自然”(P313《大体》)这就是说,立法要顺应天道,遵循自然的法则。“因道全法,君子乐而止大奸”(P314《大体》)这就是说,立法遵循自然的法则就能除暴安良。 (1)因时制宜应时势 韩非子认为,立法也要因时制宜:“论世之事,因为之备”。(P698《五蠹》)这就是说,治国要研究当代的实际情况,从而采取相应的措施。“事因于世,而备适于事”。(P700《五蠹》)这就是说,政事随着时代的变化而变化,而措施必须适应变化了的政事。“古今易俗,新故异备”。(P704《五蠹》)这就是说,古今的社会情况不同,因此新旧时代的政治措施也不一样。“法与时转则治,治与世宜则有功”。(P759《心度》)这就是说,法律能随着时代而变化,国家就会治理好;治国措施能适应社会情况,就会有功效。 (2)权衡利弊讲实效 韩非子强调,立法也要权衡利弊讲实效:“法有立而有难,权其难而事成,则立之;事成而有害,权其害而功多,则为之”。(P673《八说》)这就是说,法制的设立若有困难,估计它虽有困难但事情能办成,那么就设立它;事情的成功弱爆含有害的一面,估计它虽有害处但功绩很大,那么就去做。“变与不变,圣人不听,正治而已。然则古之无变,常之毋易,在 [1] P763 [2] P741 [3] P759 [4] P516 [5] [6]

(完整版)韩非子生平简介及故事

韩非子生平简介 韩非子原名韩非,韩非身世显赫,是韩国的贵族,当时六国战乱纷飞,为了躲避霍乱,他们一家只好逃到了驻马店的一个村落中。作为贵族子弟的韩非从小立志要干一番大事业,振兴家族,富强韩国,因此,小小年纪就单独一人周游列国,一路上努力的学习各家的思想。 因为韩非特殊的身世以及经历,使得韩非无法继承孔子这样大仁大义的儒家思想,相反的,与以儒家学说继承者自居的荀子的思想中“人性本恶”论不谋而合,所以,拜入荀子门下。 我们研究韩非子的思想,不难发现韩非子所有的理论都建立在“人是自私的,人与人之间充满利益”这一前提和基础上。韩非子认为,治理国家不用讲太多的仁义礼,建立一个国家的秩序要将“法,术,势”三者结合起来。 韩非的思想与秦王嬴政不谋而合,李斯告诉秦王,韩非子乃是自己昔日同窗,韩国贵公子。秦王为了得到韩非子这个人才,出兵攻打韩国,韩王无能无远见,为保残国,交出韩非。然而韩非没有纵横捭阖的口才,无法讨得秦王的开心。李斯害怕秦王终有一天看到韩非的才华而重用他,怕韩非威胁到自己的地位,毫不犹豫的设计陷害了韩非子,又用毒药害死了韩非子。纵观韩非子一生,只能用坎坷一词形容。 不过韩非子的依法治国,虽然不完善,但是却是有一定的依据,其中精华是可借鉴的。 韩非子的思想主张 法家的代表人韩非子主张的思想就是“依法治国”,这也成为了秦始皇统一六国,独霸中原的一个关键点,自秦国开始,就已经实行了唯一的君王制,后来逐渐演变成了现如今的民主社会体系,建立了中央集权制。 他认为推广仁义都是在空谈,他的“法治思想”反对着“儒家思想”,君主应该采用手段统一自己的权利,将所有的权利统一起来,治理国家应该制定法律,无规矩不成方圆,但是也因为他的轻罪重罚思想,导致了后来因为滥用权利的暴政,秦始皇在政时非常的重视并且重用韩非子的思想主张,并且推广实施韩非子的政治政策,不幸的是,韩非子在收到重用后,也遭到了同门师兄弟李斯的嫉妒羡慕,李斯与韩非子出师同门,因此密谋毒死了韩非子。 但是也不得不说韩非子的“法治”也成就了现在我们的中国,法家思想成为了法律的起源点,它在一定程度上治理了国家政权,人口,环境之间的关系,但同时他也认为在追求利益的社会中是没有道德可言的,两千年的法治社会也和我们现在追求的法治有着很大的区别,在刚建立起的法律下还不是很成熟,很难做到人人平等,虽然说法治的思想跟本是“公平公正”。 因此,韩非子的思想主张有利也有弊!法律成为了当时统治国家的一种重要工具,不过秦国虽然因统一六国而强大,也因为了他的暴政走向了改朝换代。 韩非子的著作 韩非子最大的成就就是《韩非子》,其中包括了著名的《韩非子·说难》、《韩非子·五蠹》、《韩非子·物权》等等。 他的著作多以寓言故事为主,其形象生动的表述了社会人生的道理,有些寓言故事非常的诙谐幽默,但却真实客观。 韩非子出生于战国末时期,他是当时势力最弱的韩国的贵族,从小口吃,但是天资却非常的聪慧,虽然不善于语言表达,但是他的著作可谓是一个大手笔,非常的有才华,再加上他的见解也十分的深刻;他目睹着自己的国家一步步走入灭亡,于是向韩王说了自己关于治国的意见,但是韩王并没有采纳他的意见,韩非子非常的失望,不过却斌没

韩非子名言名句大全

韩非子名言名句大全 [标签:栏目] ,韩非子名言名句大全 1、不为小害善,故有大名;不蚤见示,故有大功。 2、仁者谓其中心欣然爱人也。 3、欲成其事,先败其事。 4、火形严,故人鲜灼;水形懦,人多溺。 5、法莫如显,而术不欲见。 6、胜而不骄,败而不怨。 7、行小忠,则大忠之贼也。 8、天下难事必作于易,天下大事必作于。 9、且夫物众而智寡,寡不胜众,智不足以遍知物,故因物以治物。 10、去好去恶,臣乃见素;去旧去智,臣乃自备。 11、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 12、凡人之大体,取舍同者则相是也,取舍异者则相非也。 13、人主无威而重在左右。 14、事有举之而有败,而贤其毋举之者。 15、饕贪而无餍,近利而好得者,可亡也。 16、故群臣陈其言,君以其言授其事,事以责其功。功当其事,事当其言,则赏;功不当其事,事不当其言,则诛。 17、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 18、自见之谓明。 19、以人言善我,必以人言罪我。 20、见而不见,闻而不闻,知而不知。 21、人主之患在于信人。信人,则制于人。 22、世有不可得,事有不可成。 23、立志难也,不在胜人,在自胜。 24、悬衡而知平,没规而知圆。

25、故势不便,非所以逞能也。 26、故为人臣者,窥觇其君心也无须臾之休,而人主怠傲处其上,此世所以有劫君弑主也。 27、涵掩其迹,匿其端,下不能原;去其智,绝其能,下不能意。 28、禁奸之法,太上禁其心,其次禁其言,其次禁其事。 29、臣得树人,则主失党。 30、圣人之治民,先治者强,先战者胜。 31、慈母有败子。 32、诱道争远,非先则后也,而先后心皆在于臣,上何以调于马。 33、千里之马时一,其利缓;驽马日售,其利。 34、明主立可为之赏,设可避之罚。盲者处平而不遇深溪,愚者守静而不陷险危。如此,则上下之恩结矣。 35、举世有道,计入有计出。 36、凡德者,以无为集,以无欲成,以不思安,以不用固。 37、民之性,饥而求食,劳而求快,苦则求乐,辱则求荣,生则计利,死则虑名。 38、主失其神,虎随其后;主上不知,虎将为狗。 39、行成于思,毁于隋。业精于勤,荒于嬉。 40、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41、道私者乱,道法者治,不吹毛而求小疵。 42、智术之士,必远见而明察,不明察不能烛私;能法之士,必强毅而劲直,不劲直不能矫奸。 43、不吹毛而求小疵。 44、是故去智而有明,去贤而有功,去勇而有强。 45、道私者乱,道法者治。 46、势不足以化则除之。 47、故去喜去恶,虚心以为道舍。 48、君见恶,则群臣匿端;君见好,则群臣诬能。 49、圣人之道,去智去巧。智巧不去,难以为常。

集大成者韩非子丨抱法、处势、用术

集大成者韩非子丨抱法、处势、用术 韩非子是荀子的学生。荀子把人性恶的思想教给他,并告 诉他要对人进行教化。韩非子接受了前者,在他的一双冷 眼中,对人性的丑恶看得比荀子还要深刻;但韩非子放弃 了后者,他不相信卑劣的人性可以通过教育来改变。他倡 导法制,认为只有法令的威慑,才能真正实现对人欲的控制。 控制,主要就是针对恶的控制。归结到个人,是对个人的 懒散、邪恶、贪婪的控制,是对人群的愚蠢、盲目、冲动、挑衅和攫取的控制。一个人只有求善的信念是不够的,还 要有制恶手段和疏导流溢的生命欲望的勇气。 1.何谓控制力 韩非子的学问是帝王之学,在今天被转化为“管理学”之后,也常被作为领导者的专利。那么,这是否是一部与普 通人无关的书呢?非也。韩非子讲的控制力,是我们每个 人生存于世上必备的能力。比如,我们现在的身份是一个 普通员工,韩非子说:“不知而言,不智;知而不言,不忠。”意思是说,对于公司的某项业务,自己还不清楚的 时候就急着发言,这是不聪明的;明明知道却保留意见, 这是不忠诚的。生活在2000多年以前的韩非子已经非常睿 智地指出了职员品质的两个核心:智慧与忠诚。而这两点 都集中表现在职员对于语言的掌控上:或者不能克制自己,急于表达未经详细调查和论证的观点;或者不能催动自己,由于胆怯或疏远而未能及时提出正确的主张,都是不正确的。 这不是一种邪恶的学说,而只是一种基本的生存能力。 2.“强国之道”的理论家 人群的情绪需要鼓动,反对的意见需要弹压,人们的贪欲 和攻击欲需要反复地利用。韩非子却不是这样强悍的男人。相对于他伟大的帝国控制梦想而言,他没有什么与生俱来 的权势。在一个纵横游说的时局里,他是个天生口讷的结

韩非与亚里士多德政治思想的比较

韩非与亚里士多德政治思想的比较 材料一韩非提出①“事在四方,要在中央,圣人执要,四方来效”,认为“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②韩非还要求“废先王之教”“以法为教”,做到“法不阿贵”“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 ——据《韩非子》材料二③凡是不凭感情因素治事的统治者总比感情用事的人们较为优良。法律恰好是没有感情的;人类的本性(灵魂)都难免有感情……在这样的一人为治的城邦中,一切政务还得以整部法律为依归,只在法律所不能包括而失其权威的问题上才可让个人运用其理智。法律所未及的问题或法律虽有所涉及而并不周详的问题确实是有的。这时候④就需要运用理智,那么应该求之于最好的一人抑或求之于全体人民……若干好人的集体一定较不易于腐败,这已经很明显了……(适宜于大多数人的)最好的生活方式就应该是行于中庸,行于每个人都能达到的中庸……在一切城邦中,所有公民可以分为三个部分(阶级)——极富、极贫和两者之间的中产阶级……⑤(中产阶级)最能顺从理性……中产阶级的人们还有一个长处,他们很少有野心……他们既不像穷人那样希图他人的财物,他们的资产也不像富人那样多得足以引起穷人的觊觎。他们既不对别人抱有任何阴谋,也不会自相残害,过着无所忧惧的平安生活……于是,很明显,最好的政治团体必须由中产阶级掌握政权。 ——摘编自亚里士多德《政治学》 材料一主要展现了韩非子的政治思想,其中①说明他主张建立专制主义中央集权;②反映了韩非子主张变革和实行法治。材料二展现的是亚里士多德的政治主张,其中③说明他重视法律在治理国家方面的作用;④说明他主张实行民主政治;⑤说明他认为中产阶级最适合执掌政权。两则材料论述了韩非和亚里士多德的政治思想,凸显了史料实证、时空观念、历史解释等学科核心素养。 【问题设置】 (1)根据材料,概括韩非和亚里士多德的政治思想。 (2)根据材料并结合所学知识,指出两种政治思想的命运并说明其原因。 第1页共1页

《韩非子.说难》阅读练习

《韩非子.说难》阅读练习 阅读下面的文言文,完成各题。 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必不收矣。所说阴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说之以厚利,则阴用其言显弃其身矣。此不可不察也。 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未必其身泄之也,而语及所匿之事,如此者身危。 昔者郑武公欲伐胡,故先以其女妻胡君以娱其意。因问于群臣:“吾欲用兵,谁可伐者?”大夫关其思对曰:“胡可伐。”武公怒而戮之,曰:“胡,兄弟之国也。子言伐之,何也?”胡君闻之,以郑为亲己,遂不备郑。郑人袭胡,取之。 宋有富人,天雨,墙坏。其子曰:“不筑,必将有盗。”其邻人之父亦云。暮而果大亡其财。其家甚智其子,而疑邻人之父。 此二人说者皆当矣,厚者为戮,薄者见疑,则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也。此不可不察。 昔者弥子瑕有宠于卫君。卫国之法:窃驾君车者罪刖。弥子瑕母病,人间往夜告弥子,弥子矫驾君车以出。君闻而贤之,曰:“孝哉!为母之故,忘其刖罪。”异日,与君游于果园,食桃而甘,不尽,以其半啖君。君曰:“爱我哉!忘其口味,以啖寡人。”及弥子色衰爱弛,得罪于君,君曰:“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故弥子之行未变于初也,而以前之所以见贤而后获罪者,爱憎之变也。故有爱于主,则智当而加亲;有憎于主,则智不当见罪而加疏。故谏说谈论之士,不可不察爱憎之主而后说焉。 夫龙之为虫也,柔可狎而骑也;然其喉下有逆鳞径尺,若人有婴之者则必杀人。人主亦有逆鳞,说者能无婴人主之逆鳞,则几矣。 【注】①选自韩非子《说难》,有删节。说难(shuì nán):游说进言的困难。 8.下列句子中,加点词语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则见下节而遇卑贱下节:节操低下 B.所说阴为厚利而显为名高者也显:显赫 C.人间往夜告弥子间:抄小路 D.柔可狎而骑也狎:戏弄 9.下列各组句中加点词的意义和用法,相同的一组是(3分) A. 而说之以厚利 夫事以密成,语以泄败 B. 则阳收其身而实疏之 武公怒而戮之 C. 因问于群臣 我欲因之梦吴越 D. 厚者为戮,薄者见疑 臣诚恐见欺于王而负赵 10.下列对文中语句的解释,不正确的一项是(3分) A. 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 大凡游说进言的困难:在于了解进说对象的心理,以便让自己的说法适合他 B. 则非知之难也,处知则难也 那么不是了解情况有困难,而是处理所了解的情况很困难 C. 是固尝矫驾吾车,又尝啖我以余桃 这人原本就曾假托君命私自驾驭我的车子,又曾经把吃剩的桃子给我吃 D. 故有爱于主,则智当而加亲

关于韩非子介绍的用术材料

关于韩非子介绍的用术材料 发表时间:2010-4-8 12:19:00 阅读次数:60 所属分类:2010年本科教学 关于韩非子介绍的用术材料 1.众端参观 “观、听不参则诚不闻,听有门户则臣壅塞”—韩非子 (1)卫灵谷庞信弥子瑕,对其言听计从。一个侏儒巧妙地讽谏卫灵谷说:“我做了个恶梦,梦见灶坑,今天见了公,是梦应验了。” 卫灵谷不高兴说:“我听说见到君主应该梦见太阳,能怎么能说梦见灶坑呢?”侏儒说:“太阳光茫照天下,一件物品是遮不住的,君主之明,可以照见一国,一个人也是挡不住的。而灶坑的亮光,一个人就可以挡住。是不是有人在‘蔽君之明’?如果是这样,我梦见灶坑,还是对的。” (2)鲁国叔孙氏有个爱臣叫竖牛,竖牛欲杀叔孙氏的儿子壬,就对壬说:“鲁君赐给你的玉环,你可以佩戴,我已向你爸爸请示过了。”但回头他就报告叔孙氏说:“壬和鲁君过从甚密,鲁君还赐了他玉环,现在就戴在身上呢!”叔孙氏召见王,果然如此,一怒之下将壬杀了。其后,竖牛唆使叔孙氏杀了另一个儿子丙。后来,叔孙氏病了,竖牛借口叔孙氏不愿听到嘈杂声,将服伺的人都赶到外面,叔孙氏无饭吃而饿死。 韩信评论说:“听所信之言,而子、父为人戮,此不参之患也”。 2. 必罚明威 爱多者则法不立,威寡者则下侵上。是以刑罚不必,则禁令不行 ---韩非子 成獾对齐王说:“王太仁慈,不太忍人。”齐王高兴地说:“太仁,太不忍人,岂不是美德么?” 成说:“这却是臣下应做的,不是君主应当做么。做臣下的,只有具备仁慈之心,才可以同他谋事,只有具备不恶人之念,才可以与他接近。大王太仁慈于薛公,使得大臣成了权臣;太不见忍于王室田氏,使父兄犯法却从不惩治。权臣擅权,兵弱于外;父兄犯法,政乱于内。内乱,外弱,这是亡国之道。 以下是一个不折不扣并不惜一切代价惩罚违法者的事例。 卫嗣公时,卫国一个犯人逃到魏国。这个犯人懂医道,为魏襄王的王后治好了病。卫嗣谷听说后,派使节持五十金到魏国买罪人,五次交涉却不成。卫嗣谷又下令提高交换条件,以“左氏”这个大邑换罪犯。群臣劝阻说:“用一个城邑换一个罪犯,太不值得。” 卫嗣公说:“‘治无小而乱无大’,治理国家如果不从小处入手,大乱就合随之而起。该惩罚的不惩治,该诛杀的不诛杀,这叫‘刑罚不必’,虽有十个左氏都邑,也无用。该惩治的惩治,该诛杀的诛杀,这叫‘刑罚必’。刑罚必就能树立法律的威信,虽然失去十个左氏都邑,对治国也是没有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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