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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伯峻《论语译注》商榷三则

杨伯峻《论语译注》商榷三则
杨伯峻《论语译注》商榷三则

杨伯峻《论语译注》商榷三则

鄂海鹏

【摘要】:杨伯峻先生《论语译注》向以注释准确、译注平实著称,是当代最好的《论语》读本之一,在学术界和读者中享有盛誉。注释比较精审,译文比较通达,但是在译注方面也有一些疏漏和不够精审的地方。

《论语》是中国儒家的宝典,其中记载着两千五百多年前的孔子和他的弟子的言行。杨伯峻先生的《论语译注》,是现在最通行的《论语》新注本,注释比较精审,译文比较通达,为广大文史教学工作者和一般读者所欢迎。但是在译注方面也有一些疏漏和不够精审的地方。笔者特此撰文以补正。

《论语·子张》:“曾子曰:‘堂堂乎张也,难与并为仁矣。’”

其中“堂堂”一词具体意义如何,古今解释纷纭。杨伯峻先生在《论语译注》中把“堂堂”译为“高不可攀”。他又说:“根据《论语》和后代儒家诸书,可以证明曾子学问重在‘正心诚意’,而子张重在言语形貌。”(《论语译注》中华书局1980年12月第2版202页)因此“堂堂”为“高不可攀”,有待商榷。愚按:“堂”即“党”之假借。《说文解字》:“堂,殿也。从土,尚声。”“党,不鲜也。从黑,尚声。”《广韵》:“堂,徒郎切。”《广韵》:“党,多朗切。”二字形近叠韵假借。《荀子·非相》:“文而致实,博而党正。”杨倞注:“党与谠同,谓直言也。”王先谦《荀子集解》注引郝懿行曰:“党,谠古今字。谠言即昌言,谓善言也。此明士君子之辩,文而緻密坚实,博而昌明雅正,斯辩之善者也。”郝说甚是。子张重在言语形貌,盖曾子说子张有辩才,讲善言、直言也。《后汉书·叙传上》:“吾久不见班生,今日复闻谠言。”颜师古注:“谠言,善言也。”“堂堂”即“谠谠”。由此我认为“堂堂乎张也”可解为讲善言,有辩才的子张啊!

《论语·泰伯》:“子曰:狂而不直,侗而不愿,悾悾而不信,吾不知之矣。”

“狂而不直”,即狂傲而不正直。

“侗而不愿”一句,中的“侗”杨伯峻的《论语译注》中译为“幼稚”。此句译为“幼稚而不老实。”何晏《论语集解》“侗,未成器之人。”我觉得都不太好,别扭。“侗”在这里是“无知”的意思。《庄子山木》:“侗乎其无识。”陆德明《经典释文》:“侗,无知貌。”“侗而不愿”,我觉得应译为无知而不谨慎,即愚蠢且莽撞的意思。《说文解字》:“愿,谨也”。“谨”,《说文解字》:“谨,慎也。”由此“愿”,即谨慎之义。

“悾”,杨伯峻的《论语译注》解为“无能”,这缺少古文献的证据。《广韵》:“悾,诚

也,信也,愨也。”如果“悾”解为诚信,则文义互舛。《广韵》:“悾,苦红切,又音空。”“空”,《说文》“从穴,工声”。工,《说文》:“巧饰也。”即巧于文饰之义。因此,“悾”通“工”。“悾悾而不信”应译为巧言令色而不讲信誉。其义犁然。

《论语·为政》:“子曰:‘攻乎異端,斯害也已。’”

杨伯峻先生译为:“孔子说:‘批判那些不正确的议论,祸害就可以消灭了。’”仔细想来,对不正确的言论进行批判抨击,祸害就一定会消灭吗?那不一定。试想鲁迅先生当年对反动派的谬论进行过激烈批判,那么他们祸害中华民族的举动就因此而停止了吗?没有,反而,愈演愈烈。所以,杨伯峻先生对“異端”的解释值得商榷。按:《说文解字》:“異,分也。”異,有分歧之意,再引申有偏颇错误之意。《说文解字》:“耑,物初生之题也(植物出生的顶端)。”徐锴《说文解字系传》:“题犹额也,端也。”“耑”与“端”是古今字。“耑”由生长引申为开端。“端”行而“耑”废矣。故“異端”可以解释为偏颇错误的议论刚刚产生。因此全句可译为:“孔子说:‘错误的议论刚一出现,就进行批判,祸害就可以消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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